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心软,再等一日

苏岑默默望天,觉得机会渺茫了啊,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狼娅下一句会说:你滚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苏岑默默在心里给魇师点了一根蜡。

魇师巴巴瞅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是怕极了狼娅下一句就直接掉头就走,让他直接滚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魇师乌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加上他一张娃娃脸,蹲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瞅着狼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大狗。

狼娅绷紧着面皮,张嘴想让他以后别跟着她了。

可对上魇师的眸仁,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她最气的不是这家伙隐瞒了自己能变身成人的事,她气的事,自己因为觉得他是一只兽宠,看起来也乖巧,就把自己的很多心事都说给了他听,可没想到,这厮不仅听得懂,他还能变成人,亦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合伙来骗她?

这让狼娅怒极了,本来根本就不想来的,可这家伙太过缠人,大哥只能把她也该带了过来。

以防万一。

狼娅揉了揉脑袋,歪过头不去看魇师,直接深吸一口气,道:“你以后别……”

“噗通!”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响。

狼娅转过头去,就看到苏岑身后躺着一个人,赫然正是魇师,一张娃娃脸正对着她,苍白而又憔悴,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岑:“……”

陵云渊:“……”

苏岑慢慢眨了眨眼,低下头,瞧着说晕就晕了的魇师,心想,这是装的呢?还是装的呢?

而下一刻,魇师就重新变回了虎崽兽,只是依然昏迷着,看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心生不忍啊,那模样,蜷缩成一团,白色,风一吹,皮毛颤巍巍的,仿佛下一刻就消失了。

狼娅也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晕了?

狼玦气得牙根疼:“装的吧?”

苏岑慢慢转过头,怔怔望着狼玦,耳边听着那句话,脑海里灵光一闪,乌眸里闪着一抹叹息:“狼首领,你若是觉得是,那你去瞧瞧,他现在心脉极缓,这样的情况,时不时就会上演。”

狼玦一副‘你骗傻子’呢?

蹬蹬蹬地就上前,抓住虎崽兽一只爪子,就拽了起来,探了探,抬起头:“本族长不是兽医啊喂!”他能探到个毛啊。

不过他粗鲁的动作一出,狼娅就探出了手想阻止。

这一幕落在苏岑的眼底,她乌眸极快地闪了闪:狼娅也不是无动于衷啊,看来魇师还有戏!

低咳一声,道:“那要不……你请个兽医来瞧瞧?狼首领,你看我这么真诚,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来骗你不是?他这血脉跟你这族人差不多,不过,他这情况比较特殊,只要变成人形,就会时不时昏厥,所以,他常用的形态反而是兽型。阿魇他呢,又对狼娅姑娘一见钟情,才会这般亲近,可又担心会被嫌弃,因此只能如此接近狼娅姑娘。既然狼娅姑娘着实对阿魇无心,那就……算了。就让阿魇自生自灭好了。”

狼娅眼圈一红,唇瓣抿了抿,似乎想说什么。

狼玦一把把人给抓住了,“阿娅,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回去。”

“大哥?”狼娅眸色动了动,却是没转过身,还是瞧着虎崽兽。

虎崽兽随着苏岑那一声,抽了抽,四肢摊着,怎么看怎么可怜的没边了。

苏岑:“……”还能更装么?

她默默瞅了一眼陵云渊:青出于蓝啊。

陵云渊低咳一声,捏了捏她的腰,才面无表情地看着狼娅:“既然先前说好的是十日,这才过去了一天,剩余的九天,变成狼娅姑娘照顾阿魇一日,不知可行?”

他能看出来,狼娅也不是真的无心,显然也是心生好感,狼娅像是一块冰,魇师却是像火,也许她就欢喜魇师这般缠人?

狼娅显然心软了,在狼玦再说话之前,扯了狼玦的衣袖:“大哥,就一日……”

狼玦皱眉:“不行,谁知道这家伙还想做什么?”

“可……”狼娅红唇紧抿,清冷的眉眼带了一抹动容,指尖动了动,游移不定。而虎崽兽突然弱弱“嗷呜”一声,慢慢睁开了虎眸,眸仁亮晶晶的,伸出一只爪子,在半空中挠了挠,又啪嗒一下摔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再次昏厥了过去。

苏岑:“……”你演技辣么高,你哥造吗?

狼娅身体一震:“哥,我……我照顾他一日,后天回去!”

狼玦气得脑仁一抽一抽的疼:“阿娅!”

狼娅转过身,“哥,我决定了,你不必再劝我了。”

狼玦愤愤看了看狼娅,再看了看装死的虎崽兽,蓦地一甩衣袖,“不管你了。”

等狼玦离开了,苏岑嘴角抽了抽,低咳一声,推了一把陵云渊,“阿渊啊,你去把阿魇给抱起来啊,别着凉了,看着怪可怜的。”

陵云渊:“……嗯。”

“我、我来吧。”狼娅垂着眼,犹豫着出声。

苏岑眼睛一亮:“好呀,那就麻烦狼娅姑娘了,阿魇的房间是那边那间,你把他抱过去,我们去请师父去帮他瞧瞧啊。”苏岑说罢,直接拉着陵云渊回了他们的房间。只是关门的时候,留出了一条缝隙,刚好能把凉亭里的情景给看清楚了。

陵云渊在身后揽着她的腰肢,“偷看是不好的。”

苏岑转过头,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乖了,就看一眼,就一眼。”

说完就继续偷瞄。

陵云渊身体绷紧了,耳朵尖动了动,也低下头,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不言不语了。

凉亭里,狼娅在苏岑两人离开后,才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蹲在虎崽兽身边,抬起手,指尖在碰到虎崽兽时,僵了僵,垂眼,把虎崽兽抱了起来。

虎崽兽整只虎都燃了:嗷嗷嗷!

不过却要强忍着淡定,个中滋味,让他泪流成河。

狼娅把虎崽兽抱了起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骗我,真是可恶啊。”可偏偏大哥真的要把他送走时,却又觉得不那么想把人送走,大哥平日里忙,想着怎么把魈狼族壮大,想着怎么治理魈狼族,她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人,她觉得真的很好啊。

直到房间的门关上,苏岑才蓦地松口气,“阿渊,走去找师父。”

既然魇师那家伙做戏,这戏还是要做足了。

狼娅心软是个好兆头啊。

只是苏岑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肩膀一沉,歪过头,就对上陵云渊墨黑的眸仁,心一动,“阿渊你……”

……

等苏岑一炷香后终于走出房门时,摸了摸唇,回头瞪了一眼耸肩无辜的人,咬牙。

陵云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苏岑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乖……你妹啊,去找师父啦。”说罢,蹬蹬蹬地抬步就往鬼医的房间去,速度别提多快了,陵云渊抬步,眼底带笑地跟了上去。

鬼医跟着他们去了魇师的房间,目光落在‘昏迷’的虎崽兽身上,查看一番,道:“需要施以银针,方可清醒。”

狼娅站在一旁,“那劳烦大夫给扎扎。”

虎崽兽听到扎针两个字,抽了下,欲哭无泪:嗷呜!

苏岑低咳一声,骗过了头,只当是没看到虎崽兽偷偷看过来的目光。

师父肯定是看不惯这厮作死了,所以才小以惩戒,她是乐见其成呀。

虎崽兽也知道自己这般着实过分了,可他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闭着眼,就听着鬼医拿出银针带的摩擦声,再然后,就感觉四肢上扎了不少的银针。偏偏他在昏迷中,还不能喊痛,只能咬着牙硬撑着,最后终于受不住,嗷呜一声就睁开了眼,“嗷唔唔!”好疼啊……

虎脑袋直接钻进了狼娅的怀里使劲儿的蹭。

鬼医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拿出一根银针,在无关紧要却是极疼的位置上,又默默扎了一针。

虎崽兽“嗷呜”一声放开了狼娅。

鬼医看了看他爪子上的银针,道:“看来是没事了,既然醒了,那该拔了。”

虎崽兽整只虎都蔫了,巴巴瞅着苏岑,苏岑背过身去: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

虎崽兽:“嗷呜!”见死不救,嗷!疼!

等一个时辰后虎崽兽用爪子抱着狼娅的腰不肯求安慰求抚摸之后,苏岑忍着笑与陵云渊回了房间,去看了看小殿下,回来之后去沐浴,只是回来之后,就看到原本正在软榻上看书的陵云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不说话了。

苏岑毫无所觉:“怎么了?”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里的人,摸了摸头发,才发觉:“啊,变回来了啊,看来又该易容了。”

陵云渊从软榻上下来,走到她的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苏岑怕痒地躲了躲:“干嘛?”

陵云渊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桃木梳:“明日再易容吧。”

苏岑透过铜镜看他:“为什么?”

陵云渊挑眉,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耳朵尖,却是不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放下梳子,拦腰把人给抱了起来,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