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厉珈蓝在馥郁的花香中苏醒,然后就是一张放大的胖乎乎如苹果的脸,一份小小的惊讶和大大的欢喜,瞬间跳跃着徜徉在厉珈蓝的心中,面前的人儿竟然是两年未见的顾盼盼。

潮湿的感觉迅速的在厉珈蓝眼里扩展,漆黑的眼睫颤抖如蝶翼,沾了露水的蝶翼。

“臭丫头,你终于醒啦。两年多没见,一见面就让我到医院看你,你有点创意好不,要直接请我出现在你的婚礼上,那才更能刺激。”顾盼盼胖乎乎的脸上,沾着愠色,说话嗓门儿高的像是菜市场吆喝的菜贩似的,亮堂着呢。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要不然你现在假装没看见我,等我找了人结婚的时候,再直接扔喜帖给你,敲诈你的荷包啊。”厉珈蓝的笑容妩媚艳丽,在顾盼盼面前,她才永远是快乐的。

“臭丫头,你还气我,是不?”顾盼盼的腮帮子气的鼓鼓的,那圆圆的苹果的似的脸,更大了。两年的时间了,厉珈蓝不知道自己在顾盼盼眼中变了没有,顾盼盼在她的眼中可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

“不啦,我哪里敢气你呢?”看到顾盼盼气坏了的样子,厉珈蓝急忙说软话,其实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无论多久没见,只要见到面,亲昵的感觉依然就像从没有分开过。

不用顾盼盼说,厉珈蓝也知道是霍焰通知顾盼盼来的。最害怕病痛的时候,无人照顾的凄凉,有顾盼盼在医院陪着她,让她很心暖。

厉珈蓝住院的几天,都是顾盼盼在照顾她。也要出院了,谢煊夜也打来电话,找厉珈蓝有事,挂断电话,谢煊夜就匆匆赶过来,见到厉珈蓝就也是一阵嗔责。

生活中,往往对你说好话是她的敌人,反而经常骂你的那个,才是最关心你的人。

有谢煊夜和顾盼盼这两个好朋友,厉珈蓝很知足。

将厉珈蓝送回家,顾盼盼也回家了,在医院照顾了厉珈蓝好几天,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谢煊夜留下,他有事还要同厉珈蓝商量。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烦你。”谢煊夜的脸上一片散不开的雾霾,像肃冷的寒冬那张帅气的脸,被一层层的寒霜覆盖。

“怎么了,说吧,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帮的。”几天的时间,在谢煊夜身边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在他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跳跃如清泉的明快感觉。

“一年前我在靠近机场的经济开发区买到一块地皮,计划投资建设写字楼,万万没想到,工程也要收尾了,收到政府的停建通知。说我们的建筑物顶端和施工塔吊最高点超出机场净空限制面、控制面,超出的部分接近九层楼高度,已经严重威胁飞行运行安全。市政府将严格按照航空主管部门要求,责令我们集团对超高部分予以坚决拆除,确保符合机场净空保护要求。可是拆除九层楼的工程费用预算,要两个亿,建设写字楼,还有今年我们谢氏的其他工程建设,让我们银行贷款已经达到限额,再也贷不出款来了……”谢煊夜那双朝露似的眼睛里,凝结的都是厚重的绝望。

政府部门的拆除限令?厉珈蓝知道不履行这个裁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很快就得出了一个方向。

“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帮你了。”

“可以吗?你可以帮我向玺林集团拆借资金吗?”谢煊夜说出的是和厉珈蓝大相径庭的想法。

帮谢煊夜求援玺林集团?以前可以,当她还是厉珈蓝的时候,她的独断专行可以让所有的股东都无法抗辩她的决策。

现在?根本没这个可能。厉珈蓝只能另辟其径。

“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帮你筹集到资金的。”厉珈蓝的笑容像月光一样轻柔,仿若给了谢煊夜一颗安心药丸。

谢煊夜脸上慢慢的舒展开笑容,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帮到他的只有厉珈蓝!

谢煊夜带着他想要的答案离开了,等他走了之后,厉珈蓝马上给她熟悉的金融理财师打电话,请他帮助她计划抛售她手上的玺林集团的股份。另一方面,厉珈蓝电话给现任的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岳浩源,告诉他,她要紧急抛售玺林集团的股份,为了避免大规模的股份抛售,引起玺林集团的股价动荡,请他和股东们商量应对预案,避免引起股市动荡的最直接办法,就是请岳浩源联合其他股东,一起收购她手上的股份。

马上,厉珈蓝就要失去她父亲厉军辛苦创建起来的玺林集团,然而厉珈蓝心疼,却并不后悔。

豪门,女强人,都曾经是她身上的标签,然而这样的标签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和幸福,在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厉珈蓝已经知道什么才是值得她这一世追寻的,那就是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