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邱立山顿了顿,又说:“可是文强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读书不多,又没有什么技术,我托人帮他找了几个工作都不是太合适。后来一个朋友帮忙把他介绍到食品加工厂做包装工人,这样才算真正的稳定下来。”

“邱文强离婚了,是吗?”宁致远又给邱立山的杯子里续满了水才问。邱立山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文强三十出头才结的婚,两人是别人给介绍的,可能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吧,过了没两年就离了,也没有孩子。”

“他离婚后就一直自己一个人过吗?”宁致远又问。“我和浩洋妈妈也曾经让他搬回来,他不肯,就一直是在外面租房子。”邱立山连连叹着气说。“我哥是怕回来住给二老添麻烦,”一旁的宫浩洋接过话茬说,“我妈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是邱伯伯在照顾她。我哥也是心疼邱伯伯才一直没回来住的。”

宁致远点了点头:“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邱文强是什么时候?”邱立山看了一眼宫浩洋说:“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他回来跟我们一起过的节。那天是文强和浩洋做的饭,我还说呢,这孩子们都大了,我也是越来越省心了。”一旁的张维皱了皱眉:“这元宵节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之后你们就再没见过他?”

“没有,”邱立山笃定地答道,“从那天晚上吃完饭,他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过。我本来还想着过几天是浩洋妈妈的生日,到时候打电话叫他回来。没想到,元宵节一别居然就成了最后一面。”邱立山说着,不禁又老泪纵横,声音也越来越低沉下来。

宁致远看了一眼低泣的邱立山,扭头问宫浩洋:“你们知不知道邱文强有没有什么仇人或是关系不太好的人?比如说赌场上的。”宫浩洋怔愣了片刻,想了想才说:“没听说我哥有什么仇人呀。我哥平时好玩玩牌,但也都是跟同事、朋友在一起,就算带点儿彩头,也都纯属娱乐性质的,还不至于是赌博吧。”“你在哪儿工作?”宁致远突然转换了话题,宫浩洋微微反应了一下才说:“我在d市理工大学读研究生,今年夏天毕业,目前还没参加工作。”

这时候宁致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对邱立山二人说了声“抱歉”,离开办公室。电话是陈锋打来的,一接通就听说陈锋压低的声音传来:“宁队,找着才哥了,他是肉联厂的屠宰工,全名叫汪进才。不过他这两天没来上班,请了病假,应该明、后天回去上班。他家地址我们也搞来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们俩可以先去他家附近看看,但要稳住,别打草惊蛇。”宁致远赶紧说,“把汪进才的资料发过来,我查查户籍档案。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回来。”

挂上电话,宁致远回到办公室会议区,张维和时明亮对邱立山的问题也问完了。宁致远微微扬了扬嘴角说:“邱老师,还得麻烦您做个dna鉴定。”邱立山站起身问:“还要去法医室吗?”“不用,”一旁的张维说,“您跟我到这间工作室来就行。”

张维采集好样本之后,和宁致远一起把邱立山二人送到楼梯口,宁致远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并嘱咐宫浩洋如果再想起关于邱文强的其他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特案队。宫浩洋点头应允,这才搀扶着邱立山离开了d市公安局。

宁致远和张维返回特案队办公室时,时明亮已经查到了汪进才的户籍信息,并把相关内容打印了出来交给宁致远。档案显示,汪进才,四十二岁,肉联厂屠宰工,曾因参与赌博被治安拘留十天。“看来这个汪进才也算是一个惯犯了,”宁致远浏览着户籍档案说,“去年刚因为赌博被拘留过,现在还不老实。”

“因赌博而起的经济纠纷导致杀人?”张维接过宁致远手里的档案看着问。“我觉得不象是他。”时明亮摇摇头说,“从档案上来看,汪进才的身高有一米八三,照片上看起来也应该是个大块头,这跟神秘男人不符呀。”“买凶杀人,或是同伙抛尸呢?”张维看了一眼时明亮,“至少现在来看,只有这个汪进才跟邱文强有直接的利害冲突。”

时明亮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道:“他们俩是有利害冲突,但关于邱文强,我们还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不排除他还有别的仇人。你说呢,宁队?”宁致远耸了耸肩:“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先等等陈锋的消息吧。”

过了一会儿,陈锋还真把电话打回来了,可传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宁队,汪进才家里没人。我们在周围打听了一下,他这两天确实是病了,有邻居见过他去街口的药房买药,据说是感冒了。今天下午有人看见他出门了,说是去玩儿,估计是又去赌了。”

宁致远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了,他想了想干脆让陈锋和方建业先回家,明天一早再去汪进才家。又和张维、时明亮商量了一下,与陈锋、方建业兵分两路,三人去肉联厂看看能不能找到汪进才。

第二天上午两方面的人都扑了个空,肉联厂的人说汪进才没有去上班,汪进才的家里也一直没人。直到中午过后陈锋传来消息说汪进才回家了,宁致远让他和方建业继续在附近蹲守,等他和张维、时明亮到了之后再行动。

汪进才的家住在d市城东的一个新建的回迁小区里,因为回迁时间不长,所以小区里的住户不多,大多数人家还在等待开春进行装修之后再入住。

宁致远三人赶到汪进才家所在的小区时,陈锋说:“汪进才跟一个男的一起回来的,进去之后没一会儿,那个男的从他家出来,在街口药房买了两盒药又回去了。我们去问过药房的售货员,他买的是感冒药,估计是给汪进才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