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细节上来看,这两起案件与当年的连环案极其相似。”宁致远拧着眉,若有所思道,“前几年的案件都是有三名被害人,这次只有一个,如果不及时抓住凶手的话,估计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被害人出现。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先从齐飞飞这起案件入手。”

“遗憾的是我们没有看到现场,不然也许会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时明亮叹了口气,“要不先联系一下辖区分局,问问他们尸体被家属领走没有,如果尸体还在的话,倒是可以先看看。”

“嗯,”宁致远点了点头,“你和张维去办这件事吧。我还得再想想下一步的侦破方向。建业查查这名死者被害前有没有什么异常。陈锋你去联系y市和h市公安局刑警队,把他们那儿的卷宗都调过来一份。”

几个人分头行动,宁致远则是把所有的卷宗又都重新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前后几年间,已经有十名被害人,可见这个凶手有多么的凶残。

他把生在d市的五名被害人的资料、照片都一字排开,想从中寻找到这几个人的共同之处。四名被害人年龄都在二十一岁到二十四岁之间,相貌娇好,其中有公司白领、在校学生,还有一个是花店的小老板。

宁致远摸着下巴沉思着,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把四个人的姓名和出生日期罗列在一张白纸上,打开电脑上的万年历,开始进行查询。每查询一个就在对应的名字后面写上她的农历生日。由于四个人的出生年份不同,单从阳历生日上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当四个人的生日都查完之后,宁致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四个人的农历生日居然都是七月十五。

再结合案时间,从d市到h市到y市,再返回d市,每次间隔都是两年的时间。如果h市和y市的受害人农历生日也都是七月十五的话,那这一连串的案件极有可能是预谋已久,带有某种特殊目的的连环强*奸杀人案。

正当宁致远为这一现感到震惊的时候,张维告诉他最近一个被害人齐飞飞的尸体还在分局的法医室,还没有让家属领走。他和时明亮准备马上过去看看尸体。

因为之前叶一民已经与y市和h市公安局领导打过招呼,陈锋与他们局里的刑警队取得联系后,相关的资料很快就被传了过来。陈锋将资料打印整理好之后送到了宁致远的手上。

资料记载着案当时的情景,虽然生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但死者都是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被害前曾经被侵犯,浑身上下有多处瘀伤,尤其是双手手腕上尤为严重,明显是被捆绑过的痕迹。致命伤为颈部的刀伤,刀口切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随着资料过来的还有现场照片,照片上死者的样子都极为惨不忍睹。而最吸引宁致远目光的还是散落在现场的红色连衣裙。每当他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安静那张因恶梦困扰而惊恐的小脸,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手指关节因用力攥紧拳头而变得白。

宁致远把这六名被害人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写他之前记载d市四名被害人生日的纸上,面对电脑,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次输入每个人的生日之后,果然如他所料,不同年份的农历七月十五赫然出现在眼前。

见宁致远写在纸上的名单和出生日期,陈锋不禁好奇地问:“宁队,她们的出生日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看后面的农历生日。”宁致远把那张纸转出去正对着陈锋,“这些被害人都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出生的,包括安静的姐姐也是。”

“七月半的生日?”陈锋惊呼道,“这也有点儿太邪门了吧。”

“看来凶手是事先选准了目标才下手的。这跟我前些天在s市听到的一个案子有些类似。”宁致远将李宇泽跟他说的那个男童失踪被杀案大致跟陈锋说了一遍。

陈锋听完不禁唏嘘道:“这要是放到封建迷信的旧社会倒还可以理解,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能生这种事情,凶手是不是灵异故事看多了。”

宁致远没有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把目光又移回到那些资料上。虽然是在看资料,但他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上。y市、h市虽然距离d市并不是很远,但毕竟是在外地,除非必要,还是先从d市这几起案件开始调查比较好。但除了齐飞飞案是今年生的,其他三起都已时隔多年,现在想要找到了解被害人情况的人实在是不容易。除非……,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安静说这件事情。

当年的被害人之一安心是安静的亲姐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安心的情况。于公,既然再次立案侦查,应该向被害人的亲属重新了解情况。于私,宁致远实在是害怕再勾起安静伤心的往事,给她的心灵再次造成伤害。

复杂纠结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宁致远下班回到家吃过晚饭之后,安静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坐到他的身侧。伸出拇指按在他的眉心之上,企图抚平他从回到家就一直拧着的眉头,柔声道:“怎么了,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又遇到什么难解的案子了吗?”

宁致远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到掌心里揉搓着,犹豫再三才开口道:“静,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但又怕你有心理负担。”

这次换成安静的眉头紧锁:“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喜欢上别人,想要跟我分手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宁致远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急切地说,“难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安静本来是故意装装样子想逗逗他,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逗你呢,就是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呵呵!”

宁致远长出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我看是我太放纵你了,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看来以后对你要严厉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