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尿猫尿一擦就掉,狗尿猫尿一擦就掉。”厉珈蓝忙一边念叨着,一边擦着被顾盼盼喷上吐沫星子的脸。

“我呸,你才是狗尿,猫尿呢。”顾盼盼瞪眼睛。

“你喷我一脸吐沫,我会长斑的呢。”其实是厉珈蓝故意夸张耍皮,才这么说。她心里感动着顾盼盼这么大清早的来看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怕一个煽情,自己的眼泪会落下来。她早就发过誓,不会再哭了,不管是因为悲伤还是高兴。

“对哦,是要注意点,你已经难看的要死了,再长了斑,就像烂掉的苹果,该扔了。”顾盼盼斜着眼睛,好一眼的嘲蔑。

厉珈蓝“扑哧”一声笑了,脱了鞋子上/床,然后用屁股拱着顾盼盼给她挪出地方。

两个人并挨着倚在**。

“干嘛呢你,这么大早晨的跑来,你真有病啦。”厉珈蓝蹙蹙眉,用手摸摸顾盼盼那胖乎乎的脸蛋,都进屋半天了,那脸蛋还冰冷冰冷的。

“还说呢,都把我吓死了。昨天我听到军旗和人追尾出车祸了,我妈让我到医院去看看他,我还懒得去。后来听说也就是胳膊受点伤,没什么大事,我更懒得去看他了,我现在有多讨厌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盼盼喝了一口奶茶,然后继续说到,“谁知道,大半夜的,军旗那个混蛋,就跟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他刚回国,又受伤了,我连搭理他都不肯,是不是现在我很讨厌他。我说哪里的事,就是真讨厌你,你问我,我也不会那么蠢的告诉你吧。”

顾盼盼说到这里,厉珈蓝差点没笑出来,这就是顾盼盼可爱的地方了,她永远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爱憎分明。要是讨厌了某个人,印象是很难改观的。

顾盼盼白了厉珈蓝一眼,然后继续说到,“那小子听我这么说,就骂了我一顿什么没良心,小时候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吃了,然后换来我这个白眼狼,他这么损我,我还不跟他急啊,马上就要放电话,谁知他那边来了一句,‘你知道是谁跟我撞车的吗?’,我听着话茬不对,就没放电话,然后他跟我说,是你跟他撞车,然后说你重伤,生命垂危。

我当时一听就吓得半死,当时就急了,问军旗,你在哪个医院呢?他却死活不肯给我说,然后还笑着挂电话,说你是咎由自取,活该有这业报。我一宿没睡着,早早就醒了,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要是你真是出事了,那么我之前听我妈说军旗出车祸的时候,就该听到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妈说军旗的车人追尾,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车要大修什么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觉得就是军旗那个混蛋在骗我呢。怪我没有去看他,所以就恶作剧。我一直憋到天亮,就呆不下去了,所以就跑过来,亲自看看,幸好我来,要不然真被军旗那个混球骗死了。”顾盼盼脸上还有余怒,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霍焰何时变得这么幼稚的了?厉珈蓝苦笑着摇头,看来他还真是恨她恨得入骨。

为什么这么执念呢?他现在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她也看见了,那个黛米很爱他。这样子重新获得一段爱情,好好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为了她,留着那一抹怨恨,让他自己无法被救赎。

“你也真笨,晚上直接打一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吗?”厉珈蓝给了顾盼盼一个嘲笑她是笨蛋的眼神,扯着棉被帮顾盼盼盖好一点。她心里还是好温暖的,有顾盼盼这样的好朋友,算是上天前世欠她的,今生给她的弥补吧。

“我不敢打,害怕真是听到你不行了的消息。还是我亲自过来看看,觉得踏实。”顾盼盼大口大口的喝着已经变温的奶茶,然后将喝光的杯子递给厉珈蓝,喊着困死她了,缩进棉被里,开始睡觉。

这不都一样吗?厉珈蓝无奈的笑笑。将杯子放到旁边的小桌几上。心里百感交集。

她也是被爱伤过的人,现在的她足够的理解霍焰的心里感受。有时候人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越爱就越恨。霍焰一直都很难真正的放下她吧。

也或者,他放不下的不是那一段感情,而是被她欺骗出卖的痛苦,就如同她当年被温若儒背叛出卖,死都不肯相信那是事实。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要是爱了,就算是明知对方不爱,或者不好,也会千方百计的为对方找借口开脱。这也是在另一方面证明人的长情吧。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一些表面的事情,消退的。

昨天被霍焰舍身相救的时候,厉珈蓝就已经知道,他还爱着她,即使恨已经超越于爱。

当黛米对她吼的时候,他对她的保护,更是已经证明了在他本心里,依然给她留着位置,不肯让他现任的女朋友取代。

这是何必呢?不肯放弃,又不愿意保留,就像是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未来,另一只脚还留在过去,这样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纠缠难为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对霍焰说一句,忘掉她,放过他自己。人生真的好短的,没有失去的人,根本都不知道珍惜,当知道珍惜的时候,怕都是已经将晚的时候了。

陪着顾盼盼一直到中午,顾盼盼真是一夜都没睡的,一上午她睡得好香,呼噜阵阵,跟打雷似的。

中午了,连早饭都没吃的两个人,都已经饿了。顾盼盼一醒来就嚷嚷着饿死她了,厉珈蓝下楼去交代中午添客人用餐,让厨房多加了几道菜,然后她端着几样小点心,上楼回房间,和顾盼盼一起坐到地毯上,用小点心暂时安抚一下肚子。

两个人闲聊着等着午饭做好,没想到早饭没吃上,午饭也注定吃不上了。

南靖生让佣人到楼上喊厉珈蓝下去,等厉珈蓝和顾盼盼一起下去了,南靖生才有些发愁的说,交警大队那边让厉珈蓝亲自过去帮助警方处理那起交通事故。

“这次的事情有些难办了。”昨天的时候南靖生并不知道车祸的另一方是霍市长的公子,他不认识霍焰,见了面也不知道霍焰是谁。今天律师到了交警大队,本来可以私了的交通事故,交警那边却说车祸的另一方非要对薄公堂。这追尾事故,厉珈蓝是要承担主要责任,南靖生已经交代律师了,赔多少钱都无条件答应,他们南家最不差的就是钱。

可是律师到了交警大队,灰头土脸的回来通知南靖生,对方不肯私了,要经公处理。而且对方的来头太大了,是市长的贵公子。

南靖生这下子也发愁了,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干什么,车祸已经出了,担责任的也并不是他们这一方,另一方也有责任的。就是经公处理,又能怎么样?最后也还是判赔偿,除此之外还能怎么着,他们这一边既不是无照驾驶,又没违章,更不是酒驾——

南靖生是这么想着,但是到了警局之后,他才发现真麻烦了,厉珈蓝在昏迷送到医院后,交警请医生对厉珈蓝进行了抽血检测酒精度。

结果厉珈蓝的血液里查出了酒精含量,而且已经在判定酒驾的范畴里了。

仅酒驾这一条,厉珈蓝不禁驾照要扣掉十二分的威胁,更有可能要接受拘留十五天的行政处罚。

南靖生懊恼的要死,他当时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想到厉珈蓝会喝酒。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早就采取补救措施了,不会弄到现在这样难解决。

而顾盼盼在听了交警的话后,急了,大骂,军旗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