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宁致远笑了笑:“看来你师傅教了你不少东西,不仅字写得好,说话也是跟一般的年轻人不同。”说着瞟了眼身边的陈锋和方建业,两人见宁致远看过来,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

“宁队长这么说更让俊生无地自容了。”夏俊生依旧腼腆地说。宁致远摆了摆手:“行了,我也不再继续夸你了,要不然真有人该觉得无地自容了。这样,你先回去,我们回头会去你们店里和你师傅家,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

夏俊生站起身,再次鞠躬道:“各位辛苦,俊生在这里表示感谢。就此告辞,希望能早日得到师傅的消息。”

送走夏俊生,宁致远不禁感慨道:“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能象夏俊生这么知书懂礼,那社会得多和谐,犯罪率得降低多少!”

“好了,致远,你就别在这儿忧国忧民了。”张维揶揄道,“现在正式接到报案了,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立案侦查呗,还能怎么办。”宁致远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吃完午饭你和建业查查容兴华的具体情况和个人资料。陈锋、明亮,咱仨去‘宝兴阁’和容兴华家里看看。”

“宝兴阁”位于市中心的瑞祥街,这里是d市有名的古玩字画一条街。这里虽比不上帝都的琉璃厂,但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整条街长将近五百米,两侧林立着各种古色古香的店铺,其中有一些都是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店。“宝兴阁”就是其中一间历史比较悠久的店铺之一。与它齐名的还有古旧书店、“齐墨斋”等店铺。

宁致远三人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位于瑞祥街中心的“宝兴阁”,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屋顶的飞檐上装饰着几只瑞兽。大门上的匾额上写着繁体的“宝兴阁”三个大字,从字体上看倒是与夏俊生的字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了些古韵。

推开店门,里面的装饰也是古色古香,店里有一个伙计正在与客人一起看一副画,见三人进来陪着笑脸问道:“几位是要裱画还是……?”“我们随便看看。”宁致远随口答道。伙计没有应答,继续和客人讨论着那副画该如何装裱。

直到两人敲定了各项事宜客人离开,伙计才又对三人说:“小店不仅卖画,也收画、装裱,几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个伙计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与夏俊生有几分相似,年纪也差不多大,但却比夏俊生少了几分儒雅灵性。

宁致远拿出自己的证件说:“我们是d市公安局特案队的,想找你们老板容兴华。”小伙计疑惑地打量着三人说:“我们老板出门了,还没回来。几位警官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是关于生意上的,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做不了主的时候,也可以叫我们老板娘来谈。”

“你们老板娘在店里吗?”宁致远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几副画问。“老板娘现在没在店里,”小伙计答道,“她一般不怎么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通知老板娘过来。”

“不用了,我们先在店里随便看看,一会儿自己去找她就可以了。”宁致远说着朝楼梯走去。“这个……”小伙计有意阻拦,陈锋瞪了他一眼:“参观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小伙计一想他们是警察,也不敢得罪,躬身跟在几个人身后一起上了楼。二楼与一楼的格局大致相同,除了墙上挂着字画之外,还有几个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看不出真假的古玩。

三人看了一圈,也没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便离开“宝兴阁”,按照夏俊生所写的地址赶往容兴华位于城南的家里。

容兴华的家位于一个别墅小区里,这里的保安见三人是市公安局的刑警,没有通报就开了闸门直接放行。

宁致远将车子开到一幢三层别墅前停下,和陈锋、时明亮一起下了车,陈锋上前按了门铃。不多时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中式长袍的女人开了门:“你们找谁?”“我们是d市公安局特案队的。”陈锋向她出示了证件,“这是我们宁队长和时警官,请问这里是容兴华的家吗?”

“是,我是容兴华的太太谢玉芳。”女人用手抿了抿盘在脑后的髻说,“我先生没在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宁致远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容兴华已年过五旬,没想到他的太太却这么年轻,这种老夫少妻的组合让人不由得会产生一些联想。

“容太太,我们可以进去说吗?”宁致远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问。谢玉芳迟疑了一下,把门敞开说:“请进吧。”

进到客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坐在沙上,见谢玉芳带着三个男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谢玉芳指着那个男人说:“这是我先生的大徒弟龙剑飞,他是来取客人要的画的。”接着又扭头对龙剑飞说:“这几位是市公安局的警官。”

宁致远上下打量了一眼龙剑飞,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剑眉朗目,虽然也是中式打扮,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与夏俊生完全是两种气质。

“容太太,有人报案说容兴华先生失踪了,我们是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的。”宁致远将目光转回到谢玉芳的脸上。

“失踪?笑话!”谢玉芳不屑地笑了笑,“我先生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宁队长,你们是听夏俊生说的吧?他真的去报案了?简直是胡闹!”

宁致远勾了勾嘴角,没有直接回答谢玉芳一连串的问题,而是说:“容太太可不可以现在联系一下容先生?我们好确定一下他是否安全。”

“我先生去南坪了,我暂时也联系不上他。”谢玉芳风轻云淡地说,“那里比较偏僻,手机经常没信号,一般都是他联系我的。其实你们大可不必相信夏俊生,那孩子总是神经兮兮的。我先生这次去南坪本来是打算带他一起去的,临行前改变了主意,没带他,这孩子心里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