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忽然展开肉*向远处,格雷笑眯眯地督了他一眼。

他知道帕斯是怕自己忍不住救下敖顺,这一走,也是为了让敖顺断了念头。否则只要帕斯在这里,恐怕敖顺还是什么都不会说。

“怎么样?预定的救兵走了,说,还是不说?”格雷直接用剑指着敖顺问道。

敖顺满地打滚,捂着自己的断手只是哀嚎,却不说话。

格雷又将光之剑缓缓地举起了:“别试探,我真不介意杀了你。甚至其实我很想杀了你。你的父亲正在休眠,谁也不会来救你的。”

说着,格雷顿了顿,大喊道:“一!”

敖顺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也许他刚刚的举动不过是做给帕斯看的。

“二——!”

“我……我说过了……亚当不在我这里!”敖顺强忍着痛楚开口了,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那在哪里?”格雷笑眯眯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唰——!”“噗次!”

格雷毫不留情地给了敖顺一剑,这一剑没有砍掉敖顺的另一只手,而是直接刺进了他的大腿。

“说,还是不说?”格雷缓缓地扭动剑,敖顺的大腿上立即发出骨肉碎裂的声响。

此刻的格雷,更像一个恶魔,而不是天使。

“我说——!我说——!”敖顺痛苦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

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密得好像刚淋过雨一样。

“说吧,不吐出点真东西来,我保证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刷”的一声,伴随着敖顺的惨叫,格雷直接将剑从敖顺的大腿上拔了出来,鲜血好像喷泉一样溅起。

“亚当……在秦国……秦国!”敖顺嘶吼道。

“在秦国哪里?听说秦国也不小啊,具体在哪里你总得告诉我吧?还有,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秦国我们便分开了……”

格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光之剑插在地上,蹲到敖顺的身旁,问道:“便分开了?为什么分开?亚当是被你骗走的吧?你用什么办法骗走他的?有什么目的?”

敖顺咬着牙一脸的痛苦,却好像没有听到格雷的问题一样。

“还不够吗?”格雷冷哼一声,伸手又将光之剑拔了出来。

“住手。”帕斯远远地喊道,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格雷面前:“知道这样就可以了,还是先不要……”

格雷向着帕斯轻蔑地笑了笑,将光之剑手了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随你吧。”转身便朝着南方飞去。

见格雷走了,敖顺浑身一松,当场晕了过去。

……

太阳缓缓地下山了,入夜的沙漠气温流失特别地快。

白天的时候还热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到了晚上,却不得不点起篝火来取暖。

白天摄氏四五十度,一到了晚上便忽然降到零度以下。这种地方在中亚比比皆是。

与之相反的是白天异常冷清的绿洲到了晚上却又热闹起来,居民们躲在窗户后静静地偷看,士兵围成一个又一个地圈唱起了秦国的歌谣,仿佛一天的光阴现在才真正开始。

亚当缓缓地站起来,望着沙漠中一堆堆的篝火,又望向西边。

“启程吧。”对于血族来说,一天的休息已经非常足够了。今天又已经吸了血,是时候继续朝着西方前进了。

只是去西方究竟有什么具体意义,就连亚当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现在他只是在变着法子消磨时间罢了。

一切都还是要等到力量恢复了,才真正开始。

缓缓地漫步在沙地上,亚当一步一步地往西方走。

“站住!”亚当的身后一个声音大喝了起来。

亚当猛地一回头,看到三匹骆驼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奔了过来,骆驼上的三个骑兵刀已经出鞘。

“你要去哪里?”为首的骑兵高声喊道。

“我……”好吧,肯定是被误认为是逃兵了。这么深的夜,周围又都是沙漠,独自一个人偷偷走出镇外不是逃兵是什么?不只是逃兵,还是很愚蠢的逃兵。

亚当连解释都懒,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三个骆驼骑兵很快把亚当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甩下一条绳子。

“报上名字,丢掉剑,把自己绑起来随我去见将军!”

“林绚。”亚当轻声报上了自己的东方名字,揉了揉手腕准备动手。

“林绚?”其中一个骑兵惊呼了一声,另外两个纷纷朝他望了过去。

“怎么啦?”亚当问。

那个骑兵当即拉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刀疤脸——是今天勒索亚当的那家伙。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刀疤脸朝另外两人招呼道:“回头请你们喝酒。”

“去,你哪次真的请过。”一个骑兵不削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将刀收入鞘,扬起皮鞭驾着骆驼转身朝着小镇奔去。

另一个骑兵看了亚当一眼,冷声道:“你怎么处理我不管,但最好不要放他走,否则明天早起人数少了,今晚值夜的都得倒霉!”

说完,便驾着骆驼往回跑了。

刀疤脸将刀收入刀鞘,骑在骆驼上玩味地注视着亚当,把玩手中的皮鞭,许久只是笑,不说话。

“救我干嘛?还要钱?”亚当冷声问道。

秦国士兵也不富裕,特别是在沙漠上征战的,基本抢不到什么东西,战争财这个概念基本与他们无缘。

仅有的刀币今天也已经全部给了刀疤脸,现在亚当身上是身无分文。

如果对方还想勒索的话,就只好杀了他了。亚当想。

“要钱?”刀疤脸冷笑了两声:“当然要钱,没钱我怎么请人家喝酒呢?不过不是现在。”

他仰起鞭子抽在沙地上:“我今天已经收了你的钱了,给你行个方便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不能放你走,否则明天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他伸手指了指亚当背后的沙漠,缓缓地说:“你就这么出去了,结果肯定是一个字——死。这片沙漠别说步行了,就是骑着骆驼都未必能走出去。你是新兵,刚被发配过来,不识路,肯定更是死。所以,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不要闹得彼此都难做。”

“如果不回去呢?”亚当插着手问道。

没想到这个恶霸一样的家伙倒还是盗亦有道啊。

“不回去,我就绑你回去。不过那样的话你就得自己去面对将军了。新兵蛋&子,肯定还不知道我们将军的厉害吧?”

“怎么厉害法?”亚当饶有兴致地问,权当打发时间。

“别的将军大多是打,狠点的将军是杀。我们将军则喜欢把人绑起来,然后去势!”

“去势?”

“就是切了你的那&话儿!”刀疤脸乐呵呵地说着,好像这事情在他眼里很有趣似的。

“还真是恶毒啊。”亚当叹了一声。

“恶毒?会吗?”刀疤脸冷笑两声,说道:“逃兵,本来就不像个男人,既然如此,就把不该有的地方切了,有哪里不对吗?”

“这样残暴,属下就不会反抗吗?”亚当问。

“问那么多干嘛?”刀疤脸又朝沙地抽了一鞭子,驾着骆驼溜到亚当身后,喝道:“赶紧给老子回去,我收钱只是行方便,可不是保你万无一失!”

亚当忽地笑了起来,笑得刀疤脸有些莫名其妙。

“行,我这就回去。”

说着便真的往小镇的方向走。刚走出两步刀疤脸又把他叫住了:“喂,你小子哪里人?我怎么没听过你这样的口音?”

“我?楚国人。”亚当信口胡诌了一个。

“楚国人跑到秦国当兵?不会是间谍吧?诸侯之间的斗争也是很激烈的。”

“楚国要派间谍也不派到秦国啊,都不接壤。就算抠到一块领地也是白送了别人。”

“那个难说。”刀疤脸顿了顿,指着小镇说:“去吧去吧,回去后别提起今天的事情,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还有,发饷记得交钱啊!”

“行!”亚当大声地答应,转身就朝着小镇走去。

许久,月色下,当看到亚当进入小镇之后刀疤脸才松了口气:“这小子什么来头?当兵当疯了吗?我勒索过那么多人,还没见过这样的。他感觉一点都不怕我,却又心甘情愿地将钱交出来……奇怪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说完,他又晃晃悠悠地哼着小调,骑着骆驼在沙地上闲逛了起来。

“要不就干脆留下来吧。大隐隐于市,躲在这里应该谁也想不到吧。”亚当想。

反正回西方也没什么事做,在这里当个兵混混日子也好。

返回了小镇,亚当立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衣服都脱了下来细细地找。

很快,他便在衣衫上找到了一些类似编号的东西,衣领上,盔甲上,衣袖上都有。

“果然没错,任何时代的士兵衣服上都要留有标记,否则打完仗战死的人连尸体也找不回来。”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应该要立即确定这个编号属于哪个队伍把,别到了明天一早点名的时候我连自己属于哪个队伍都不知道。

亚当缓缓望向篝火堆。

穿上衣服,套上盔甲,又将外袍裹上,亚当缓缓地朝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