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得来人禀告,这会儿再有将回信细细看过一遍,哪里还有疑问,确实是应下了那档子事【诸玉在傍第二百二十六章荒山告罄章节】。而且,还是另许了一份木材的供给与邵杨知县。

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看得杨知县是不由喜道:“咱们只跟他商量着,允几个人手去帮村。没曾想,人家倒是索性就拨了一单木头银子与咱们。”

见主官提及这事,那旁的邵主簿忙是含笑应道:“那也是先前码头之事上,咱们合作的默契,才能换来如今这桩。”

“没错。”抬手忙又指向城外,直言道:“眼看着那蓟阳的新知府大人,也已走马上任了快月余了。杨主簿可还记得,那会儿咱们赴蓟阳恭贺之时,这鹤鸣贡知县的脸色否?”

应声已是连连颔首,怎么能不记得。本因他是知府大人的舅兄,不但是各处同级知县们,就连这府衙之中的几位大人们也都对其客气的很。可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同咯,虽不止于人走茶凉,到底也已不再是他妹婿在职时那会儿了。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一个州府衙门之中,更是显见的很。若不是他家妹婿调任之处,是那等普通出身的官员们,大多不敢期冀的所在,眼下又是如何一番情景,更是可想而知。

就听得杨知县,又接着言道:“只怕那时节,这位贡知县还只道其中之因,乃是他那妹婿未与新任的这位知府大人熟识。才会如此倍受冷落的吧!可他却是不知,他家那妹婿早年与这新来的知府大人,也算是有过同窗之谊的,只不过短短数月罢了。”

“哦,那又为何……?”被主官一提及其中缘故,那邵主簿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起来。

轻啜了一口香茗,不觉低声讪笑道:“你倒是他家这个妹婿是如何而来的?想当年,这位离任的知府大人,可算得是少年得志。不满二十三岁便已是连着乡、会两试,皆名列三甲之内。只不过最后的殿试之上,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表现平平,才没能得了朝廷的重任。”

轻笑一声后,才有摇头道:“可偏偏那曾与其同窗过数月的新任那位,却是个好运连连的。前两试虽是默默无闻,哪里料到殿试之上却是一鸣惊人,反倒被赐了同进士出身。”

“这般一来,两人虽有同窗之谊,却又不免有些间隙在其间。”一旁的邵主簿听得此处。已是不觉跟着摇头,附和了一句来。

就听得这旁的杨知县。更添了一句道:“而正是因此,那已是离任而去的严知府,未能娶上先前很是看好他的恩师之女,反与如今这位庞知府迎结了连理。”

“啊!竟然还有这‘夺妻之恨’!”惊呼一声,却又忙将过高的声量收住,忙拱手道:“倒是下官失言了。”

“无碍。如今知道当年往事的,这蓟阳州府之内,恐怕也寻不出几个来。若不是我家表兄,曾与我略略提起过两句。又哪里晓得这许多年前的旧事哟【诸玉在傍226章节】!说来夺妻之恨,虽是未免过了些,毕竟当年不曾有过婚约。不过若说是那严大人心中的憾事一桩,倒也贴切些。”

“这般说来,这严大人后来做了贡知县的妹婿,如今看来却是那庞大人无意间促成的。”

杨知县点了点头,笑道:“算来倒是如此一说。到底是如何与那贡家结亲,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就眼下看来。这新来的知府也不过与那严大人一般官职,反倒颇为令人费解!”那旁的杨主簿言语间,已是不觉转向了当年被赐了同进士出身的庞大人,反倒不如殿试失利的那位,不免好奇起来。

却见这旁的知县大人,摆手笑道:“说起这为官之道,想必那庞大人远不如。咱们才刚调任路转运司的的严大人有手段。”

不免侧转身子,看了一眼鹤鸣的方向直言道:“你道是那贡知县。如今可曾得知他妹婿为何撒手未理,咱们两县撇开他鹤鸣。反倒在两县相接之地建起了这新码头一事?”

“应当,并不曾听闻丝毫才对。”脱口而出,不禁抬头愣了片刻。如此说来,即便是时过境迁后,那鹤鸣的知县仍被蒙在鼓中,不得而知其中的干系!

有此一惊,那邵主簿不免低声试探着追问了一句道:“大人,若非那严副使自己道出其中之变来,又有何人敢提醒那鹤鸣知县哦!”

“正因如此。所以本官才直言比起为官之道来,到底还是严大人的手段了得。我三方为得此事顺当,才由那胡家送出书信厚礼,却也是忧心忡忡,毕竟那头可是郎舅之亲。却哪里想到,那位不但是就此罢手不理,还帮村着我们一方截住了送信之人。可想而知……!”

余下之言,已是无需主官多提半句,那邵主簿也已是心知肚明的咯!只是这般略略提过之后,便自当讳莫如深才是稳妥的,毕竟与邵杨而言大事已成,又何必节外生枝。

只是其间另有一桩,这邵杨的主辅两位,皆是尚不得而知。那便是胡家送礼之时,曾另得了皇甫靖的叮嘱,与那严副使带到了一句提醒之言,又使得这位才刚到任,又在其功绩之上多添了一笔。

说来那日定下要三方合建码头时,皇甫靖便与玥娘商量着,可是要学上一学堂叔父在烨州的法子来。却是当即,就被玥娘提醒一条最要紧的来。

听完娘子的担忧,皇甫靖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便笑着应了下来。反倒笑着直点头道:“方正也是给人家作给一回嫁衣裳了,又惧再多送一件的道理。”

原本小夫妻俩,就怕这穷乡僻壤的县官做得太过突出了。而如今这时节,京中大将军府内也还尚未定局,又哪里容得好好的一个‘纨绔’公子,忽然转性成了栋梁之材!

因而上,索性借了那严大人的贪功之手,将此桩再记于他名下,也能免了不少麻烦才好。刚好缂丝胡家颇为担心,这严大人家的舅兄会不遗余力阻扰一二,提出要事先打点一番。

这般一来,既能避讳过那得知此桩后,未免会多心猜度的邵杨知县。无意间,也是给胡家送去的礼单上,又重重添上了一笔,反倒成了一举夺得的好买卖!

那胡家长子转道而归时的言语间,也是不比透露着,这好大一笔添头,只怕更是入了那严大人的眼。不但是帮着安抚了鹤鸣知县,居然为得码头顺利建成,直接便将那方来人扣了下来,待到大局已定之后,才下令放了那人。

就在那邵杨两位大人,为又多得了一份,原本期望不大的好事之后,正乐呵呵的品茶之际,这头郦县之中的两位也正忙着,将选定最后三个小山头的归属人家。

“怎么,前月初始还不见另有人来租借,不过才又月余时日,居然添了这许多家来?”莫说旁个,就是主理此桩的牛县丞拿过手中的账目,也是不免惊讶万分。

另一旁的张主簿,却是点头直言道:“想来咱们这码头建的,确是正合时宜。若不然,咱们县里最是荒凉的一片小山包,又怎会有今日这五家选其一的好事?”

两人正说着,就见知县大人缓步而入,那牛县丞忙又将此事说了与他知晓。皇甫靖一闻此桩,不由颔首笑道:“原本我还打算,在来年那市集修好之前,再将紧挨着那旁的两个略大的山头,也一并借了与人。如今看来,倒是要缓一缓的才好。”

“为何?”不待旁人提及,就听得那旁才吃了半口茶的牛县丞,已是忙放下茶盅忙不迭脱口而出。

知县大人反倒是微微一笑道:“如今就是这般偏远的小山头,都有多家争抢着要租,那紧靠着车马要道上的山头,又何愁无人问津哦!咱们也待那市集修好之后,再待价而沽便好。”

两人对视一眼,大人所言确实有理。此刻租借出去却是不值,毕竟还需先将集市建成后,那两座山头的便利方能显现无遗。再则,眼下这县内各处的进项,已是非往年堪比的,即便没有那一块,用以应付各处的修缮一事也是绰绰有余咯!

因为,自那日皇甫靖在蓟阳亲眼得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街面景象之后,便也因此暗暗立誓,这般之事不可现与他任中的郦县。说来倒是不费力,但是一着手翻看呈上了的街面之情后,也是不容有丝毫乐观之处的。

一来,本就年久失修之处有何止一二。而此前修正的道面,不过是县城主街罢了。虽是与那蓟阳知府用意不同,却也只是这城中十不足一的道面,若要整个修缮一新,可不是如此简单之事。

再来,却是城内诸多的破旧屋舍、宅院,若是主人家还有些银两,到也罢了。可对于一个已是十多年,才刚有起色的县城而言,却是杯水车薪。

哪能只一个昼夜间,全县城的百姓都过上红火的小日子,还需得有些时日,才能改善一方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