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安好,黑子和菩提和尚师徒三人,行至分叉路口。

菩提和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施主,我们就此辞别吧。老僧和两位徒弟将去千佛洞朝圣。这一别,也许将永无相见日,几位施主一路保重。”

林成道:“弟子谢过菩提长老的关心,弟子此次往东南方向行走,人口繁盛,而道路通达,想来这一路上,不会有太多的艰险。倒是菩提长老和两位小师傅,此次西行,一路多有坎坷艰险,愈行愈远,气候愈加恶劣,而风沙愈加猖狂,却人迹罕至,恐到时候欲求援而不可得。还请菩提长老和两位小师傅多加保重。弟子一行人南下的路与几位师傅的西行之路比起来,那点困难实在不值一提。”

虚云:“林施主,人心之险,远胜自然之力。贫僧与师傅师弟此次前行虽自然条件恶劣了些,但练武之人,这点筋骨之苦,还是受的了的,何况前方有佛经圣地,当年玄奘大师西天取经,至天竺犹能到达,何况贫僧与师傅和师弟仅仅是前往河西走廊。倒是几位施主南下,这一路上,难免会碰到心怀鬼胎之人,且几位施主年幼,恐这一路不会太平,施主要牢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空悟和尚接着虚云和尚的话道:“师兄所言甚是,贫僧从不惧怕自然之力的不可测,倒是对尘世之人,多有畏惧之心。”

林成道:“几位师傅的尊训,林某定会铭记在心。有缘与你们相识一场,是我林某的大幸。能耐的住艰苦劳顿,方可成就一方壮志。我们将踏上的路,都会是风雨满程。但我们心中都有着不变的坚持,尽管坚持的东西不同,但都需要我们修远求索,历尽艰险。那就让我们各自珍重,彼此共勉吧。”

菩提和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林施主志存高远而心之纯洁,定会得上天庇佑的,纵使逢凶,也能化吉的,老僧的担心想来也是多余了。几位施主一路走好。以后这山转水绕的,再逢应有缘法。”

虚云和尚和空悟和尚也双手合十对林成,安好,黑子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施主,后会有期。”

林成:“后会有期。”

安好:“后会有期”

黑子:“后会有期”

林成,安好和黑子与菩提和尚师徒三人分别后,向天津方向行进。此刻他们正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路上人影稀少。

安好:“黑子哥哥,从昨天到刚才,事情比较多,我和哥哥都没空闲问你,你母亲愿意让你离家学道了?”

林成:“对啊。黑子小兄弟,我那天和你一起回到你们村时,看你母亲那阵势,实在看不出有半点妥协的可能性。”

黑子沉默了良久,就在林成和安好都以为,他不会说原因的时候,黑子却声音低沉地回答到:“那天晚上我坚持要来找你们,与你们同行,我爹爹也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选择,我娘亲觉得她被全世界背弃了,又哭又闹得,把左邻右舍闹得不得安宁的,起初邻居还过来调和,但见彼此间各自坚持各自的看法,毫不妥协,最后邻居们也就懒的理了。”

黑子说到这,顿了顿,扬起头看了看天上自由的云朵,接着道:“但是大晚上的大吵大闹也不是个事,于是有人去把里长请来了。里长年轻时做过一段时间的小贩,各处行走,做些小本生意,那时,里长和他的一个族弟,曾经去过我的祖籍做些小生意,并不小心得罪了当地的一名名门望族的纨绔子弟,差点命丧异乡,后来幸的我祖父相救,才逃过一劫。从此里长心灰意冷,蜗居在这小山村里,再也不愿意出去,而他的那名族弟,则直接遁入空门了。”

说道这,黑子的脸上流露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之感,林成看黑子这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在在二十一世纪,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还在父母亲的怀里撒娇,可眼前这孩子,却已品尝着人世的辛酸。林成不想看黑子再沉浸在他不愉快的思绪里,遂开口道:“里长遁入空门的那个族弟,就是后来救你父亲的那位高僧吗?”

黑子奇道:“你怎么知道?”

林成:“呵呵,猜的,要不这天大地大的,你的父亲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来避祸呢?”

黑子道“林成哥哥,你猜的不错。的确是的。所以里长会接纳我的父亲,要不然以村民们保守怕事的性格,是不可能让我们一家在村子里定居下来的。所以里长对我家的情况知道的甚详。那天晚上,其他村民都离去的时候,他对我母亲说,当年,我满月的时候,里长那遁入空门的族弟,有来我们家,他仔细的观察了我的面相,后来私底下,对里长说,这孩子,面相贵气,不会是久困穷乡避壤之人,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林成:“难道里长这么说说,你母亲就妥协了?”

黑子道:“没有,不过多少有些动摇,毕竟,娘亲她内心深处还是信命的,再加上当年里长的族弟对我母亲有救命之恩。但我娘亲也没全信,她问里长,既然这样,那么当年他的族弟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安好:“这还真是个问题,那里长怎么回答的?”

黑子:“里长就回答说,那年我父母亲,刚从那场大劫难中稍稍缓过神来,定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再步入名利场。在满月的喜庆氛围下,他的族弟当然不会不识趣的扰了大家的心情。最重要的是,里长说,我爷爷是天下闻名的神算,虎父无犬子,我父亲肯定也会算命,定然也看出来了,里长的族弟也就不想在班门弄斧了。”

林成道:“然后呢?你母亲有何反应?”

黑子:“我母亲结合我父亲这段日子的反常,心里已经信了十分。但还是不甘心。她对里长说,她不需要我大富大贵,只求我平平安安,所以我只要好好的呆在村里就可以了。”

安好:“那然后呢?里长还说了些什么?”

黑子:“里长说,当年他的族弟在我满月之后,离开村子时,让里长在合适的时机,转告我父母,人世间的一切,老天自有安排,顺天命而为就可以了,无需刻意。如果天命已经注定了,那么再怎么躲避,也难逃劫难,如若老天安排好了,那么纵使刀山火海的闯,也定能平安无事。我娘亲,听到这,有些绝望了,便不再阻拦我,由着我自己选择了。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孝?我到现在还老想起我离开时母亲眼中的绝望?”

林成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去听见路旁若隐若现地传来了孩童的哭声,循声望去,不觉毛骨悚然,原来那声音是从路旁的一座新坟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