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珈蓝不是真正的担心华严凌会被人拉去当了垫背的,她只是本能的反应,判断分析事情而已,至于华严凌会不会因为天真的抉择而赔多少钱,那不关她的事,甚至说的狠一点,华严凌能将南靖生的钱全都赔光了,那才好呢。

不让南靖生给华严凌投资是厉珈蓝的主要目的,这样她才能挑拨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生出是非来。

厉珈蓝这边赞成着华严凌的想法,另一边悄悄的查看南靖生的脸色,看着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南靖生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厉珈蓝心里惬意的笑了。

“妈开美容院,我可是全力的支持。正好,再在美容院里多增加个美甲的项目,这个美甲方面我最有心得了,也最有眼光和时尚判断力,保证顾客盈门。”没大脑的南心悦,在一边紧跟着插嘴。如果说华严凌开美容院都不靠谱,那么南心悦想着弄美甲,更是做梦假天方夜谭。

本来南靖生那边只是微微有些愠色而已,听见南心悦在一边多嘴长舌,这一下就火窜上来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上,冷笑着说:“都将我当银行的ATM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想着从ATM上提款,你也要有那个资格。”这句话应该是直接骂南心悦的。从前南靖生是彬雅的君子,言行举止都带着书生气,然而现在有钱了,却变得粗俗了,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一点顾忌也没有。这“撒泡尿照镜子”的话,对男人说也算是羞辱人的话了,用来说给一个未出嫁的女孩,真的是过分了。

南心悦的脸刷的一下变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碍于身在屋檐下的无奈,她没有负气的扔下饭碗走人,双手颤抖的放下筷子,如鲠在喉,已经吃不下去了。

华严凌因为还想着从南靖生手里拿到钱,没敢像以前一样的偏袒南心悦,反而有些讨好南靖生的,顺着南靖生的强调,指责南心悦,“我这里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就你的德行,还想着开美甲?的确是该好好照照镜子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知道有几把刷子啊,你少给我丢人了。正经谈事情,你也能打岔搅局。”

南靖生一贯是看着南心悦不顺眼的,这一年多也将骂南心悦骂的,将南心悦的耳朵里,听出茧子来了,不差他多骂这一回,毕竟南心悦还是吃着南靖生的闲饭,吃人家最短,用人家的手短,南心悦还是有理由说服自己,听任着南靖生的谩骂。只是这时候连唯一偏爱自己的母亲,也顺着南靖生的强调骂起她来,让南心悦接受难度就真的很大了。

南心悦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雨点似的滴落到她面前的饭碗里。

这不是活该吗?厉珈蓝嘴角微翘,对南心悦送上一抹嘲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吃了那么多次亏,还不知道长记性呢?现在的难堪,纯粹都是自找的。

“年轻点的脑袋混一点,也就罢了,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还这么不清醒?真是他\妈\的太可笑了。”南靖生讥诮的说着,然后用餐巾擦拭嘴角,擦完之后,猛地将餐巾甩到餐桌上,站起身走开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大变,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动。她本来想顺着南靖生说几句,讨好他,没想到南心悦也被她骂了,南靖生这边也没领情,反而奚落她一顿,弄得她两边都不是人。她要是还能有好气度,就怪了。

那边南心悦一看华严凌赶着拍南靖生的马屁,所以臭骂她,结果马屁没拍上,还沾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忿忿不平的说了句,活该,你把我骂了,不还是被驴踢了吗?

南心悦如此说,华严凌岂不更生气了,拿着筷子就对南心悦投掷过去,正好打到南心悦的脸上,让她一声痛呼,泪痕还没干的脸上,又被眼泪的洪流覆盖,她霍的一声站起来,猛地一跺脚,哭着跑走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捂着胸口,连气都喘不匀了。

“妈,你也别生气了,我想着我爸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这不是事儿赶事儿吗?今天温若儒庭审,庭审上的局面现在对温若儒不利,我爸难免会心情烦躁了一些,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认识,只见她看到温若儒就哭的很厉害,我爸还想着去安慰她,不过那个女人没有领情,好像还很讨厌我爸似的,让我爸碰了一鼻子灰,你说我爸心情能好的了吗?你也别跟他生气了,他主要是心情不好,等过几天,我爸心情好一点儿的时候,我帮你跟他说,实在不行,我看看公司能不能挪用出一笔钱来。”厉珈蓝表面上软语安慰着华严凌,心里却在说气死你更好。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华严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女人本来就敏感缺少安全感,尤其华严凌这样和南靖生已经面和心不合的夫妻,听到有别的女人在威胁自己的地位,能不急吗?

厉珈蓝好像说漏嘴似的,后悔的捂住嘴,惊道:“呀,坏了,我说漏嘴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将他不愿告诉你的事情,不小心说出来了,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臭丫头,谁远谁近,你分不清楚啊?要是南靖生这个死人不要你妈了,你以为你就真的能好受的了?好不容易那个野种被抓起来了,跟你争夺财产的机会,就少了一半,等他要是娶个小的,再生个一男半女,南家的财产,你还能还剩多少?你算不清账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帮你的亲妈,你个小白眼狼。”华严凌正在气头上,厉珈蓝的话等于火上浇油,这次连厉珈蓝也骂上了。

厉珈蓝才不介意被华严凌骂,她要的就是华严凌生气的后果,目的达到了,她乐都来不及呢。

“我哪有妈说的那么没良心呢?我也在悄悄的注意着爸的行踪呢,只是又没发现什么,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事,要是我急着告诉妈你了,你也多半不会相信,或许反而会骂我呢?”

“臭丫头,你别矫情了,快跟我说实话,你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华严凌的脸黑的就像是天上的乌云,暴风雨就要来临前的天空上的乌云。

厉珈蓝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在华严凌又是臭骂她,又是摔筷子的情形下,才慢吞吞的说出温芸的名字。

“是那个贱人?她还是回来了?”华严凌的手在桌子上一伸展,她面前的碗筷和盘子,都被她扫到地上去了,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妈,你可千万别对着爸面前生气,我爸要是变心了,你这时候对着他闹,只能雪上加霜,逼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让仇人快,我们痛。一个苹果要是烂掉了,只将坏掉的部分切掉虫是没有用的,找不出里面的虫子,苹果还是要接着坏的,倒不如直接将危害苹果的那条虫子找出来,彻底的除掉,那样子才是最见实效的好方法。”厉珈蓝不知道华严凌能不能忍住,知道了温芸出现了,还假装无事,她及时的提醒华严凌不要冲动,要不然到最后,华严凌未必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她这边反而会彻底失去南靖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