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宁却是微微一笑,继而厉声一喝道:“还不跪下!”

悠然诧异,狐疑看向司徒君宁。心里十分纳闷,这些日子来,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做事儿,这三小姐的嫁衣还有一些饰品,可皆是出自她的手儿。

难不成,六小姐对她的手艺不满意?

若是那样,当日六小姐为何要将自己找来?

可是如此时刻,她不能与六小姐作对,只得乖乖的跪下,垂下头去。

“今儿,我只要听真话,一些话儿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若是你乖乖说出来,我兴许还会饶过你,可若你死鸭子嘴硬,这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是不管你的。”司徒君宁冷冷看着悠然,心里却是极其平静。

这样的人儿她见多了,面上做的甚好,私下里却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样的人儿,最该受罚,死有余辜。

“奴婢不知六小姐您在说什么。”悠然垂首,缓缓道。

她的心里却是十分紧张。

难不成六小姐发现了她与珊瑚之间的见面?可是那包东西明明甚小,又是她自己做的枕芯,按说不会被发现的。

“哼……”司徒君宁冷冷一哼,又道:“若是你说实话,就在这儿跪下吧!”

说罢,司徒君宁站起来,缓步走向悠然身边,贴着她的耳畔,道:“你不会是奢望回到政阅轩吧,这个想法你最好打消了,既是你到了凝香阁,就是我这儿的人。往后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司徒君宁轻蔑的一笑,冷冷盯着悠然。

她的目光,如寒冰般冰冷。

落到悠然眼中,悠然冷不丁的打了个颤。

六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真的回不到政阅轩了?大少爷,她最喜欢的大少爷,难道她就见不到了?

“六小姐,奴婢知错

!”悠然一想到大少爷,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此,她紧紧抓住司徒君宁的裙摆,死死拽住,乞求的眼睛看着司徒君宁,极力哀求道:“六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什么都说……”

司徒君宁冷冷瞪了一眼悠然,杨步而去。

她不是不想听悠然说,可是这样的丫鬟,她就要让她内心备受煎熬。

只有在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点甜头,她才知道自由的可贵,才知道忠诚的重要。

当司徒君宁来到院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丫鬟而已,不至于让她真的动气。

可是肖氏,就不一样了。今日她能对三姐姐做出这样的事儿,难免有一日,她对自己下手,虽说她不是长房的人儿,可是父亲一直未续弦,这对于肖氏当然是一个好事儿。

当想到父亲,司徒君宁缓缓闭上眸子。

一个给了她生命的人儿,可是他对自己,并没有真心呵护,倒是多了几分的冷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父亲对她不关心,如今,她变得强大了,父亲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但是,司徒君宁不能忘记他对母亲做过的一切,她不能原谅。

“该如何是好?”司徒君宁发出一声喟叹。

若是父亲有了新欢,那往后司徒府只会越发混乱,可是如今,对她也没有好处。

对了,景姨娘!

这些日子,司徒文山对景氏倒是十分上心,若是景氏真能挽留住父亲的心,又能生出个男孩儿,到时候说不定,在祖母的催促下,能够让她掌管了中馈呢!

这样想来,司徒君宁已经发觉自己许久未曾见过景氏了。

“翠柳,随我出去一趟儿

。”司徒君宁淡淡道。

这主仆二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景月轩。

景月轩中,司徒君莹依偎着景氏,在紫藤树下,吃着点心儿。

司徒君宁笑着走过去,微微一笑,道:“景姨娘如今可好?”

景氏转眸,放下手里的吃食,回以一笑,道:“这些日子,倒是好了不少,如今,看着九小姐渐渐长大,我这心里亦是觉得开心了。”

说罢,景氏爱怜的看了一眼司徒君莹。

司徒君宁跟随景氏的目光,转脸看向司徒君莹。

这多日不见,司徒君莹出落的更加漂亮。虽然年纪尚小,但这身段却是玲珑有致,与景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司徒君宁缓步上前,摸了摸司徒君莹的头,微微一笑,道:“九妹妹真是越发漂亮了,这都快将景姨娘给比下去了。”

司徒君莹毕竟年纪尚小,得了这样的夸赞,兴奋的不得已,忙跳起来,紧紧拉住司徒君宁的手,惊喜道:“六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徒君莹自小就佩服司徒君宁,如今得了司徒君宁的夸赞,那可是比吃了蜜还要甜美呢!即便平日里景氏、老夫人夸赞她懂事,她都不当一回事儿。

可是,司徒君宁,那就不一样了。

司徒君宁看着如此单纯天真的九妹妹,莞尔一笑。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九妹妹不但漂亮,而且心底善良,比那些个只有脸蛋的人儿要漂亮多了!”司徒君宁如此说来,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是的,九妹妹单纯,可是这样的单纯,她还能有多少日子呢?

就如同前世的自己一样,若是太过单纯善良,最后的结局未必是好的。

既是这样,就让九妹妹再多些这样单纯的日子吧

景氏却是担忧的看向司徒君莹,叹了一口气,道:“哎,九小姐这性子,我真是越发担心了,若是这样,往后定然要吃亏了。”

司徒君宁抿着嘴儿,微微叹息一声,道:“景姨娘,莫要担心了,这人都是要慢慢成长的,九妹妹如今还小,等过两年就会明白了。”

一些话儿,景氏没有说明,其他君宁却是听得明白。

但是司徒君莹却是不明白,微微蹙眉,看着景氏,道:“姨娘,你和六姐姐在说些什么?”

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道:“没事儿,九妹妹,你先出去玩会儿吧,我与景姨娘还有些事儿要说。”

司徒君莹似是明白的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此刻,司徒君宁才收拾了心情,淡淡道:“姨娘,今儿有一事儿,我想要与你相商。”

如此直截了当,景氏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什么事儿?”景氏微微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

司徒君宁斟酌片刻,娓娓道来,“这些日子,景姨娘景姨娘只怕是没有关心一些事儿,这些事情说小则小,说大则大,如今就连祖母也是静观其变。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景姨娘肯帮助,兴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儿。”

肖氏如今气焰嚣张,即便祖母稍加斥责,可她怎会就此收敛?

只怕接下来的事儿,肖氏就会自作聪明,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六小姐,今日你的话儿,姨娘有些不明白,不知六小姐可否直言?”景氏自从上次小产过后,对于执掌中馈的事儿不大上心了,如今,她只盼着九小姐能够寻了一门好的亲事。

如今,司徒文山对景氏倒是呵护有加,无论是珍奇异宝,还是金银首饰,只要司徒文山能寻得来,定然不会少了景氏的份儿。这些事儿,司徒君宁并不在意,兴许这还是一件好事儿呢!

司徒君宁微微一笑,蹙眉道:“说起这事儿,景姨娘您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清楚罢了

。如今二婶方将二叔最为喜欢的一个丫鬟妙珠赶出了府。名义上是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小厮,这其内里谁不清楚呢?妙珠深得二叔的欢心,二婶就见不得了,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听闻此事,景氏当然是有所耳闻。

不过,那是二房的事儿,她就算知道真相,亦是不大关心。

“这些事儿我倒是听说了,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并没任何意义。我的儿子没了,这些事儿我就不关心了。”景氏说罢,眼角红肿起来,司徒君宁远远望去,亦是心生怜悯之意。

作为一个姨娘,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景氏亦是如此。

只不过这些日子父亲待见她了,她的日子才过的舒心一些。当年尤氏刁难景姨娘的事儿,司徒君宁可是记在心里没有往日。即便如今想起,亦是心有余悸。

“景姨娘,若是往日你这样说,宁儿认同。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司徒君宁边说,嘴角就浮出了一抹笑意来。

“有何不同?”景氏蹙眉,惊异道。

司徒君宁眨眨眼睛,理了理思绪,徐徐道:“如今三姐姐已然出嫁,接下来二婶就要张罗着四姐姐的亲事了。若是宁儿没有猜错,二婶最为中意的人儿就是华大少爷。”

司徒君宁斩钉截铁道。

景氏却是不解,锁紧眉头,诧异看着司徒君宁,疑问道:“华大少爷?你是说华府的大少爷华成君?”

司徒君宁重重点头,道:“正是!”

如此以来,景氏更加不明白了。

华成君是佟氏当年答应下来的亲事,后来被五小姐一闹,最终作罢。如今五小姐也出嫁了,二夫人怎会打起来华成君的主意?

难道,司徒府除了华府,就没别的选择了?

景氏满脑子都是疑问,却是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