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王子早得知眼前的王叔野心勃勃,不可能听他一面之词,反而怨怼他从中作梗,今日才会生起这等不幸之事。冷冷道:“你别在这装疯卖傻挑拨我家的事了,若真的想要高昌这块国土,那你就尽管拿去吧!”他的语言平平淡淡,在表面上是赠送,但是在说之时,字字尖锐有力,充满了讽刺。

荫光王自知之明,心中不禁一怒,可是又想做大事不束小节,才把欲瀑出的怒火压下,摆出冤枉的神态兼姿势,道:“朗儿,你不可听别人的谣言,破坏我们叔侄的关系好吗?”

明朗王子口不忌惮,正想欲开口痛骂之时,却被在他身旁的饮光王狠狠一刮,只听到一声清朗的‘啪’。接着是饮光王,骂道:“你这个逆子,竟敢对你王叔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想活了?”

明朗王子脸上被打着一阵奇痛,心中不由燃火。冷冷哼一声,撇头一边,杜口无言。

荫光王眼见他容色不佳,假猩猩道:“王兄别怪朗儿了!朗儿虽然有点冲动,但是你也不置于动粗,搞得一家不开心。”他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是另一番意图。

饮光王手指向**含泪的王妃,皱脸却侧向明朗王子,喝道:“好!那本王就抓获起此妖母子俩,为了咱一家取来开心。”说着,他即时命令下来,声音犹如怒涛,将兵们不敢怠慢,实实握着钢刀柄,缓缓一抽。

这时,钢刀与刀套磨擦起出一阵尖锐音声,惊动沉睡中的小王子。小王子虽然不知出了甚么事,但是颇感聒噪自己的小耳膜,于是肆无忌惮的大哭求停。

可惜世事总不惬意,将兵们的刀光十分不客气,朝着他闪去。幸好正时他的父亲明朗王子,对他的痛爱有加,不顾一切,赤手空拳,扑过去阻拦步步为营的将兵们。

欲想擒拿王妃的将兵们见壮,不由止步,面面相觑,不敢向眼前的明朗王子动粗。

饮光王一见便知他们的心意,毫无情的喝道:“快给本王上!碍者同与罪者,一并抓获。”

将兵们再次收领大王的命令,胆子正时宛若灌入烈酒,登时壮了起来,握着钢刀,一个箭步,向着明朗王子破空砍去。

明朗王子自小对武术略有研究,将兵们的三脚猫功夫是奈何不了他。他在左侧右躲之下,非常灵活的僻开对方的刀光剑影。

经过几十个回合,将兵们仍是落在下风,但是明朗王子不以其为乐。因为他知道这样继续纠战下去,一样不能留下爱人与儿子。于是私下别作一番想法,趁机一侧,向着**正在哄儿子的王妃,道:“雪月!此地不宜久留,我掩护你母子二人速退吧!”

这场事非的前因后是雪月王妃个人引起,她深感内疚,噙泪道:“郎哥别打了,就让我随他们去吧!”

明朗王子边战边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会护送你度过难关的,请你相信我吧!”

雪月王妃见自己的丈夫如此坚决,她唯有无奈的遵从,抱着儿子躲在明朗王子的安全域内。

荫光王心下毫无动于衷,静静依傍观火。

饮光王却不同他,脸色焦急,大喝怂恿将兵们,唤起来一场龙虎之斗:龙身敏捷;虎爪锋利;虎扑龙闪;虎躲龙抓;龙腾虎纵,各各不相让,全全皆勇猛,难于分高低。

对于明朗王子而言,他还是略有上风站。也许因为他是王子,将兵怕兵器失伤到他。大王有可能因此不悦,生起责备之心,所以才落在明月王子下风。

是故明朗王子有机可乘,一面看护妻儿,一面左挡右踹,缓缓转移到寝室门口。不出多时,便可踏出了寝室外,步伐当下变得松懈,犹如脱网之鱼,游畅大海,任心自由。

一家三口,男扶女女抱子,宛如疾风,渐渐往王宫后门腾去。追兵们却若饥虎,紧紧跟随,急追不放。

正在逃出王宫的路途中,大道小路,不见一兵一将。步履急煞的雪月王妃霍地生疑,边跑边问道:“朗哥,为甚么今日不见巡逻的将兵?”

明朗王子深吸口气,才解释道:“方才柳青嬷嬷匆遽向我倾诉一番父王的情景,更让我感叹的是,我那位野心勃勃的王叔同在,他早已虎视耽耽着高昌国的国土。而父王生性死板,处处尽听信于他。我知道他这一来,定然令有意图,所以在我搭救你之前,就已经派遣将兵们去别处了。同时,安排一辆马车在王宫后门。我们还是赶快逃去吧!要不然他们追来,那可麻烦大了。”

王妃欣然点头配合。

霎时间,他们一家三口逃跑到一扇红枣大门。门不忒大,不过一尺,一眼看上去便知是后门。

在门外还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二只黑色骏驹;四方车厢;绸缎帐篷,四方挂饰珠围为车身。车前有位握鞭勒马的少年,瞻察等待。蓦地眼见明朗王子与王妃步步盈近,脸面露出悦色,但惶色亦不少。

跟后追兵的速度也未曾减慢,反而速度加快。刀光闪耀,猝至明朗王子身畔,同时截住正在欲想上马车的雪月王妃。

明朗王子为了安护妻儿上车,不得不左踢右踢,前赴后继,引开将兵的武力。就在一阵清风间,雪月王妃果然在他的英勇斗争之下,顺利的踏上了马车。

最跟后老年步履迟钝的饮光王前来,眼见将兵依然奈何不了明朗王子,慌忙自语道:“若不赶快遏制他们,他们即将上车离去了。”

在燃眉之急向他并肩同来的荫光王,请教道:“荫光,你有甚么良策可以留下他们吗?”

荫光王一听,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呀!终于到我上场了。”他压着了惊悦回答,道:“可以用弩箭射瘸马,他们就离不去了。”

饮光王一心欲想留下自己的儿子,不再作三思,反而还赞扬好主意。吩咐身旁的侍兵,道:“快给我去传弩手来。”

在他身旁的侍兵作礼不怠慢离去。

同一时,荫光王突然棒腹“唉哟”几声,道:“王兄,不知今日肚子总是不好,我先去方便方便。”他脸上的痛姿很假,仿佛想借病离去。

饮光王心下急于自己儿子的事,别人的闲事没兴趣理踩。信手挥挥,任心怀鬼胎的荫光王离开。

顷刻之间,只见几位弩手持弓而来,向饮光王作礼待命。

饮光王一指向马,道:“快射倒马!快!”

弩手衔命挺弓,弓上的几支箭带着杀机,乘着夕色淡然离轨腾去。不幸的是,一支无情的锋箭,刺在明朗王子的结实胸膛,直到后背。当下便见,光泽的箭头染上了鲜血,一滴滴往下落,为大地添上一份戾气。

明朗王子粗眉紧锁,白唇微震荡,显得剧痛之极。右手缓缓一伸,握着胸膛前箭棒,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倾倒在马车身上,颤声对马夫道:“安……达,快……快送……王妃走……”

马夫悲伤的目光瞅着他,欲想下车去扶救,可是又怕正在发愣的将兵触景行动,自己才打消念头。

在马车上的王妃,满脸尽是泪痕,道:“我不走,若要死,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明朗王子奄奄一息,吃力道:“快走……好……好……待儿子……”接着吃力一转头,向马夫道:“快赶……马……”

马夫仍在排徊中,不知所措,就在他手忙脚乱之时,无心的狠狠一鞭,马儿因受刺痛,倏地拔蹄奔去。

车上的王妃泪花涔涔大增,回视着自己丈夫的彪躯浮空而坠。

饮光王亦噙泪展翅蹬步上去,拥抱明朗王子,哭道:“朗儿!朗儿!朗儿!……”可惜他的朗儿已贪恋上了迥远的梦乡,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