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拉开星网,众士兵随着泛流而下。不出多时,众士兵便可身临其营。只觉营地笼罩着一片阒寂,不时还听到寒蝉的凄凉声,陪伴着刘总管在火光下喝闷酒。

明月拔步过去,问道:“刘大哥怎么了?”

刘总管双眼欲泪,泣声道:“看来我这回的小命难保了。”又举起酒灌入嘴中。

明月明知故问道:“莫非还没找到冰雨公主的下落?”

刘总管摇了摇头,同时唉声叹息。

明月安慰道:“冰雨公主生性好玩,说不定她遇到什么好玩的,一时贪执,方未能及时回来。也许明天玩够了,她自然会回来的,请刘大哥勿必操心。”

刘总管仍然愁眉苦脸,噤若寒蝉,摇头长吁。

明月意味到他未见刁蛮公主不甘心,即使自己再多的苦口婆心,一样无济于事。何况这次冰雨公主的失踪,有可能也是自己的误造。愧疚道:“刘大哥若你真的放心不下,那我们劳师动众,一起去寻找冰雨公主如何?”

刘总管正时犹如悬崖落难人,倏地出现菩萨前来搭救般。他热泪夺眶而出望着明月,轻轻点个头。

明月撅起左边的嘴角,逸出微笑,拍拍他的肩膀,才动身去唤起士兵们往附近的村庄、部落,挨家挨户去搜察。

……

星光映照海面上,粼光闪闪,海边的火把‘劈劈啪啪’的随风伴舞。

大众皆围着在一长方坛的旁边,观看着祭师摇磬‘叽哩咕噜’的念咒。众人虽然不知他所念的是什么?自己也不多理睬,唯能关心的是今晚能够顺利完成祭事,求安居乐业。

顷刻,那祭师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之下完成了‘唤咒式’,接着唤道:“我们下跪礼拜我们伟大的水神吧!”

近期泛水重重,雷雨不绝,众人对自然现象毫无知明。而祭师是修道之人,能明透自然一动一静,所以众人称祭师为圣人,他所出的言只能听顺不能违拗。因此,众人全然屈膝下跪,俯头着地,礼拜着他们心目中的水神。同一时,那祭师又开始念起咒语。

淡淡的咒语声,随着海风而去,对诚心礼拜的大众而言,却是一种求安的祈祷,对依傍被绑手绑脚又塞嘴的冰雨公主而言,却是一种求救的唤呼。她眼神中携带着挣扎,心下同时拼命的唤道:死色魔(明月)快来救我!刘总管快来救我。死色魔快来救我!刘总管快来救我。”

……

难怪在一村庄的刘总管心慌不息,原来是凄气缠身。

明月亦有些忐忑,问道:“刘大哥你有什么发现吗?”

刘总管悲观摇头,显示出毫无头绪。

明月唉声道:“要不然我们扩大范围去找吧!”

“好吧!”刘总管愁容仍然,应了一声,跟着明月拔步别处去。

忽然间,一将头猝至明月前面,喘口气道:“回禀将军,小将刚刚搜察得知,有一个村庄正在祭神。”

那将头气未喘顺,一时停顿,正想接着续言,却被刘总管岔开他的话题,骂道:“你们这群饭桶叫你们找公主,你们却去打听人家搞神弄鬼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明月举手住止道:“刘大哥稍安勿躁,还是听他讲完先,看有什么线索不?”

那将头得到明月温言,又开始续道:“听村民所形容用来祭神的圣女,似乎与冰雨公主不差一二,小将知此才敢冒味前来禀报。”

明月急道:“你可知道他们在何处祭神?”

刘总管盼主心急,催道:“快说呀!”于是那将头将一切言明,还带头引路,朝着祭水神处去。

众士兵整齐的步伐,惊动海边祭神的村民。其村的村长焦急上前,向着为首的明月,恭敬道:“请问诸将爷来此有何贵干。若无事的话,请离开,别干涉我们村的琐事。”

明月欲开口之时,却被给刘总管捷足先登,怒道:“我们是来找公主殿下的,你们最好别防碍公务,要不然即按军律处理,格杀勿论。”

村长张口结舌,心里想着:“她真是公主殿下吗?可是我们已将她推入海了,这一回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在村长旁的祭师负手仰天,高傲道:“我们没你们的公主,要找公主的话,还是回去王宫内找吧!”

刘总管双手抓着刀柄,怒喝道:“人家说你们用圣女来祭神,那位圣女即是我们的公主,快将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动粗。”

那祭师冷哼一声道:“无凭无据,只会捏摇谗言。人家也说我是转轮圣王的祭师,你相信吗?”

刘总管被气上头,一时难出言,右手欲想抽刀泄气时,却被明月制止。

明月怀着愧色,道:“我大哥生性粗鲁,请诸位莫见怪。”

轻微的声音,抢得那祭师的眼光,溜目一看,只见明月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当下暗忖他到底是谁?这阎婆提世界何时出现这号人物?

明月微笑道:“我们今一来,只不过想见一下你们的圣女,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引荐下?”

村长心中一慌,圣女已送入海去了,若她真是公主殿下的话,那死罪难逃,犹豫不决道:“这个吗……”

那祭师见他结言不成语,于是替他道:“圣女是神圣之物,岂能容你们随意看的呢?”

刘总管怒容仍然,喝道:“这是命令,我们不管什么神还是圣,快将她带出来,否则别怪我们行军法。”说着抓一个抽刀姿势,示意吓唬。

那祭师冷哼道:“行军法?我看你们目中无王法,以众凌寡,欺压陌生便是真。”

刘总管怒不可遏,右手轻轻一动,将腰间的钢刀格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快将公主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的刀无情。”

明月无动于衷,希望他这一刀能吓唬到他们,要他们顺意无违的交出人来。

众村民见之齐齐起了惧色,可那祭师仍是宁死不屈道:“圣女乃是神圣之物,若给你们看,即是有辱神意。我们是不会交出来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村长即使知情也不报,何况圣女已送入海,将错就将。倘若她真的是公主,现在死了也不对证。袒护着祭师道:“军爷手下留情呀!我们的圣女确实不能随意给外人看,请军爷体谅!”

明月疑色注视着他的皱脸,肃然道:“真的如此吗?”

村长道:“的确如此,还望军爷见谅!”

“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莫非你们做了亏心?所以才畏首畏尾,是不是?”刘总管平着刀身,压一下祭师的肩膀。

祭师身体颤抖一下,倒怕他一时怒气失性,不小心将自己变成刀下鬼魂。同时想着这些军人必定是有根据而来,若不给他们一个眼见,恐怕他们不会就此摆休。鬼鬼祟祟,给村长使个眼,村长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转身一边去。

那祭师向着刘总管,哼声道:“你们只会杖势欺人,我们也无话可说,我们现在就去带出圣女给你们过目,希望你认完了自离,别防碍我们的祭事。”

刘总管收回刀,催道:“快带出来,我们就不会防碍你们了。”

霎时,只见村长带出一位白衣女子,一身装扮,有些像冰雨公主。

刘总管急着上前一瞧,怒喝道:“不是她,你们想拿一个冒牌货满天过海吗?”

明月盯向村长那副作贼心虚的脸,意味到此女子是他们特意安排,但自己又无凭无据,不便于抵制。

村长笑道:“军爷啊!我们实在没欺罔你,你若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大众。”民众本与他同条船,当然庇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