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奇闻

成戍离开王都直接奔着西北方向而去，那名小祭司说曾在王都西北方向见过大亚的踪迹，大约快到周方边境。成戍自己心里一直反复思量，这个地方大约是金莺公主的封地，当年虽然没有作为陪嫁一同并入周方，但因为金莺公主成为了周方的太任夫人，这里也有很多的周人在活动。大亚有没有可能是去了周方寻求公主的帮助，而不是在这里发现了神器的下落？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大亚出现在这里，他都要前去寻找，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神器的下落。成戍不敢再耽搁时间，快速朝着记忆中金莺公主的封地奔去。

他接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终于走到了岐山的脚下，却发现这里聚集着很多人。有扛着耒耜的农夫，也有背着渔网的渔夫，还有手持猎叉的猎户，令人想不到的居然还有冠带的贵族。成戍不敢大意，缓步走到一个农夫的旁边，拱手询问道：“这位乡贤，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

这里临近周方，人们多淳朴，远不像王都中人那么奸猾。这位农夫也没有询问成戍是什么人，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先生想必是从远处来到此地的，此间出了一件奇闻，我们这些人都是赶来看的！”

“奇闻？”成戍听了更是好奇，急忙追问，“老丈可否告知一二，我也甚是好奇。”

那位农夫哈哈一笑，将肩头扛着的耒耜放了下来，看来是要详细道来。成戍连忙跟着农夫走到一边，两人在一棵树下席地而坐。农夫指着眼前高大的岐山，问成戍：“先生可知道这是什么山？”

成戍点点头，抬眼望着满山的郁郁葱葱，说道：“这里不就是岐山吗？”

农夫赞叹道：“看来先生博闻广知，这里的确是岐山。但不知为何，这里几天前突发红光，竟然出现了一只高声鸣叫的凤鸟，引颈高鸣了三天后便飞上天去了。”

成戍听了先是惊叹，随后立即陷入沉思：这是什么情况？红光、还有凤鸟……难道是应着王后那日奇异的卦象？看来必须上岐山去好好查探一番。

那农夫见成戍半天都不说话，担心地问他：“先生，您不是被吓着了吧？我们这些人都是听说了这桩奇闻，专门赶来这里想要看看凤鸟还会不会出现的……”

“多谢老丈关心，”成戍心里又有些着急了，急忙打断了农夫的话，他长揖赔礼道，“多谢老丈，不知这事可有上报给这里的官员？”

“那当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人上报？”农夫指着不远处那些贵族装扮的人说，“那不是，那些就是周方来的几位大人。”又指指另一边商人打扮的人说，“那些是太任夫人在这里的管事，先生若是想知道的详细就去问他吧。”现在他也看出成戍不像一个普通路过的人，便指给他管事的所在。

“多谢老丈！”成戍再次行礼，然后就朝着那位公主的封地管事走去。他仔细打量，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熟，果然还没有走到近前，那位管事就发现了自己，慌忙行礼说道：“见过太卜大人！”

成戍点点头，说道：“不必多礼。岐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管事立刻躬身说道：“回太卜大人，具体的原因下官也不大清楚，正想奏请朝廷，派人查探，不想太卜大人已经亲至。”他见成戍并没有生气责怪的意思，便接着说了凤鸣于岐山的奇异景象，和刚才那位农夫所述别无二致，看来是确有其事。

讲述完毕之后，管事一脸忧色地问成戍：“太卜大人，下官在这里已经留守数日，自从凤鸟高飞之后就未曾见其飞回。不知此兆是吉是凶？”

成戍沉吟片刻，其实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这件事是吉是凶，但是又不能直接对此人明说。他捋着胡须，故作神秘地反问管事：“大人，这可是一件不可泄露的天机啊！大人可以赶往周方，去禀明公主殿下。一定会大受到公主殿下的奖励和赏识。”

那管事一听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连连行礼：“谢太卜大人美言！下官这就去禀告娘娘！”说着抬脚就要走，但他一看成戍并没有要一同前往的意思便收住脚步，询问道：“大人不随我一同前去？还是要回王都禀告王上？”

成戍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是出来寻找神器的，他微笑着回答：“不急，大人在这里已经查访了多日，老夫也需多问些人，瞧瞧是否还有异状，再去回报王上不迟。 ”他又想起大亚来，便问了一句：“不知大人在这周围可有听说或见到过大亚的行踪？”

他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料管事竟然点了点头，同样指着岐山的方向说道：“大约十多天前，有人在这里看到过大亚。只是这岐山范围甚是广大，不知大亚现在还在山中还是已经离开了。”

成戍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去思考这凤鸣岐山的吉凶，拱拱手说道：“大人去向公主禀告，老夫这就进山去寻找大亚。有劳大人了！”说罢就朝着岐山走了过去。

成戍柱着自己的法杖，沿着山间小道一路上山而去，林间不少动物不时蹦跳而过，一派悠然景象。他心中渐渐安宁舒泰，行止间也少了很多刚离开王都时的忧思急躁。他走到一处山泉处，停下脚步喝些水。清凉的泉水入口，成戍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很少留意这山水间的美景，每日枯坐在祭坛中问卜，人也快要枯萎了。

“这次若能找到神器，回到王都一定要好好培养一个继任者。成戍该离开了……”他自言自语，忽然前面树丛发出一阵簌簌的声音，他立刻警惕地看了过去。可是盯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成戍暗自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于敏感了，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一只梅花鹿竟然从不远处的树丛间转了出来，朝着他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