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容易得了话头,能与玥娘多说道上两句,怎么就突然出来个挡道的女侠生生将两人隔开(诸玉在傍104章节)。不用问,这一定是那位自己的好友,诸葛大公子临行前嘱托的。

而先前离了皇甫靖的大马车,坐回到自家马车的玥娘也已从刚才的一幕中,多少了解为何文丽君会这般行事。微笑着回望向身后跟着自己进车厢中的那位道:“可是我大哥临行交待了什么要紧的话?”

那旁的文丽君却是一脸平静的颔首便答:“小姐猜得没错,就是大公子再三叮嘱,让我不得离开小姐三丈外;另一桩就是不能叫皇甫家的公子,无事总寻你说话。”

看着自己对面无比镇定的文丽君,玥娘也不免自查起来。自己从那年出事后,就一直男儿穿着言谈,就连行为举止都得刻意模仿得惟妙惟肖(诸玉在傍104章节)。是否一时倒把自己是女儿身之事忘却了,毕竟今世不同前生了,哪里是能一样行事的。

接过茶盅浅啜了一口后,缓缓问道:“文姐姐,我刚才可是有何越礼之处吗?”

听得玥娘这般一问,那旁的文丽君反倒一愣,忙摇头便应道:“哪里是小姐你的错,而且那位皇甫公子总是无端寻你说道。所以大公子临来前才交待我要防着些,不能叫小姐你与他单独说话才好。”

防着皇甫靖与自己单独见面。想来这一世虽然不乏,**门户的女店家、女掌柜们,可世俗这等的观念还是固有的。微微颔首,便又拿过车上的医书来打发时辰。

眼下本就正在烨州境内,所以行满半日便已能瞧见远出的城池。车队缓缓驶入城内,头一站便是直接赶往了府衙而去。

待到众人下车,跟着知府大人家的那位老管事往里进时,就听得老管事告诉起来:“我们家老爷正在书房翻看卷宗。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完。要不两位公子先用饭,一会儿等老爷忙完了公事再见不迟。”

此刻本就已过酉时二刻,又得了老管事提醒,知府大人自打略略用过晚饭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内不曾出来过。跟着老管事在偏厅里坐定后,皇甫靖已开口问道:“可是我家堂叔父有是疑难之事不成?他虽是喜爱名家字画,却也不会这般痴迷;若说真是翻看卷宗,却也不会将自己闷在小小的书房之中。想来往庭院里稍坐片刻倒是更象他平日里最爱之事。”

“四公子说的没错。我家老爷近来却是为一件紧要之事所困。”说完这句,那老管事也不由一脸的苦闷之声。

两人推窗望向那边西厢里点得分外明亮的烛火,再瞧见一旁直摇脑袋的老管事,哪里能不担忧的。两人速速用罢了饭后,便提出让老管事领着两人往书房里,给知府大人送些茶水去。

听明了外头所报。里面便传出一微微无力的声音道:“让他们俩都进来说话就好(诸玉在傍第一百零四章无头案(上)(求粉红加一更)内容)。”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双双朝老管事点了点头,才分了前后往屋内来。“堂叔父近来可还好。我们方才听老管事言道好似……。”

皇甫靖才将话说出半句后,便直接收了口望向对面的知府大人,看那样子倒更象是等着那位接上自己的话头似的。却见那旁的知府大人并为动怒。摆了摆手就是低叹一声:“要说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堂叔父我这无钱可使的穷衙门可怎么办哟?”

听得知府大人这般一提,两人都不禁有此吃惊,皇甫靖更是率先应道:“怎么会无钱使,还记得那时堂叔父才走马上任之际。还曾感叹前任知府并非是个短缺府库之辈。怎么才没过两月,这衙门就不够银子使了?”

只见对面座上的知府大人,轻轻摇头解释道:“还记得当初,咱们爷三个在荒滩上思量着,要如何将烨州的治理一一进行。而诸葛侄女的那个以工抵税的法子,倒是才告示与民就得了呼应,可如今的症结所在,却是修筑河道的银两很是不足啊!”

玥娘也已闻声,忙回了一句问道:“知府大人,您这很是不足究竟差了多少银子?”

见对面两人皆是不免好奇的望向自己这边,不得不顶着微微发麻的头皮,伸手比出个手势直言相告道:“没敢往多了算,就是先将那段最低矮的堤坝上修起,怎么也得大元宝两百个吧!”

“两百个,还是大元宝,那不就是整整一万两纹银嘛!”听得知府大人报出的数目,这旁的玥娘已是吃惊不小,而且刚才他还言道这一万两,只不过是修葺最低矮那段所需的花费。

稍稍定了定神,才有小心翼翼的再次问道:“那敢问知府大人,若是在您任上势要将烨州境内全都修缮一新,统共得需纹银几何?”

“几何?诸葛侄女你应当问问,是我这穷衙门能凑几许才对!眼下如此情形,又怎么奢望全境之内都修筑一遍的,若是能在本官任内将危旧不堪的那数段,全都推倒重修就已是好事一桩咯(诸玉在傍104章节)!”

说着便开始将期间种种与对面两人细述起来。原来这烨州城内倒是住有不少富户,就算不提这里最为出名的米酒作坊,也还有甚多的各色商户进出,当属京畿八道中位列三甲的富庶之地。

而三十年的那场大洪水,也不过是烨州以后数十年间一蹶不振的楔子罢了。事情往往就是这般,从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随着大洪水的退去,原本那片地界上的农户们也都跟着往外四散而走,甚至于更远地方的人们也都开始不安起来。

于是才会导致如今放眼方圆近半百里的地界内,仅存寥寥数个小村落而已。好在前一段赴任途中与诸葛家的侄女同行,才刚想出解决之计,却不想又被府衙中的微薄库银难倒了。

几番筹措之下,将衙门户房中的几个老书吏,是连着算了两天的帐也未能想出如此大笔银两的解决之道。委实让他困闷许久,最后索性将卖出那片荒滩的款项,都一并规在治理花费中,仍然差了足有一多半不止。

“堂叔父,仅我出的置地银子就有一千五百两整,再加上旁人的银子,少说也够三、四千两的样子。虽算不上巨款之说,怎么也能修上好长一段的河堤哦!”听完了知府大人的讲述后,这旁的皇甫靖仍是一脸疑惑的接口言道。

对面的知府大人,也惟有苦笑道:“原本咱们就决定要以工抵税,自然更多的农户们都愿意工税相抵。可哪里又能分毫不为朝廷征税的,所以那笔卖荒滩的银子岂能全充作修筑之用。”

原来还是两人欠缺将此桩也一并算在其中了,听闻这句后,也不禁跟着知府大人唏嘘一声。“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到底还是小女我当初考虑不周所致。”

听得玥娘自责,那旁知府大人忙出言拦道:“哪里是侄女你能估算到的。即使我这个老官场也未曾料到,烨州昔日这等富庶之地,而今却落得这般不堪的地步(诸玉在傍第一百零四章无头案(上)(求粉红加一更)内容)。”

默默颔首,片刻后却见这旁的皇甫靖抬头,提议道:“堂叔父明日您若是得空,不妨领着咱们俩往那段最低矮处的河堤走上一遭如何?”说着又转而朝玥娘抬手,示意了一下:“那时,咱们爷仨之所以能说道起开垦荒滩之事,不也正因为往那片水泽所在实地勘察了一回吗?指不定明日看过后,便就有了旁的好法子也未尝可知!”

眼下也不能这般坐以待毙才是正经,所以一听闻自家侄儿的提议后,转念一思量确实有几分道理。半晌过去,皇甫驰也再无半分迟疑道:“那咱们就去看看再议,也好。”

于是第二日大家起了个大早,便直奔那段河堤而去。此次出行,知府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普通老者打扮,而身旁的皇甫靖两个的穿着反倒更似主家一般。以至于,一路上确实没有几个好奇的农户站定脚步,定睛打量这前后十余人的车马队伍。

来到河岸旁,大家便驻足观看起来。而此刻走在最末尾的玥娘似乎并不急着察看河堤,却不住朝着离此不远的村庄张望了数眼。与之前在车上听到半点不差,这村中的农户们也无一家敢离着河岸太近,就是最近的农田也与河堤中间足足隔着二十余丈。

“看这架势,若是三年之内遇上大汛都是凶多吉少哦!”听着知府大人一声长叹,大家伙也不由都围了上来,落在最后的玥娘也自然跟了过去。

待大家随着大人手指的方向,纷纷将目光落在那几道深深浅浅的裂痕上后,不用一旁的老书吏多解释,心中也能明白一二。这就是不堪河水冲击的证明,哪里还能再耽搁上数年的,只怕知府大人所担忧之事不无可能。

正在众人为河堤之事烦愁之际,突然听得身后一单骑飞奔向这边而来。老远就能从其衣着上辨出,赫然就是衙门的马快的打扮。一直跑到车队最尾处,才高声呵停身下坐骑,一个翻身利落下马,来到知府大人面前便躬身回禀道:“知府大人,府衙才刚接报了一桩无头案,还请大人速速回衙审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