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徒君惠正为亲事烦忧之时,司徒君宁却是乐在其中。

那日悠然最终是将自己的心事儿全盘托出,司徒君宁听闻过后,淡淡一笑,竟然亲自将她拉起来,语重心长,道:“悠然,这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不管你做了什么,即便别人不知,上天是知晓的。若是将来有一日,报应到了,那谁人都帮不了你。”

这样说来,司徒君宁微微叹息一声。

打心底,她是不认同这话儿的。若真的如此,为何前世她心底善良单纯,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最终却是落得那样下场?

但这说和做,又是另一回事儿。

说白了,如今不过是吓一吓悠然而已,至于这个丫鬟信与不信,那就是她的事儿。

“六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如今知道错了。”悠然低声道。

她恨,恨自己不该做的这样明显,竟然让六小姐看出了她的心思。

可是六小姐的话儿,她总之还是有些害怕。若世间只有她一人,她倒是不用担心,但若是自己做的错事儿,最终惩罚了家人,她就算死亦是不能谢罪。

司徒君宁并不多言,而是淡淡道:“如今三姐姐已经出嫁,当日二婶让你做的事儿,我早就看透,如今,这对三姐姐不会造成任何危险,这事儿我会帮你瞒住,至于二婶那儿,你自个儿想法子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一切全当司徒君宁不知道。

那悠然,就是继续装下去,骗的肖氏的信任,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悠然心领神会,感激道:“奴婢多谢小姐指点,只是奴婢愚笨,不知小姐欲要吩咐何事?”

司徒君宁一想,这个丫头还有点儿眼力价儿,不过,往后的事儿谁能知道?若是不让她先尝一尝苦,她怎会知道什么是甜儿?

“这样,你就当什么都顺利完成,既是二婶当初答应你的事儿,这会子也该兑现了

。我这样说,你该明白什么意思吧?”司徒君宁嘴角勾起,淡然一笑。

悠然怎会不知?

她默默点头,小声道:“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明儿一早奴婢就去办。”

司徒君宁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会子,悠然才发觉自己满头皆是汗,她心里焦急。六小姐可是一个狠角色,只要她想办的事儿,那几乎没有办不成的。

这半年,府上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夫人当时是多么风光,如今却是化为一缕青烟;五小姐当时是多么嚣张,如今却只能乖乖认罪,任由她人掌控命运。至于三小姐,以前只有受气的份儿,竟然嫁得如意郎君。

细细想来这一切,悠然竟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

一切悄无声息的在变化,六小姐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样样与她有关。

“真是太可怕了!”悠然自言自语道,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如今,她还哪敢动了不该动的念想。幸好,一切还能挽回,若是她真爬上了大少爷的床,那这会子只怕她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这会子,悠然将对大少爷的念想埋葬在心底,一切只能按照小姐吩咐的去做。

次日一早,悠然就笑靥如花的去了清香苑。

清香苑,肖氏正在院子里赏花儿,忽然见到一个丫鬟凑近,细细一看,才想起来早日答应过的事儿。这几日忙着司徒君惠的事儿,这些事儿早就被她忘在脑后了。

“奴婢见过二夫人,二夫人万安。”悠然小嘴甚甜,说起话来,亦是招人喜欢。

不过,今日,可就未必了。

肖氏嘴角微微移动,似笑非笑道:“你来找我有何事儿?”

如今司徒文远刚刚拿了好一大笔银子走了,肖氏即便手里有银子,亦是觉得心疼了

。这会子,她故作不知的问道。

悠然见二夫人故作不知,这会子心里倒是极其不舒服了。

前几日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这样快就变卦了?

可是,六小姐的话儿犹在耳边,她亦是不敢不去做。

犹豫半晌,悠然唯唯诺诺道:“二夫人,当日夫人吩咐奴婢的事儿,奴婢已经按照二夫人吩咐的做好了。”

接下来的话儿,她不敢说出口,她若是开口问二夫人要银子,二夫人会答应?

不过,悠然语毕之时,肖氏却是轻笑一声,疑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儿?你可不是我房里的丫鬟,我又吩咐你做什么了?”

这态度,分明就是死不认账!

悠然顿时明白过来,若是自己执意说出,那二夫人要是将她的话儿告诉老夫人,这老夫人是相信二夫人还是相信她,那可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这一刻,悠然在心里暗暗骂了二夫人一句,面色平静道:“奴婢记错了,对不起。”

肖氏见状,冷冷瞪了一眼悠然,厉声一喝道:“还不赶紧滚!”

悠然微微一怔,打了个哆嗦,赶紧奔出去。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世上,若是跟错了人,那即便做好的事情,最终亦是不会有好下场。就想如今的自己,没有捞到半点儿好处,倒是差点将自己的性命丢了进去。

可是,六小姐可靠吗?

悠然微微一怔,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悠然回到凝香阁,将在清香园遇到的事儿一字一句说出口,司徒君宁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她止住笑,轻轻拍了拍悠然的肩膀,若有所思道:“往后你可得长点心眼了,若是这样下去,只怕最后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这话说完,司徒君宁一脸冰冷

这话儿,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

其实,在这深宅之中,她甚少时刻,才会说出真话儿。但是眼前这个丫鬟,倒是还能派的上用场,转眸看着悠然,司徒君宁又道:“悠然,我知道你的心思,不管你对大哥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已然不重要,如今你是凝香阁的人儿,只需听从我的话儿就好。”

司徒君宁深深喘息一声,继续道:“若是你真的喜欢大哥,就要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永远都不能说出,你明白吗?”

这丫头若是****主子,那罪过可就大了。轻则杖弊,重则连累家人。

悠然即便再傻,这会子也能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

悠然微微点头,泪眼凄楚道:“多谢六小姐教诲,奴婢定会谨记于心。”说罢,悠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暗自垂泣。

这一刻,她真真心反悔了,但是,一些事儿,开了头,却很难再改回来。

司徒君宁心情沉重看着悠然,叹息一声。

接下来,司徒君宁明白司徒君惠的意思,只需煽风点火,那司徒君惠定然会掉进那深坑之中。

爱情能够让人迷失心智,亦是可以让人为之神魂颠倒。再说,司徒君惠的性子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需要稍稍动了一点心思,那接下来,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这样想来,司徒君宁就着手去做了。

三日后,她亲自去了蕙馨阁。

如今蕙馨阁的门儿紧闭,若是司徒君宁不说明来意,只怕连这门房都不会为她开门。

待见了司徒君惠,司徒君宁面色凝重,直直盯着司徒君惠的眼睛,轻言道:“四姐姐,瞧您这神色十分不好,这些日子宁儿没能来看你,不知发生了何事?”

司徒君惠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子见到司徒君宁更是气呼呼道:“哼……你是来我我笑话的对不对……”

说罢,司徒君惠狠狠剜了一眼司徒君宁

司徒君宁微微蹙眉,不解道:“四姐姐,宁儿今日可是抽空才来这儿探望四姐姐,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一见面四姐姐就这样气愤?”

司徒君宁明知故问。

司徒君惠听闻此言,诧异一惊,心道:难道六妹妹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若是这样,她可不能将自己的伤疤给六妹妹看了,那样岂不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这样一想,司徒君惠一改方才的不愉快,转悲为喜道:“没事儿,六妹妹能来看我,我这心里高兴着呢!”

说着,司徒君惠递了个眼色个浅绿,道:“快去给六妹妹上点点心来。”

浅绿微微点头,退下。

这会子,司徒君宁见司徒君惠故意隐瞒,她也不先开口。反正这事儿是四姐姐的事,若是她不着急,自己又何必着急?

这浅绿退下之后,蕙馨阁正房内静谧无声,气氛十分诡异。

这两姐妹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谁也不先开口。

半晌,司徒君惠暗暗叹息一声,无奈道:“都闻六妹妹是个聪明的人儿,今儿四姐姐还真是遇到一事儿,不知六妹妹可否帮忙?”

话到这儿,司徒君惠抬眸,盯着司徒君宁。

司徒君宁蹙了蹙眉,眨眨眼睛道:“四姐姐您可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怎会有烦心的事儿?”

司徒君惠长叹一声,抱怨道:“这还不是我的亲事儿!本来母亲可是答应我的,这没几日工夫,她就变卦了!”

这几日,司徒君惠一直在想这事儿,母亲所言虽然没错儿,但她的确是看中了华成君这人!

司徒君宁抿着嘴儿,心里冷冷一笑,你果真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