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切顺心,原本以为得花费不少时日,才能弄到手的账簿也在这黄白之物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连同铺面的地契、房契何在,也都不并被大姨娘一方获悉清楚。

但他们却是万万不曾料想到,满以为只有自己一方才握有的诸多机要之事,也同样被二姨娘母子摸得一清。正当他们双方各自暗中得意之时,又从几家掌柜处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便是尚未回京的大将军,已是命人快马来报说是,年底前将所有账目盘点一清。

“盘账,这么说……老爷是要将城南的那几处铺面,交了与旁人接手,还是想估出去,又或者是……?”

打断二姨娘的猜度,二爷已是沉声道:“只怕是咱们低估了那边的动向,而且老爷那头也已有所察觉了。若非如此,又怎会都这般时候了,突然想起来盘账一事了?”

“二爷的意思是,我们两方动手争夺产业之事,被老爷他……不能吧?”口中喃喃低语着,边是摇头不能置信:“难道当日我们分了东城那三间铺子的事,老爷是有意不闻不问。直到咱们动手下要拿下这几间更好时,才察觉出不对味来,忍不住遣人阻拦的?”

“因为不全是铺面的事,那母子三人不是已朝城里那一溜宅子下手了。想来此番却是咱们太着急了,若不是随即也想插手期间,恐怕也未必会引得老爷他,遣人回京盘账。看来那宅院的适宜。需得暂时罢手,放上一放了。”

“放?如今都投入不少时日了,再加上填进去的金银,更不是小数。要是现在罢手了,不就便宜了他们母子三个?”

“姨娘怎么糊涂了!当初你隐忍这许多年,可并非为了府里的产业。而是替我那被人害了性命的胞姐讨还公道罢了。置于府中的这些个铺面、田产,将来自有老爷会分我一份,比起如今这般偷梁换柱得来的,却是光明正大的多!”

被儿子如此一提醒,这旁的二姨娘已是清醒许多。多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仇怨,终于有了得已一报的时刻,哪里还能保持以往的平淡伪装。而此同时。又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迷惑了双眼,一时的恍惚也在情理之中。

由最初的阻止那方得手,才拼命的抢夺,到了如今也开始挣红了眼,不知不觉间变得贪婪了起来。却是始料未及之事!此刻被儿子一句,当头棒喝,不禁暗自庆幸不已!

见二姨娘面露愧色,那旁的二爷再度开口道:“他们也定是晓得咱们报仇心切,所以才如此加快了步子,试图赶在老四回府之前,好将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一但铺面、宅子到手后,只怕就得动库房里的好物件了。”

“不能吧,库房那头可是除了老爷。再无旁人有钥匙能开启,而且听说夫人当年的陪嫁之物,也全都……你是说那恶妇居然敢染指夫人留给四爷的……!”

“怎么不敢,他们连自家经营的铺面都能费尽心机强占下来,那库中之物又如何不能?”反倒是冷笑一声道:“也正是因为,老爷身子骨日益不堪了,他们才敢如此肆意妄为。若是退回几年。漫说是动铺面的心思了,只怕就是想都不敢如此作想吧!”

“自打从北疆返京回府后,没出半月时日,老爷为何执意要往庄子上去休养。多半是因为抱疡在身,却得硬挺着等老四回京,所以会每隔一断便回来小住上几日的。”大有深意的看了二姨娘一眼,低问一句:“姨娘可曾见过,老爷到哪个院中安寝过一回?”

二爷这一句,更是重重敲打在二姨娘心尖上。确实老爷前次回京后漫说是在哪个院中留宿,就是众人聚在一处用饭,也是屈指可数!

再联想起那段日子的情景来,二姨娘更是确信不疑,自北疆回来后老爷的身子,已大不如前了。估摸着往庄子上静养是假,却是怕府里的这些姨娘们获悉实情后,便会趁此机会,伸手向府内的各项产业才是真。想到前次已握在手中的铺子,二姨娘便是一惊!

“姨娘也莫愁已是到手的那处门脸儿,想必老爷不曾过问,便是默认了那桩。不过此番他们实在太过了,捧在碗里的还未嚼烂,就又盯上了那边灶台上的,才使得老爷再不能坐视不理了吧!”

“怎么办,如今这事咱们也有插手其中了,索性快刀斩麻罢手放下才是正经……。”脱口而出一句,立马意识到,为何儿子极力相劝自己要趁早抽手了。

这边母子二人能联想到之事,那旁的大姨娘一方,自然也能得出此论。只不过,那方母子三人的本意就与其不同,他们是一门心思赶在正经嫡子回府之前,抢占一切能到手的财物。何况,获悉了老爷身子骨大不如前的‘实情’后,更是再无轻易罢手之理!

一方是极力撇清干系,而另一方是乐得全盘接收,倒是让插手此事的众人,掩面偷乐。原本僵持不下的双方,却在这等毫无火药味的平静妥协下,迎刃而解。而事前被托付了受理此桩的人等,自然因此受益匪浅。

却怎么也未曾预想到,就在着手办理买卖地契之际,经手此桩的官牙,连同保人一并被顺天府的来人,缉拿了归案。

“你再说一遍,是哪里的差役拿了人去?”

“顺…顺天府,就是咱们府里的四爷……。”

不用问,大姨娘这方也已是全都明白了,原来老爷他一直不曾吭声,并非是睁一眼,闭一眼,全当没瞧见。而是正等着自己这方按捺不住,等不及将手上的证物湮灭干净,就急着占为己有,才惹下了这等祸端来。

“一切都是为了,早已挖下的陷阱,就等着看谁下往下跳!呵呵呵,哪里晓得,老二他们母子俩却因害怕出事,宁愿舍了已经投入的金银,最终还是退回了原处。而我们兄弟俩,却是没能抗住诱惑,直接跨了进来,偏巧给老四他逮了个正着!”

一番话出,已是让屋里众人惊得厉害,顺天知府看似不过一个四品官职,在座两位虽是武职,远不比文官来得显贵,可毕竟也都是二品之职。但那几间城南的店铺,何时有了郡王府上的股份在内,莫说是大姨娘了,只怕就是那久未回京的府中嫡子,也未尝得知一二!

“明摆着,就是一个圈套,不成这事还得往姑丈府上,求证一二才好!这些该死的东西,都不曾提醒过三爷我一句,这些狗东西眼里哪里还有我们兄弟几个……?”

却被这旁的大爷,冷声呵道:“还不给我坐下,你自己也说是明摆着的圈套,被套住了哪里还有放生的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就是正理,任你再多狡辩也是枉然。倒不如想法给老四传个话去,让他顾念兄弟亲情,寻个合适法子将此事私下了了的好!”

“就是,就是这么一说。”那旁的三夫人,早已是吓得语无伦次了起来。好容易听得实情尚有一线生机,哪敢再多聒噪,忙是拼命点头附和个不停。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得知此事后,久已不在京中露面的大将军连夜便赶了回府。两日后,更是寻来了族中的一杆长老们,在府中正院里摆齐了阵仗,宣布了分家一事!

犹如惊天霹雳一般,炸得众人的脑袋是嗡嗡作响!

分家!老爷他回府后着急寻了族中长老们前来,就是为了把几个庶子分府出去之事?怎么能够,就这么几个铺面归属,就提及分府一说,难不成其中还有旁的不未人所知之事?

没错,就在族中长老们纷纷落座之后,外头便被带入了六、七个绑成了一串的丫鬟、婆子。一进院门,就齐齐应声跪倒了一地。嘴上虽不曾被堵上,但从那一色地惊恐之相中,已是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

因为就在那一串仆妇们,应声慢慢抬头之际,就见这边原本还好端端,一旁束手而立的大姨娘,‘嗷!’的一声当即便昏死了过去。

不等被身边几个粗壮的婆子,手忙脚乱搬抬了下去,就听见老爷吩咐道:“直接押了这个贱妾去家庙,终身不得再跨出半步!”

旁人虽还不明就里,但此刻院中的两位大姨娘所出的庶子,心中已是透亮非常。定是姨娘贪快,依然插手了府内库中之事,那里可是这般容易得手的?莫说是她一个没有主子身份的姨娘了,就是他们兄弟二人这正经的身份都不敢蛮干,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哦!

此刻,辩解再多也是无益了,索性弃了已是无用之人的姨娘,保住自家那份银子,才是重中之重!

落入另一旁的二姨娘眼中,也是格外的惊心!到底还是贪心惹得祸,好在自己当初听了劝,及时抽回手来,若是不然只怕也未必,强过那恶妇多少去。

再瞥了一眼,立在自己身边的余下两位,反倒是一脸的平静。不觉暗道自己糊涂,看来全盘一切之事,早已在场中就座那位四爷的掌控之中咯!只是当时身处其间,根本不及看透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