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知府这么吼了一通,席金林他们接下来倒是没敢再提什么要求了。

曾知府接下来让衙役把他们各自安排到这个监狱中囚犯最多的三十个监狱里。并交代衙役警告现在正在牢房里呆着的那些个囚犯,不准寻衅生事,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曾知府对席金林他们道:“你们要是真受不了监狱的生活,那么明天你们就让衙役去禀报本府说你们已经知道原因了。到时候,你们不就可以出狱了。”

陆臻道:“可是知府大人,那些个囚犯心里头对我们恨得牙痒痒的,不把我们往死里揍,就算是发慈悲了,哪会告诉我们,他们越狱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大人他们中压根儿就没什么人越过狱,不是吗?大人你刚刚为了给你们滥用私刑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把我们给害苦了。”

曾知府道:“本府滥用私刑的事,你们最好当做不知道,更不准再提。否则万一被林成那个小阎王知道,我们都得完蛋。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林成他要是真的要查我滥用死刑的事,那么你们贿赂本府帮你们一同陷害无辜之人的事,肯定也会被扯出来。总之,你们现在就给本府记好,本府从没有滥用私刑。在监狱里受刑的,都是越狱或者在监狱里打架的人。”

席金林他们忙道:“是,大人。”

陆臻道:“可是,大人,这压根儿就没有的事。你让我们如何查原因呢?要是查不出原因,难不成我们就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不成?”

曾知府道:“你们平时不是挺能无中生有的吗?没有原因,你们不会自己想几个出来,然后硬说是牢里的囚犯们说的。不就了结了。”

席金林他们一听眼睛就亮了,接着就给曾知府拍马屁。

曾知府他们这边在盘算着什么,林成尽管不在当场。但也猜了个**不如十了,左不过商量着如何糊弄自己,林成明白他们是铁定了查不出原因的。更确切的说是压根儿就没什么原因好查。曾知府说那些人是越狱,所以才对他们用刑的。

如果林成是刚穿越来清朝那还可能会被糊弄住,只可惜林成已经在这清朝生活了有些年了,这些年各种各样的杂书没少看。那些个淹没在书海里的看似毫不起眼的书,其实往往反应了清朝真正的社会现状。清朝人真正的心声,各种各样的杂书,从不同的角度反映着一个真实的清朝世界。

林成和安好甚至于认为就这些书的史料价值和社会价值而言远远高于那些个儒家的书籍,比起那些个完全是按照统治阶级意愿写的八股文来,更是高出了不只是一筹。

只是因为它们是杂书。既不能用于作为科举的参考书,更不能作为步入仕途的敲门砖,更重要的是与儒家思想不接轨,绝大多数读书人都不屑于看那些书中描写的来自民间的琐事,感觉看那种书,会降低自己的品味。再加上写这些杂书的人往往没什么名气,这才导致了这些杂书被蒙尘。以至于几百年之后,早就不见了踪影。

林成和安好私下里暗自思量这些书多半不可能是醉心于仕途经济的读书人所写的,更不可能是官场上那些个整天忙于推杯换盏。勾心斗角的官员所写。而一般民众估计连大字都认不了几个,更不可能写这些杂书了。多半是有隐士所写。

而且更大的可能是大隐隐于市的隐士所写。这些隐士置身于民众之中,和普通民众一同生活,可是他们比普通民众多了双敏锐的眼睛,能够捕抓到普通民众看不出的问题本质,并加于思考。从而形成了自己的思想体系,形成了鲜明而具有前瞻性的言论。并通过著书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这些个杂书有许多同现代的杂文很像,其实思想内涵是很深的,披露的社会危机也是很深刻的。如果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或者大部分读书人能加于注意的话,兴许……

通过这些年来通过各种途径得到的一定数量的杂书,再加上这些年的留心观察。林成对清朝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比较准确明晰的把握了。

根据林成对这个清朝的认识,知道清朝对于越狱的逃犯的刑罚之严酷,严酷到几乎没什么人敢逃狱,尤其是含冤入狱的无辜平民。

哪怕他们真的敢逃,也几乎没有可以逃出去的门径,连第一道铁门都打不开,跟别提别的了。而这个大同府的监狱里几乎每个囚犯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按照曾知府的说法,这些被用刑的囚犯都是企图越狱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企图越狱?

这显而易见是个很低级的谎言!

而林成将错就错,既然曾知府说那些个挨了刑具的人都是企图越狱的人,那么你就给我查出这么多人妄图越狱的原因来。

而且点名要那些显然是同曾知府暗中有勾当的席金林他们去查,让席金林去监狱里当‘卧底’,这样也好给监狱里那些个被席金林他们陷害的人有个机会出气。

林成也知道曾知府肯定会警告囚犯们不能为难席金林他们。

只是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怎么可能不为难他们呢?那怕要那些个囚犯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会先把席金林他们揍一顿,先报报仇。

林成一路上想着这些事。就到了安好他们所在的院子里。

林成推开房门。

看见安好正认真地在写些什么,胤礼在一旁认真地研墨。

看到眼前温馨的一幕,林成心底的冰寒慢慢地蒸腾而去。

林成放轻脚步来到安好的一旁。随手拿起了安好已经写好了放在一旁的稿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在另一旁的胤礼见林成回来了。高兴地跑到林成的身边道:“姐夫,你可回来了。带我出去走走吧。”

安好这才发现林成回来了。

抬头对林成温柔地笑道:“回来啦”

林成道:“回来了。”

然后林成放下手中的稿件,在安好旁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把手轻放在安好的肚子上,温柔地问道:“宝宝,还乖吧。”

安好点点头,道:“宝宝还这么小,能不乖吗?倒是宗寅,刚刚可有些烦躁了呢?要不是罚他给我研墨,他就一直在我面前踱步,一直自言自语地说‘姐夫,怎么还没回来?’我被他晃得头都晕了。林成哥哥,要不,明天你带宗寅出去走走?”

林成向胤礼招招手,胤礼就蹦跳到林成的身边道:“姐夫,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吗?”

林成抓住胤礼的肩膀道:“宗寅,你不是说要向我学习武术的吗?”

胤礼眼睛发光道:“姐夫,你决定教我武功了?”

林成道:“那得看你能不能吃得来苦。”

胤礼连连点头道:“姐夫,我最能吃苦了,我肯定可以吃苦的。我保证。”

林成道:“我从来不信听到的,我信我看到的。明白?”

胤礼摇摇头道:“不明白。”

林成道:“你现在先给我在一旁站着,双眼正视前方,抬头挺胸,双手笔直垂下,双脚并立,然后你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给我站个半个时辰。能做到吗?”

胤礼一听只是叫他站半个时辰,以为很简单,于是马上回答道:“就这么简单?”

林成道:“简单?等你站够了半个时辰的时候,如果还有胆和我这么说,那么才能说明这对于你来说真的很简单。现在开始站好。”

胤礼马上就站好。

林成道:“目光别看向我,直视前方。”

胤礼忙收回看向林成的眼光,直视前方。

林成道:“挺起胸膛。”

胤礼马上照做。

林成道:“手呢?刚刚我和你说过手要怎么放的?”

胤礼马上就把手放好了。同时把脚也并拢了。

林成道:“嗯,就这样站着,站半个时辰。”

胤礼道:“是。”

安好道:“林成哥哥,你不打算出去走走?”

林成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在外面走动。你不出去,我一个人出去游玩也没兴致。对了,阿好,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在这儿?不问我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安好道:“胤礼已经告诉我了。”

林成道:“阿好,你怎么看?”

安好指了指林成眼前放着的稿件,道:“我的看法都在那上面。”

林成拿起稿件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笑道:“你和我的猜测一样,看样子,我们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啊。”

安好道:“加上上辈子,我们都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这点默契都没有,那还了得。对了,林成哥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出去走走,你的哑剧可是得找个戏班子给你排练呢。”

林成道:“哑剧,估计得先放放了,眼下那几个八卦男得先惩治惩治。”

忽然门口传来了卑恭地女声:“林少爷,安小姐,安少爷,我们家夫人和二小姐求见。”

安好和林成对望一眼,然后安好道:“请她们进来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