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便把来意说了一遍,问龙井:“龙神爷怎么看,这个妖鬼,定然在吸食人类精气,这可非同寻常,连老大爷都不放过,简直罪大恶极,龙神爷还是快快出马,将那妖怪收到走马灯里转圈吧

!”

龙井嗤笑道:“你何时这样见多识广,不过是旁人的三言两语,便给你断定是吸人精气了?这龙神使者当得,倒比本神还多了几分神通。抓*机書屋”

瓜片不失时机的嚷道:“自作聪明!自作聪明!”

我给龙井这一番话臊的面红耳赤,想来定然是自己武断,说错了话,只得问道:“龙神爷的意思,莫非那妖怪另有图谋?”

“不去瞧瞧,怎么知道?”龙井笑道:“你且等着,今日里可有人请你去吃席呢!”

“吃席?”我忙问:“谁啊?”

龙井笑道:“自然是托你办事的人了,晚上你去吃过了席,把所见所闻告知本神再说。”

难道龙神爷是说,赵家的兄妹要请我么?

果然,下午我才送完了点心,莫先生见了我,忙拉住我:“梅菜,有人请你吃席,你去不去?”

我忙问:“可是赵家叔叔姑姑么?”

莫先生连连点头:“你这小鬼头倒是门儿清,今日里,你也去赵大爷那宅子里瞧瞧去罢!”

我点点头:“那梅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莫先生带着我出了烟雨,外面早有清油马车等候,一个三十上下的精悍汉子便是赵沐梓,见了我,连声寒暄:“梅菜啊,这次可得辛苦你了。”

青油马车的小窗给一只素手掀开,一张俏丽的面孔映出来,正是赵璎珞,微微有点弯的眼睛见了我,微微一笑,更如同弯月一般了:“哎呀,梅菜,真真是劳动了你了,快快上车,你赵大爷那里已经布上了酒菜,只等你同去。”

我赶忙跟赵家兄妹俩行了礼,爬上了马车,莫先生与赵沐梓坐在前面驾车,我与赵璎珞并肩坐在了青油马车里

赵璎珞细细端详端详我,笑道:“梅菜这小丫头子,几年不见,可不是越发的水灵了么!招赘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连连摇头:“还不知道爹娘的打算。”

赵璎珞忍着笑意:“也是姑姑多嘴,问小姑娘这样的话,可不是教人害羞么!”说着正一正脸色,低声道:“赵大爷那边的事情,你约略听莫先生说起了罢?”

我连连点头:“听见了,赵大爷确实非比寻常,想来今日约梅菜过去,也是瞧瞧端倪去。”

“好一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赵璎珞的眼睛闪闪发亮:“老爷子一把岁数,临了临了,倒是给个妖怪害的晚节不保,传出去也是紫玉钗街上的一个笑柄,梅菜,你多费心,救下赵大爷,姑姑给你寻个好女婿。”

我只得说:“梅菜定然尽力而为,给赵大爷求个平安。”

赵璎珞道:“旁的也就算了,只怕老爷子冥顽不灵,给妖鬼夺了心魄,可不是怪教人揪心的,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姑姑和叔叔这几日惊惧的了不得,只求老爷子一个平安。此番前去,你也勿要多言,我们是托词请莫先生陪饮,顺带着你过去的。教你受委屈了。”

我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不过是怕打草惊蛇,教赵大爷身边的妖鬼起了疑心好防备着,这算的了什么委屈。”

赵璎珞笑道:“知道你这小丫头懂事,全靠你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赵大爷的宅子。

赵大爷的宅子门口有几大棵垂杨柳,枝条郁郁葱葱直垂到地上,拨开杨柳的枝叶进了门,宅院里干干净净,正房的大门开着,赵大爷迎了出来:“可算了来了,老头子瞧着那下酒菜,都馋的只想先吃了解解馋。”

看见了我,也笑道:“老莫今日带了小尾巴来,倒更热闹了,这里许久不见小孩子的生气,梅菜若是不嫌老头子沉闷,下次还跟着老莫来凑热闹!”

我忙行礼谢了赵大爷,告声叨扰。

席间是全鱼宴

。红烧鲤鱼,清蒸鲥鱼,剁椒鱼头,干炸小黄鱼儿,酱爆鳝鱼,还有一大碗冒着团团热气的鱼丸汤。

莫先生道:“你这老东西,捕一辈子鱼,卖一辈子鱼,还只是吃不腻这鱼。”

赵璎珞忙道:“我爹啊,就是这个鱼吃不腻,这不,说起请您来喝酒,我爹只说要做鱼,招待的单一了,莫先生别见笑。”

莫先生忙道:“旁人做的,老夫还不大爱吃,璎珞自小做鱼的手艺好,从咸鱼铺子买过东西的,哪个不知道?老夫直冲着璎珞,才来吃鱼。”

赵大爷笑道:“有鱼吃,还要罗唣,你这老莫也当真难伺候,我就是吃不腻这个,一天三顿全是鱼才好。”

莫先生咕哝着:“看你哪天鱼吃得多了,生出鱼尾巴来,倒下油锅炸的金黄酥脆的就酒吃正好。”

赵大爷道:“你这老莫,都说吃人家嘴软,你吃着吃着,也堵不上嘴,一会儿教鱼刺卡了你喉咙,才算干休。”

我一边听着他们互相取笑,一边留心屋内的陈设,但见那屋子里空旷旷的,只有必备的几样家具,朴素非常,除了桌椅寝具,只看见墙角摆着一口大缸。

一见到大缸,我倒是想起来了马二少家那次人面鱼的事情,多了个心眼儿,着实留意着。

饭桌上这个酒席倒着实教人吃的心满意足,鱼的火候十分到位,炸的香脆,煮的浓香,蒸的细嫩,鱼汤也细滑无比,我连喝了两碗放放下碗筷,莫先生与赵大爷倒是喝的正酣,吱吱的品着黄酒。

我打算去瞧瞧那大缸,便只推说是吃饱了,想活动活动,赵家兄妹忙道:“小孩子自然是坐不下的,梅菜,你只随便在屋里玩耍就是了。”

我笑道:“梅菜早不是小孩子啦!”说着还是离了席,摸摸这摸摸那,假装不经意的走到了缸边。

那缸须得两人合抱大,盖着一个崭新的木头盖子,上面搁着一个陈旧的葫芦瓢,我托言道:“方才鱼吃多了,有些口渴,想喝点凉水,缸里的能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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