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娘子是你害死孩子

在鱼儿的想象中,自己流产掉下来的应该是一块肉。不是俗话常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了的一块肉吗?

但是自己在托盘里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像透明鱼泡一样的东西。

“哎,难道我是鱼儿,就会生出鱼泡来吗?”鱼儿叹了口气说。

王母听了她的话,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有点可惜地说:“是个儿子呢。”

秀秀端着托盘出去,张山和王志远顿时围了过来。看见托盘中的鱼泡,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过来的王父说:“可惜了,是个儿子呢。生完清荷两年,我娘子又有喜,大夫诊断是个儿子。没想到不慎流产,也是这样的鱼泡。”

听说是儿子,张山的心就更痛了。自己对鱼儿生男生女,真的是无所谓的。自己的孩子,他都会一样地喜欢。但是娘生前却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抱个大胖孙子呢,真的是太可惜了。

“鱼儿怎么样了?”王志远却之关系鱼儿的安危。

“她没事。”秀秀连忙说,把鱼泡处理后她又回到了房中。

秀秀用一块干净的丝帕,为鱼儿擦洗那里流出的鲜血,鱼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来吧。”

“你让我好好服侍你,鱼儿,你的恩情,嫂子这辈子也是还不了的。”

帮鱼儿擦干净玉体后,秀秀把污水倒掉,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去了。

“你怎么样了?鱼儿。“看着鱼儿憔悴的样子,张山忍不住心疼地问。

见他对鱼儿关爱溢于言表,清荷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若是自己的安排,只换来张大哥对这个女人的更多怜爱,那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张大哥,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必须要好好骂骂你才行,孩子是你害死的。”清荷语出惊人。

张山奇怪地问:“我怎么会害死我的孩子。”

清荷脸一红说:“医者父母心,我也就不顾不得失礼了。我给鱼儿诊脉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她的脉象不稳。必须要好好调理才行,绝对不能做重活。这个不仅仅是指农活家务活。有些话我是未出阁的姑娘,自然说不出口,其实也是另有深意。刚才我看见秀秀帮鱼儿清洗之后,有些地方都是红肿的,自然是因为张大哥太过任意,才会伤及鱼儿腹中骨肉,造成今日惨剧的。”

清荷的一番话更加证实了张山心中的猜想,原来真的是因为鱼儿太疯狂的原因,孩子才没了的。他冷冷地看了鱼儿一眼,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王志远听到这里,不由说:“张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山总不可能说是鱼儿任意吧,只得低了头由着他们数落。

“算了,鱼儿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鱼儿,你现在不方便移动,不如就留在这里坐月子吧。这流产是最伤身子的,必须要好好调养才行。你家里也没个女人,照顾起来不方便,我这里好在也是有些丫鬟婆子的,清荷也算是略通医术。”王母说。

“不用了,我还是想回家。”看着外面已经亮了,鱼儿用微弱的声音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里,有很多真心关爱她的人。但是每次看见清荷深不可测的眼睛,她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王志远心疼地说:“你就不要再那么固执了,就留下吧。”

“我带你回家吧。”张山就是看不惯王志远对鱼儿的殷勤。

“秀秀,你跟着鱼儿回家吧,好好照顾她。”王母开了口。

听了这话,秀秀感激地看了王母一眼。其实她是想提出照顾鱼儿的,现在鱼儿的婆婆已经不在了,张山一看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男人。但是现在自己是王家的佣人,又不好开这个口。

“秀秀,你先出去让管家安排软轿,挑几个仔细的轿夫,千万不要颠着了鱼儿。”王志远也吩咐道。

张家

看见鱼儿坐着一乘软轿进了门,然后被一个女人扶进了屋子。鱼儿的脸惨白如纸,张新和水儿连忙上前问:

“鱼儿,你怎么了?”

“嫂子,你怎么了?”

张山沮丧地说:“孩子没了。”

这句话让张新和水儿都脸色一变,发生这样的事情,鱼儿该有多遭罪呀。

“怎么会这样呀,哥?”

“你问你嫂子好了。”张山丢下一句话,就径直进了屋。

鱼儿顿时气结:“什么叫问我,这孩子掉了都是我的责任吗?何况这事还真的是太蹊跷了。”

张新一言不发走到了午后鸡圈里,挑了一只最肥的老母鸡,赶紧生火给炖上了。鱼儿这回可是伤身子了,自己得好好给他补补才行。

扶着鱼儿进屋,见张山那怪里怪气的样子,连秀秀都看不下去了:“张山,你去给你娘子泡点红糖水,加几个鸡蛋在里面。”

张山正在气头上,纹丝没动。

跟进来的水儿连忙说:“我去。”

看着这一家子,大伯小叔都这么关心鱼儿,反倒是张山这个做人家相公的,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秀秀突然想起了原来自己也是怀过一个的,也是不小心流了产。那平日冷漠的张虎,是把自己伺候得妥妥当当的。这张山平日里看着很疼鱼儿的呀,怎么出了事儿,连自己家的那个,都不如呢。

水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把鱼儿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嫂子,快点乘热喝吧。”

见水儿都这么懂事,张山却没完没了地和自己斗气。鱼儿觉得心里闷闷的,竟然流下泪来。

水儿顿时吓坏了,除了娘过世,鱼儿从来都没有流过半滴眼泪。在他心里,嫂子永远是世上最坚强的女人。

“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呀?要不要叫大夫呀?”他慌张地说。

鱼儿看了冷漠的张山一眼说:“嫂子没事,把红糖水给我吧。”

甜甜的红糖水喝下去,鱼儿心里却漾满浓浓的苦涩。。。。。

鸡汤炖好后,张新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来;“鱼儿,可以喝了,多喝点,好好补补。”

“我喝不下,刚喝完红糖鸡蛋呢。”鱼儿摇摇头说。

张新盛了一碗鸡汤说:“鱼儿乖,还是喝点吧,红糖那有什么营养呀,怎么比得过大哥为你炖的鸡汤呀。”

看着自己的干大哥,亲小弟,都围着鱼儿献殷勤,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张山就径直走了出去。

“你媳妇成了这种样子,你还去哪儿呀,留在家好好照顾她。”张新看见他那副样子就来气,人家鱼儿本来就不舒服,他这冷脸子摆给睡看呀。

“我要去药田。”张山闷声说。

“哥,你留下来陪嫂子吧,我和大哥会去药田的。”水儿也看出了他和鱼儿之间有点不对劲,连忙上前拉住他说。

张山沉默地甩开水儿的手,走了出去。

“这什么人呀,我也去药田了。”张新气呼呼地说。

水儿知道他的脾气大,待会儿又像上次猛揍张山一顿就不好了,连忙说:“我去吧,大哥会做吃的,就留下来照顾鱼儿吧。”

听到水儿这样说,张新心里不由窃喜。难得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亲手照顾鱼儿的饮食。

“你是个读书人,这农活能行吗?”

“鱼儿,你放心,你这个弟弟呀,是又会咬文嚼字,又会拿锄头犁地。”张新赞许地看着水儿说。

这孩子以后长大是个汉子,比他那个怪里怪气的哥强。

看着一整天张新都围着鱼儿打转,一天三餐安排得妥妥当当。张婶悄悄对鱼儿说:“你这个干大哥,人真的是很不错。”

“在我心里,他是我的亲哥。”鱼儿点点头说。

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的张新呆住了。他想要的不是鱼儿的这种亲人般的关爱,而是男女之间的爱。

“山哥哥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呀?”鱼儿奇怪地问。

“他中午回来了一趟,胡乱吃了两口饭又走了。”张新说。

鱼儿没想到张山竟然这么狠心,回到家,都不进来看自己。

“我觉得张山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孩子掉了就他一个人难过吗?怎么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你的头上呢。”

张新难得看见他们夫妻两人闹矛盾,就乘机挑拨了几句。

秀秀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看不惯张山这样对媳妇,也开了口:“是呀,这次我也觉得张山兄弟有点过分了。”

“我累了,想躺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鱼儿越听越觉得头疼,有时候旁人的好心,是伤人最深的一把剑。

晚上,张山洗过澡后,躺下后就直接用后背对着鱼儿。看着那冷冷的背影,鱼儿想起那无数个滚烫的夜晚,山哥哥总是把她搂得紧紧的。但是现在他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了。

“山哥哥,我和你说件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清荷有关。”鱼儿说出来了心中的怀疑。

张山一动不动,依旧向外面躺着,背对着她。

“这件事情,我越想越奇怪。为什么她给我诊过脉后,我们的孩子就没了呢?”鱼儿继续对着他的背影说着,她不想和山哥哥斗气,而是要找出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