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心急如焚
“请问一下，现在我可以交卷吗？”水儿礼貌地问监考的礼部官员。
监考官顿时愣住了，现在还不到正午呀，这个考生难道就答完了考卷吗？
虽然摆在每个考生面前的，只有这么一张考卷。但是正反两面，题目涵盖之广，是让人无法想象。都是众大臣和皇上反复思量后，才最后确定的。
他为官多年，监考无数次，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早交卷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你可以交卷吗？”监考官不由沉吟了一下说。
参加殿试对于考生来说，也许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监考官不想让他，因为一时鲁莽留下终生遗憾……
水儿早就已经答完了考卷，并且已经仔细地检查过了。他想着要和皇上说鱼儿的事情，已经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听得到礼部官员这样说，连忙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我确定，请大人把卷子呈给皇上。”
皇上已经坐了一上午了，虽然有些腰酸背痛。但是看着这些奋笔疾书的青年才俊，想着这些就是自己以后朝廷里的栋梁。竟然也充满了力量，丝毫不知疲倦……
“已近中午，皇上去用膳吧。”太监小赵子在旁边小声提醒说。
皇上站起来，刚想要回宫用膳，这时候监考官拿着一份试卷走了过来：“启禀皇上，考生张水已经答完卷子了。”
小赵子连忙上前接过卷子，捧在手中。
“什么，答完了？这么快，给我看看。”皇上也非常惊讶，于是从小赵子手中接过卷子。
小赵子见已经是正午，皇上这再看下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膳了。他担心圣体，连忙再次提醒：“皇上，到了您用午膳的时间了。”
“不要吵，是用膳重要，还是朕选拔人才重要。”皇上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说。
小赵子碰了个钉子，连忙退在一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皇上捧着试卷细细看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个考生不简单呀，谈论起政事来，字字珠玑，却又一针见血。行文铿锵有力，提出的政见也是颇有见地。
“把这个张水给我带上来，我要见见他。”皇上欣喜地对监考官说。
能够得到这样的人才，是江山社稷之福呀……
监考官连忙下去，走到张山面前，小声说：“恭喜你了，看来皇上对你的考卷非常满意。”
他在官场混迹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来皇上的喜好呢？
在朝廷为官，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果是不懂得揣摩圣意，怎么行呢？
皇上此刻是龙颜大悦，眼角眉梢那都是亮晶晶的喜悦呢。看来眼前这个半大孩子有福了，算是已经高中了……
张水猛地一震，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好了，终于可以向皇上请求营救哥和嫂子了。”
他恭恭敬敬地走到皇上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考生张水参见皇上。”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实在是有点……小，皇上奇怪地问：“张水，你今年多大了？”
水儿不卑不亢地说：“启禀皇上，张水今年十三岁整。”
“真的是旷世奇才呀。”皇上心中暗想。
按照本朝科举制度，十二岁方能考秀才。这个孩子，中了秀才不过一年的光景，他竟然又取得了殿试的机会。
这可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机会呀……
皇上看着张水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脸，沉吟片刻说：“张水，看你的文章老练，我还以为你是个博学多才的老儒生呢。只是你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我若是把你分配到地方作为父母官，你觉得能够服众吗？”
“皇上，自古以来，有志不在年高。张水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久居民间，非常了解民间疾苦。若是有幸能为朝廷效力，必为好官。”水儿冷静地说。
“好一个必为好官。”皇上不由哈哈大笑。
这死气沉沉，暮气沉沉的朝廷上。都是七老八十的什么三朝元老，也是时候换一些全新的面孔了……
皇上看了水儿一眼，对旁边伺候的监考官说：“今日朕要取这个张水为头名状元。”
水儿平静地跪下说：“谢皇上恩典。”
见他小小年纪，能够独占鳌头，却是如此淡定。皇上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孩子不简单，绝对是个人中之龙呀。
“皇上，今日张水不仅是来考试，也是来申冤的。希望皇上能给我一个单独称述冤情的机会。”张水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出心里的话。
这时候皇上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对张水说：“你既为头名状元，今日朕就赐你和朕一起共用午膳吧。来来来，随朕回宫，小赵子，备撵。”
他上前牵起张水的手，从各个考生面前走过，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张水脸上，这样的一个孩子，皇上竟然对他这般青睐……
养心殿
贵妃奉命和皇上一起午膳，见皇上拉着一个半大孩子进来，仔细一看，这孩子长得还真俊呀。
只见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高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爱妃，这是朕今天钦点的状元郎。”皇上骄傲地说，自己的国土上能够有这样的人才，他真的是引以为荣。
“状元郎？”贵妃被这话惊着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年龄这么小的状元郎。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是年龄再小，也是外臣，自己是皇上的妃子，他们如果要谈论什么国家大事的话，这样自己就不方便待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她躬身对皇上说：“既然皇上要和状元郎共进午膳，那么臣妾就先告退了。”
“没事，你就留下吧。”皇上看着张水那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脸说。
贵妃顿时笑盈盈地说：“谢谢皇上。”
如今皇上除了上朝，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她待在一起，他们一起用早膳中膳晚膳，一起到御花园牵手漫步……
张水看了贵妃一眼，这后宫的嫔妃历来是和前朝的大臣息息相关，天知道她后面的那些亲戚朋友和王爷有没有关联。
看出他眼神中的狐疑，皇上连忙说：“张爱卿尽管放心，有什么话只管明言，贵妃绝对是朕可信之人。”
一句可信之人，让贵妃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皇上历来是不容易轻信别人的，包括是枕边人。自己虽然不是皇上最爱的人，但能做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来，我们一边用膳一边说吧。”皇上示意水儿坐下。
他想到哥和嫂子，还在王府生死未卜。自己哪里有什么心思，在这里享受美味佳肴呢。
水儿噗通一声跪下说：“皇上，张水的哥哥和嫂子。如今被六王爷关在府中，生死未卜，请皇上为我做主。”
听到新科状元郎说出王爷两个字，皇上不由暗喜，看来自己需要的王爷把柄终于来了。他和贵妃相视一眼，眼中都是写满喜悦，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先起来，赐坐。”皇上柔声说。
水儿谢恩后坐在椅子上，把鱼儿被俘，张山乔装入府相救等事情全部娓娓道来。
“你的嫂子和那杏儿丽儿有什么恩怨？”皇上有点口渴，端起一杯茶，无意中问道。
“回皇上，我的嫂子名为赵鱼儿，嫁入富贵村我们张家，杏儿和丽儿因为喜欢上我的哥哥张山，所以才对她百般陷害。据王府里的刘大夫说，我嫂子进去被她们毒打，以至于腹中胎儿流产。”
“张鱼儿……富贵村……”皇上眼中掠过鱼儿的绝世容颜，不由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贵妃听到鱼儿的名字，也是猛地一震，原本以为鱼儿出宫后，山高水远，和皇上再无任何交集，没想到今日的小状元郎，又对着皇上重提鱼儿的名字，而且她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哥哥不顾生死，去救鱼儿，这份深情，真的是让我动容呀。皇上，看着他们夫妻如此恩爱的份上，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鱼儿姑娘呀。”
皇上出她话中的意思，有点不悦地看看她：“鱼儿是我朝廷的功臣，朕自然会尽全力救她，哪里用得着你来饶舌。”
听到皇上不快的口气，贵妃知道他是听不得人家说鱼儿夫妻恩爱的，就乖乖地闭了嘴，不再说话……
“水儿儿，你可知道，这个王爷手握重兵，如果没有罪证，朕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能冲进自己的皇叔府中拿人的。”皇上觉得水儿的一面之词，还是有点薄弱的。
听了皇上为难的话，水儿不由磕头如啄米，然后凛然地说：“虽然王爷是皇上的叔父，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个张水还是知道的。”
一句话说得豪情万丈，贵妃也忍不住开了口：“是呀，皇上，他一个臣子算得了什么？”
“朕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皇上说着在养心殿里踱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