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张维呲笑一声道:“我说明亮,什么叫容兴华真的生“意外”还好?难道你还盼着人家出事儿不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断章取义哈。”时明亮连忙解释着。

“你们都先别急。”宁致远打断了他们两个,“现在既然夏俊生已经报案,我们也正式立案了,就不用考虑容兴华是否会回来。当然,他回来了更好,只当是虚惊一场。万一他真的生了什么意外,如果我们现在放任不管的话,那可就又多了一个冤案了。”

“这么说咱们现在就要着手办这个案子了吗?”张维回过身看着宁致远问。“嗯,”宁致远点点头,“不用有什么顾虑,明天开始把有关人员都细查一遍。包括容兴华现在的太太谢玉芳和他的几个徒弟以及店员。既然谢玉芳说容兴华联系过她,查查他们的通话记录。”

第二天上午,宁致远和陈锋再次来到位于瑞祥街上的“宝兴阁”。一进门昨天的那个小伙计迎了上来:“二位警官又来了?”“嗯,”宁致远点了点头,“请问夏俊生在吗?”未等小伙计答话,里间的门帘挑起,夏俊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宁队长、陈警官,里面请吧。”随即又嘱咐小伙计看好店面,自己要到后面接待一下来访的警官。

宁致远和陈锋跟随夏俊生进了里间屋,原来这是一间专门用来裱字画的工作室。中间一个长长的大条案上还铺着一幅没有裱完的字画。而与他们进来的门相对的还有一扇门,通往后面的院子。

夏俊生把二人带到院子里的一处石桌石椅处坐下,宁致远开口问:“这里说话方便吗?”“宁队长尽管放心。”夏俊生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说,“现在店里只有我和小五在,哦,小五就是前面的那个伙计。我们在这里说话他是听不见的。”

宁致远点点头:“我们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师傅的具体情况。”“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夏俊生认真地说,“为了尽快找到师傅的下落,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先说说你师傅和谢玉芳是怎么认识并结婚的,他们的年龄差距似乎有点儿太大了。”宁致远说道。

“师傅和师母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夏俊生神色略显黯然,“我师傅有一个儿子叫容启,比我小两岁,三年前出车祸没了。这件事儿对师傅的打击挺大,那段时间他一直是一蹶不振。连店里的生意都不怎么管,经常一个人去南山的老宅,一呆就是几天不出屋。”

“直到半年后,师傅去参观画展散心,师母当时也去了,两人就这么认识的。后来,师母经常到店里来,一来二人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没几个月就结婚了。自从跟师母结婚后,师傅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南山老宅?”宁致远问道,“你师傅除了现在住的那套别墅之外,在郊区还有房产?”

“对,”夏俊生点了点头,“那是师傅祖上留下的,师傅的祖上曾经是大户人家,那套院子是师傅的父亲落实政策之后被还回来的。后来师傅又把周围的几个散户收购过来,把院子扩大变成了一个画苑。师傅虽然在离市区比较近的地方有套别墅,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去南山老宅住,他说那里的空气、环境比市里好,容易产生创作灵感。周末或是节假日他还会在那里招待朋友。”

“你师傅不在家的时候,不会只有你师母一个人住那儿吧?”陈锋问道。“师母嫌那里离市区太远,她不是太喜欢那里。师傅不在家时,她都是住市郊别墅的。南山老宅只留了一个姓华的大爷在那儿看门。”夏俊生答道。

“你把南山老宅的地址给我写下来。”宁致远把本子递了过去。夏俊生将地址写好,宁致远看了看说:“这里离市区是有点儿远,如果没有车的话,交通不是很方便啊。你师傅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往返吗?”

夏俊生摇了摇头:“自从容启师弟去世以后,师傅就不敢自己开车了,一般师傅回南山老宅的时候都是师兄陪同并负责开车。”

“你是说龙剑飞?”一旁的陈锋问道。“对,我师傅一共就收了我和师兄两个徒弟。你们知道他?”夏俊生疑惑地反问。

“昨天在你师傅家的别墅见过他。”宁致远说,“他好像是去什么客人要的画,正巧我们去时他也在。”

夏俊生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也许是师傅的朋友要的画吧。我们店里的画都是比较普通的,师傅的一些朋友有时候会托师傅买些古画,这些师傅一般都是放在家里的。”

“你师兄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师傅的?比你还早吗?”陈锋好奇地问,要知道夏俊生可是从九岁起就被容兴华收养了,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年头,陈锋很想知道他们这师兄弟的排名到底是根据年纪还是根据入门时间的早晚。

“师兄确实来的比我要早。”夏俊生微微笑了笑,“我被师傅带回来时,师兄已经在跟师傅学艺了。我听师兄说过,他父亲跟师傅是世交,他从小就跟着师傅学画画。后来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师傅就把师兄收为徒弟,想把自己技艺都传授给他,也算是对自已的老友尽点儿心意。”

“那龙剑飞的妈妈呢?现在还在吗?”宁致远问。“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夏俊生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师兄提到过他的妈妈。我刚来的时候,师兄已经在读大学了,那时他住在学校里。毕业后他回店里帮忙,就一直跟着师傅住。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问他的妈妈在哪儿,他让我别问,脸色还很不好看,从那之后我也没敢再问过。”

说到这里夏俊生的脸色变得很是黯然:“我想师兄可能跟我一样,父母都过世了,除了师傅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