万天儿给这夫人们说的越发窘迫了,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那紫衣美人儿,紫衣美人儿却故意含着笑,只是别过脸去不看他,反而对那说话的夫人嗔道:“舅妈也不与香韵言说一声,好不唐突,让万大官人这样的惊惧,香韵心中可也怪尴尬的呢!倘若是万大官人待香韵并不入眼,舅妈却偏生这样替香韵毛遂自荐,可不是让香韵颜面尽失了么!”

原来这位神秘的美人儿叫做香韵,怪不得是因为香气结识的。爪*机書屋

“不不不……在下,在下怎么会对香韵姑娘不入眼呢!”万天儿慌忙的摆手道:“在下,在下对香韵姑娘,那是……”

“那是怎么样?”香韵姑娘的舅妈忙道:“万大官人,您对我们香韵,可有看不上眼的地方?”

“怎么会……”万天儿一张脸紫涨起来:“在下看香韵姑娘,全然宛如九天仙女一般,人世间里,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啊呀,万大官人,说的可当真么?”香韵姑娘的舅妈忍不住笑道:“不瞒万大官人说,小妇人一开始啊,就觉出来你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样,若是万大官人有心,这个主,小妇人便做了,今天晚上,便让你们拜堂成亲!”

“今晚?”万天儿忙道:“可是在下还不曾准备好,三媒六聘,合婚庚帖……”

“两个人有心,却是甚么都强的,”那香韵姑娘的舅妈忙道:“何必拘泥这些世俗礼教?看着万大官人,也不像是一个迂腐的,也莫要多心,成婚拜堂,小妇人也觍颜算是一个长辈,帮着你们见证这桩婚事,自问还是可以的

。”

万天儿望着香韵姑娘,满脸掩不住的惊喜交加,香韵姑娘更是用袖口挡住了樱桃小口在偷偷的笑。

苏捕头道:“这样的好事砸到这厮头上,只怕早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看他那副模样,怕是唇齿不听使唤,连个愿意也说不出口了。”

李绮堂道:“妖鬼这样做,必然有妖鬼的理由,怕是不怀好意,还是警醒些的好。”

苏捕头哼了一声,笑道:“一会儿若是当真要杀进去,那样的绝色美人儿,本捕头大概还下不去手呢!便交给你了。”

李绮堂又瞪了那嬉皮笑脸的苏捕头一眼,继续盯着里面的动静。

万天儿显然给这样突然从天而降的好运砸的手忙脚乱,刚想开口答应下来,似乎想起来了甚么,犹豫了一下。

那香韵姑娘的舅妈忙道:“怎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难不成万大官人还有什么顾虑?不瞒万大官人,您若是能与我们香韵成亲,那,你便是这个宅子的主心骨了,宅子里颇有些家私,倘若万大官人不弃,自然全数是要给万大官人经管的,我们几个,也乐得一个自在,还是说,万大官人心里,另有他人?有甚么牵挂不了?”

“这倒不是……”万天儿期期艾艾的说道:“不瞒夫人,在下早便成了鳏夫,也并不曾有交好的女子,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

不等万天儿说完,香韵姑娘的舅母早掴掌笑道:“小妇人便说呢,万大官人是个敞亮人,我们也不瞒万大官人,事关我们整个宅子,还有香韵的终身,小妇人早请托了人去打听了打听万大官人的身家,委实是个清清白白,光明磊落的,又与我们香韵有这样一个救命之恩的缘分,而且,瞧着万大官人,果然是与我们香韵有意的,这才觍颜提起这个亲事来,怎地,万大官人,既然一切全数是水到渠成的,何故这样的犹豫?”

万天儿却只是犹豫,不想香韵姑娘却老大不高兴,一张美艳的容颜也沉了下来,道:“舅母,万大官人这样犹豫,还能是为着甚么?一字一句全数是借口,不过是瞧着香韵已然是个寡妇,嫌弃香韵的出身而已

。也罢,既然万大官人是要娶一个黄花大闺女的,那香韵有何必自取其辱呢?”说罢一扭身便要进屋去,吩咐那纸扎的使女道:“你们还愣着作甚?送客!”

“啊呀,香韵,你河水作甚么,怎生又耍起了小孩子心性了!”香韵姑娘的舅母忙来做说客:“万大官人未必便是这个意思,他自己也是鳏夫,你们两个俱是丧偶的苦,本应该是惺惺相惜的,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正是,香韵姑娘,天地可鉴,在下哪里有这个心思!”万天儿慌忙说道。

“既如此,你今日里带着那信物来,并不是为着提亲,那何必要来?难不成,是专程来羞辱于我的?”香韵姑娘遮住面孔,像是哭了,道:“既然郎心如铁,那妾意似水又能如何?舅母,香韵要回房去了!”

“别别别!”万天儿一听香韵姑娘生了气,下了逐客令,心下着了慌,望着香韵姑娘,一咬牙,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其实,在下这次来,是为着,为着昨日的约定。”

“昨日的约定?”香韵姑娘回过头来,望着万天儿,嗔怪的说道:“昨日之约,你可失约了,也不曾来,我还未曾与你计较,你倒是先提起来了。”

“是……是在下自己喝醉了,人事不知,言而无信,对不起香韵姑娘……”万天儿紧张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可是,听在下那群朋友说,在下的一个朋友,却自告奋勇,去替在下来赴约了。”

香韵姑娘与那舅母几个人互望了一眼,神色十分微,香韵姑娘道:“是么……那么,你想说甚么呢?”

“在下的那个朋友,今日里,自胭脂河畔上,死于非命……”万天儿定定的望着香韵姑娘,道:“却不知道,香韵姑娘知道这件事不曾?”

“死于非命……”香韵姑娘一双妩媚的眼睛望着万天儿,吃吃一笑,道:“你那个朋友姓甚名谁?究竟是怎么个死于非命法?”

“在下那个朋友,叫做唐言,”万天儿低下头不去看香韵姑娘,道:“脑袋,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