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宁致远拿出一份鉴定报告，“这里有笔迹专家和痕迹专家出具的鉴定。你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这张带有容兴华签名的纸，把你所需要的内容打印上去后，邮寄到L市，再由那里的人帮你从南坪附近的小镇寄了回来，以造成容兴华还活着的假象。至于电子邮件，恐怕也是你找人从南坪附近过来的吧，所以Ip地址才会是L市。”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去过L市，更不认识那里的人。”谢玉芳将头扭向一边，别开了宁致远的目光。
“你不认识并不代表龙剑飞不认识。”宁致远又拿出一份资料，“你在结识容兴华之前确实一直在s市读书、生活。可是你却是在d市出生长大的。你小时候和龙剑飞家住在一个大院里。直到念初中的时候才因为你父亲的工作调动，随父母迁去了s市。”
宁致远看着谢玉芳逐渐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你与容兴华的相识并不是偶然，而是在龙剑飞的安排下有预谋的接近，目的就是取得容兴华的信任，然后嫁到容家。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容兴华的确曾经计划想要去南坪，你们正是利用了这个时机，在南山‘宝兴画苑’的卧室里将他杀害，当时你就在他的面前。将尸体埋到花园里之后，你对外宣称容兴华已经离开d市，并制造出他去南坪的假象以迷惑他人。”
谢玉芳故作镇静地勾了勾嘴角：“宁队长，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花园里的尸体是我先生？”
“证据当然有，不然怎么能把容太太请到这里来呢！”宁致远把dna对比报告举到谢玉芳面前，“经dna鉴定，花园里的尸体就是容兴华本人，而卧室里被你们清理掉的血迹也是他的。你以为容兴华没有直系亲属，就无法做dna鉴定了吗？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容兴华曾经亲手做过一支毛笔，而这支毛笔是用他自己的头做的。笔杆上还有他新手刻上去的字迹及签名。”
“就算是这样，你也证明不了他死的时候我在现场。”谢玉芳继续做着殊死的抵抗，“你们觉得我一个弱小女子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宁致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容太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一枚小小的玫瑰花胸针出现在宁致远手上：“这枚胸针是在腐尸的右手手心里现的，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直到尸体腐化都没有松开。”
“别跟我说这枚胸针不是你的。”宁致远在谢玉芳正欲开口之时，把刚刚从她家壁炉上拿来的照片放到她面前，“这张是你与容兴华的合影，背景就是‘宝兴画苑’的花园，而你胸前戴着的正是这枚胸针。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走这张照片了吧？”
谢玉芳微闭上双眸，不再作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攥紧又松开。
“容太太，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剩下的该你来说了。”宁致远将证物一件件放回到纸袋里。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想怎么样随便吧。”谢玉芳慢慢睁开眼睛，曾经漂亮的杏眸里已不复往日的光彩。
宁致远轻笑一声：“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事情的前因后果还需要你来交待清楚。”
“哼，人死也就死了，还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他死，没有什么原因。”谢玉芳一字一顿，“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想让他死！让他死！”
随着这几句话出口，谢玉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着。身后的一个女警连忙上前想要制止她，却被她用力甩在了一旁，多亏另一名女警及时扭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两人才合力将谢玉芳按在了桌子上。
面对谢玉芳的失控，审讯显然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宁致远所推断的完全没有错，是谢玉芳与人合谋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容兴华。虽然她没有明确交待那个人是谁，但从她进入容兴华生活的行径就可以判断出，那个人应该就是容兴华的大徒弟龙剑飞。
回到特案队办公室，张维若有所思地拧着眉：“致远，我觉得有必要对谢玉芳进行体检。”“你什么意思？”正在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的宁致远将背包放回到桌子上问。
“你没现今天谢玉芳穿的是皮底鞋，前几次见到她都是穿高跟鞋的。而且她今天基本上没有化妆，按理象她这种讲究的女人，出门怎么会不化妆呢。”张维说，“今天她看到那些照片后，干呕了半天，我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
“明天上午安排她体检！确定之后再提审龙剑飞。”宁致远思忖片刻说，“容兴华被害至少已经三个月了，从谢玉芳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是怀*孕，月份肯定也不足三个月孩子很有可能是龙剑飞的。那天她探视龙剑飞时，曾说过最近身体不舒服，医生让她静养，当时龙剑飞似乎很兴奋，只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了情绪。看来，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龙剑飞的。”
第二天上午谢玉芳被安排了体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被确定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谢玉芳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她的脸上反而带着一丝得意之色。想来也是，谢玉芳因为有了身孕，无论最终审判结果如何，在哺乳期结束之前都有机会可以监外执行。
在得到这一结果之后，宁致远和张维再次提审了龙剑飞。羁押在看守所里的龙剑飞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展到了这个地步，他本以为提审只不过是对于之前青云艺术馆失窃一案的后续审讯。却不曾想，进了审讯室之后，先看到的是一组照片。
龙剑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警方居然在南山“宝兴画苑”的花园里挖出了尸体，并确定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