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宇泽压低了声音说:“打拐办走失孩子的资料里,有六个孩子是同一天的生日,农历九月初九,而且都是男孩儿。这几个孩子分布在s市的市区及郊县,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都是九月初九的生日?还都是九岁?”宁致远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值得思考思考了。”

“是啊,内勤现这个问题后,就把案子上报了。”李宇泽挑了挑眉,“案子最后落到我们队里。因为最早失踪的孩子是在去年,查起来有些麻烦,所以我们就从最近的开始下手。这个案子我们查了一个多月,期间又有一个孩子失踪,农历九月初九的生日,九岁。”

“有新案应该更好查些,估计你就是从这第七个下手找到的突破口吧?”宁致远一副了然的样子。

“还是你了解我。”李宇泽笑了笑,“这第七个孩子也算是命大,失踪三天,还没被害就让我们给找到了。你猜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致远摸着下巴思索着,等服务员6续把菜上齐后,他才说:“如果不是你们及时破了案恐怕除了之前失踪的孩子,还会再有两个被害吧。”

“继续!”李宇泽饶有兴趣地看着宁致远,“说说理由。”

“九月初九的生日,都是九岁,这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寻找符合条件的孩子下手。”宁致远正色道,“之所以要符合这些特定条件,我估计是跟某种宗教之类的事件有关。更直白些可以说是某种封建迷信,比如说祭祀。既然占了这么多个九,那人数上也很有可能是九。用九个九月初九出生的九岁男孩儿来完成某种仪式。”

宁致远的话让安静迅脑补成灵异事件,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即被宁致远捕捉到,他把安静的小手握到掌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世上所有的灵异事件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李宇泽自小就与宁致远相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人这么温柔的说话,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女孩子,要知道他的这个小以前是从来不会与女孩子接近的。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直到宁致远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对,致远说得对。”李宇泽也没听清刚才宁致远跟他说了什么,随口答道。

“什么就我说得对了!”宁致远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我在问你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别让安静在这大开脑洞了。”

“哦,你分析得还是有道理的。”李宇泽赶紧说道,“凶手的目标的确是九个孩子。只不过不是祭祀,而是治病。”

“治病?”安静不禁脱口而问,她本身就是学医的,还在正规医院里做了两年多的外科医生,却从来没听说过用孩子来治病的。

“对,就是治病。”李宇泽说,“凶手是s市下属的一个农村人,四十多岁,他有一种怪病,整个脸都是麻痹的,做不出任何的表情。因为这个病让他看起来表情呆滞,从小就没有小伙伴愿意同他一起玩儿。长大之后,他也想象别人一样外出打工赚钱,可是就他那一副面瘫脸,到了城里也没找到工作,只好继续回家务农。也是因为这个病,四十多岁也没娶上媳妇。”

“面部神经麻痹有几个原因,先天性肌无力、肌营养不良、面神经育不全、牟比士综合症都有可能造成面部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安静皱了皱眉道,“如果他是从出生就是这样的话,我觉得牟比士综合症的可能性比较大。可这跟那几个男孩儿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这些?”李宇泽惊诧地上下打量着安静。

“收起你那审视的目光!”宁致远不满地把手掌在李宇泽眼前晃了晃,“安静是学医的,在d市中心医院做了两年外科医生,现在正在复习准备考研究生。”

“原来如此!”李宇泽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打小就有这种怪病,去医院也没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个偏方,说是用九个九月初九出生的九岁男孩儿的心晒干后研磨成粉,再用酒调了喝下去就可以治好他的病。”

“这也太残忍了!”安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宁致远赶紧把茶杯递给她,她喝了一口之后,才勉强压制下胃里的不适。

李宇泽咬了咬牙:“就是这么愚昧无知,所以才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在第七个孩子被他带回去后一直在烧,他觉得这样的心脏不健康,想等孩子的病好了之后再下手,这才给了我们时间把孩子解救了出来。”

“我们在他家里搜出来已经研磨好的粉末和埋在后院的尸骨,经过dna鉴定确实是之前失踪的那六个孩子。这不,上周刚刚结案,现在结案报告还没做完呢。”

“牟比士综合症目前虽然没有方法治愈,但却并不影响病人的正常生活。这类患者的智力和其他方面都是正常的。”安静的心情很学生,她想了想说,“只不过这种面瘫脸会让人感觉患者冷酷、难以接近,这会让患者很开展正常的人际关系,从而导致他的心理扭曲。”

宁致远默不作声地挑着鱼刺,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恍然了一会儿,甩甩头,把一小碟摘掉刺的鱼肉放到安静面前:“别总听宇泽说案子的事儿,来,吃点鱼压压惊。”

“呵,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宁致远同学也有暖男的一面啊!”李宇泽调笑道,“我们同学都猜测你会不会一辈子打光棍,甚至有人怀疑你是不是弯的。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跟他们打赌,那我得赢多少钱呀!”

安静听了李宇泽的话,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鱼肉喷出来,她拿餐巾拭了拭嘴角,憋着笑看向宁致远。

“身为警务人员参与赌博,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宁致远故做严厉地瞪向李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