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拍了一把,那头正一人说得欢实的老头子,管事袁妈妈反倒平静异常的提醒道:“你就知道瞎咋唬,这般时候咱们越是等不及,就越是要小心着才能成大事(诸玉在傍72章节)。别没事瞎嚷嚷,就怕别人家不知道咱们这事似的,可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丢了那成衣铺掌柜那差事的。”

“要说起当年,我就纳闷了明明早前就同那二管事都说妥了,怎么突然半道上硬插进了个什么奶娘家的小姑子,又偏巧我在外头转手已在府里存了久长时日没用上的布料……。”瞪大了双眼,惊醒过来望向自家婆子喃喃道:“老婆子你的意思是?”

“所以才说你个不动脑子的,也不想想当年能将大老爷家唯一的嫡小姐送回京来,终究是何等样子的大功臣。我们家那会儿才送了二管事多少好处,自然是得紧着那头好在老太太面前邀功才是最要紧。”

指向桌面上的钱匣子,眯了眯眼咬着牙道:“你以为那时二管事为何没直接吞了我们家送的那些财物,反倒在事后统统退了回来(诸玉在傍第七十二章蠢蠢欲动(中)内容)。就是冲着他这般的行事,咱们家不就再没有想头了,更是连口舌都不落下半句,为的就是能坐稳他那二管事的位子。”

“那咱们家这回还能成事吗?当年那位还只是二管事,可如今都已成了这府里的大管事咯,不是更没那一说?”

袁妈妈却是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当年是当年,怎么能与眼下这府里头等大事相比的。你也不琢磨琢磨,这会儿那嫡出小姐还有什么要紧的,如今老太太那头最是在意的就是东厢房里那位嫡长孙咯!要是说咱们能攀上那……。”

“老婆子,你疯啊!那位可是三长老拼了一家子性命,想要他归了地府的。你居然敢那位的主意?”还未等这旁袁妈妈将话说完,他家老头就已是掐断了话头,低声吼道。

却反倒,引得袁妈妈一阵发笑起来:“你急个什么劲,听我把话说完再吼不完。”

抬手将桌上三个倒置的空茶杯拿过这边,示意给他瞧:“这头原是族里的三长老,当初他为何要害东厢房里的那位你也知道缘由,可是如今又怎么样?”

身旁这位边是颔首。边附和着言语道:“当初为的就是好叫老太太这一房绝了子嗣。然后再联合了族里的各位长老们推了他家嫡长子出面承袭祖宗早年创下的基业,可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反倒让这府里原先庶出的二房渔翁得利,平白占了全部的好处。”

“所以,三长老那头对这事可以说是全输在算计上,若是能先断了二房那头。再回头绝了长房这脉便是万无一失。可偏是个死心眼的,只是一味的对付老太太院子里的,却是看漏了姨太太那房里的庶子。要知道。族长可是一直得了那位早年间得势的老太爷看顾,怎么可能放任三长老他们迫害老太太一房,见死不救!”

听着自家婆子一再解析那年之事后(诸玉在傍72章节)。这身旁的老头子更是来了兴趣:“那又是为得什么,当年偏替三长老他们瞒下了东厢房那位,无端身染怪病的始末?”

“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喏,就是他们常说的什么事。什么人来着。”

“息事宁人。”边晃脑袋,边暗笑着嘀咕道:“还什么事,什么人,真是……。”

“去,那也是你命好能打小就跟着过世的大老爷抱过书箱,在学堂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可论其这头脑来,只怕就连后院里那两个小地方来的姑嫂俩一半都不如。”

转而又是轻拍了自家老头臂膀一下,言归正传起来:“别打岔,咱们说正经的。所以说族长那次即是帮了庶出的二老爷顺当的袭了爵位;又替正房上的老太太抱住了这府上的家业;更是将暗地里使阴招的三长老原了谎。”

一挑大拇哥:“按我说那位才是族里最懂得为人处事的,要不搁另一人手里指不定就能把其中的大事,都给直接都捅到了衙门上,索性来了一拍两散的好。”

“要说你是个婆娘,你还不认。”见老婆子脸色已是有些泛青,立马赔笑着接了一句道:“捅到衙门有什么好,说不定就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你以为府里有爵位那衙门里的大老爷便没了主意。”

起身往自家半掩的窗户处再看了两眼,才使劲压低了声量细述起来:“能在这京城地面上做官的,哪有一个是蠢人,不说与旁的地界上那些吃了被告,吃原告的老爷们有得一比,却也差不去哪里!”

“真的?”犹是不怎么相信的,抬头眯了眯眼望向过来。

翻过刚才那个空杯给自己倒了口水后,接着告诉道:“你可记得原来城西那一片大宅子?”见自家婆子点了点头,才又接着言道:“就是先帝爷还在那会儿,闹着兄弟两家反目成仇,又有妯娌两娘家给撑腰,仗着各方势力好一通相互揭短。这里头腌臜事多得去了,可到头来你猜怎么着?”

灌了半杯水,直接将结果抖了出来:“哼,可笑的是,结果哪家都没占上风,直接惹恼了先帝爷索性将这兄弟两家都给逐出京去(诸玉在傍第七十二章蠢蠢欲动(中)内容)。至于那片大宅子自然就被冲没了,所以从此往后京城中再没哪家兄弟叔伯争产敢摆在明面上的,也少有听见为了袭爵故意坏旁人家名声之事传出。”

抬头一指房顶出的屋脊:“因为不论是先帝爷,还是当今这位都是以一个‘孝’字治天下,哪能容的有人在自己脚下无视此论的!”

身旁的袁妈妈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这么一说,也难怪六年前,三长老一开始朝东厢房里那位下手的时候,就特意关照要倍加小心,就连不相干的小丫鬟也没放过一个去。”

猛然一拍大腿,大喜道:“如此一来,反倒对我们家更为有利不是?”忙指向桌上两个仍然倒置着的空杯子,接着说道:“既然连族长同族里的长老们都,生怕此事传入外人的耳中,显然同族争产是朝廷的大忌讳。可是后院那两个姑嫂俩分明就是外乡人,又哪里晓得这些早年间的事件,若是能暗中挑拨了她们往东厢房那头去劝,咱们便可两头都……。”

“你是说,挑着那后院的去劝东厢房那位夺回爵位,刚好又能逼得二老爷那房不得不出手应对,然后再让三长老他们最后得利?”思量了片刻后,便提出一点来:“爵位怕是已成定局了,要说能争上一争的也只有府里那些明面上的家业财物了。”

“家业财物也成,只要能让他们两房窝里斗,三长老便有了机会能出手不是,咱们也就能跟着喝碗汤。”阴阴一笑道:“而且这主意又是我们家出得,到时候怎么也能比那老不死的柴火鬼多捞些实惠。”

袁妈妈口中的柴火鬼,自然就是白日里急着去见的那杂货铺的老掌柜朱贵财,原本就因为人本就奸猾的很,再加之又是一脸皮包骨的干瘦模样,便得了个颇为神似的绰号‘柴火贵’。但贪婪、苛刻的性子,许多不得不在其手下讨生活的人,私底下换了音调,直接在背地里就喊成了‘柴火鬼’(诸玉在傍第七十二章蠢蠢欲动(中)内容)。

打定了主意,夫妻二人便谋划着准备明日一早就开始分头往两处各自行事起来。而后院中的奶娘未等来派往前面正院里探听消息的小丫鬟,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迎进了这位二门上的管事妈妈,赫然是这府中略逊色与老太太身旁那两位妈妈的第三人。

“袁妈妈你快请坐……。”虽与这位二门上的管事妈妈往日里并无多少交集,可好歹也都是府里老人了,又怎么会不知明面上说是管着二门,实则这府里由垂花门往内数进院子仆妇们可都由这位一手握在掌中的。

这旁的袁妈妈今日特意寻来,就是为得能挑起这长房与那东偏院里记了名的二房的家业之争,自然是异常卖力。一脸笑意自打进了后院就不曾散过,看得人也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三分亲切来。这可是她发自心底真心实意的笑,因为一但此事能办成,那自家定当该记头等功,可想而知随之而至的好处也是绝跑不了的。

也不多说无用的客套话,直接给奶娘打了眼色,喊退了一屋的丫鬟们便直言相告起来:“梁嬷嬷一向都是好性子,为人又极稳重的,可你家那位林妈妈却是……唉!”

耳听这位管事妈妈一开口便是直指,自己婆家的小姑子倒是叫奶娘一时间摸不准她的来意,不由抬眼问道:“袁妈妈你这话是说,我家他姑姑可是有办错了差事,还是另有所指?”

“梁嬷嬷说的哪里话,林妈妈办不办错差事我一个府里二门上的妈妈又怎么会晓得。只是前几日听那金铺里的小伙计私底下议论,说是那位命他们将送去修复的金钗都融了,另打了旁的物件,而那两支钗已是按她的意思都换了心,不过在外面多包了几层金罢了。”

“什么?”那头的奶娘已是脸色一僵,顿时脱口而出。

不过这边的管事妈妈都没多看她一眼,无事人般的接着又是一句,直刺奶娘心底:“要是比起另一件来,这掉包偷金的也不过是寻常小事一桩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