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过六小姐!”悠然心头一喜,忙屈膝跪谢。

若是能够拿到双份份例,那样,就可以给病重的娘亲看病,她亦是可以存下一些私房钱,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司徒君宁见她上了道,浅浅一笑道:“我先回去了,待会子你收拾了东西就好去吧。凝香阁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司徒君宁说罢,冲悠然一笑,缓步走出正房。

到了院子里,司徒君宁瞧见温昭雅朝自己走来。

司徒君宁笑着迎上去,缓缓道:“大嫂,您就莫要担心了,一切都已经搞定。我保证,这些日子,你定不会受到悠然的打扰。大嫂可要更加小心才是,即便悠然不在,亦是不能保证这院里还有其他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这肺腑之言,温昭雅听进了心里,郑重道:“君宁妹妹,这一次,我定会小心的。就算不为了,也会为了我腹中的孩子着想。”

见温昭雅这样说来,司徒君宁才放心,有叮嘱道:“大嫂,除了祖母那儿送来的饭菜及吃食,其他人送来的,一个都不要吃!”

温昭雅见司徒君宁这样说,倒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这会子羞涩道:“君宁妹妹,这些事儿,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出嫁,嫁做人妇,这些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司徒君宁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羞赧道:“那我就不打扰大嫂了。这会子,我也该回去了。”司徒君宁说罢,望向天空,只见日上竿头,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了

温昭雅欲要留饭,可一想,自己有孕过后吃的清淡,就没有刻意去留。

当司徒君宁到了凝香阁不多会儿,翠柳便急急前来告诉司徒君宁,“小姐,悠然来了。”

司徒君宁递了个眼色给翠柳,翠柳明白,忙将悠然请了进来,“悠然,进来吧。”

当悠然进来,翠柳就悄然退下。

司徒君宁这会子亦是不说破,只是吩咐了悠然做一些能做的事儿。

这出嫁的嫁衣,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的确十分琐碎繁杂。

如今有了悠然,的确是住了她一臂之力。

“六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切都会按照六小姐吩咐的去做,这些活儿,奴婢不需要多久就能做完了。”悠然欣喜的说道。

可她的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

比起在政阅轩,能赚一些银子才是最为实际的,这些活儿不用半月,她的确是可以做完,但在凝香阁,六小姐就会给她额外的份例,她不用多块,慢慢的做就好。

司徒君宁并不在意这些,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儿。若是几两银子就能帮助了温姐姐,那可是划得来!

却说自从悠然来到凝香阁之后,温昭雅没有后顾之忧,平日里过的十分舒心。司徒君宁得了这样一个助手,也是清闲下来。

不过,这会儿却有一件事情让她十分烦心。

那就是燕凌毓。

他如同影子般存在,不管司徒君宁如何躲避,他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如今,他不似往日那样客气,时而会跟自己开些玩笑儿。

这一日,司徒君宁正要睡下,忽然听闻有一道甚小的响声传来,她下意识的看向房内中央,只见一个人影儿出现在正房中央,司徒君宁深深喘了一口气。

继而有声音传来,“六小姐,这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石头,据说很有灵性,不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六小姐收下

。”

这话语声极其熟悉,司徒君宁不用想就知道是燕凌毓。

“我不稀罕。”司徒君宁冷冷说道。

前世燕凌宸就这样时不时给她送些礼品,可最终他却变了。如今,这一世,燕凌毓因荧光石头救助了燕凌毓,此刻,燕凌毓就这样讨好自己,司徒君宁总觉得十分反感。

之前对他的好感,这一刻,渐渐消失。

燕凌毓柔和道:“若是六小姐不愿意收下,那我就放在这里好了。”说罢,燕凌毓将那石头放在桌子上,欲要转身离去。

他不明白,为何司徒君宁总将他推得好远。每每觉得离她更近一步之时,司徒君宁的反应又让他心里冰冷起来。

就如此刻,他心里有好多话儿想说,可是她的态度,燕凌毓到了嘴边的话儿,硬生生咽了下去。

“请留步。”司徒君宁话语声依旧未有一丝一毫温暖,她从床榻下来,缓步走向燕凌毓,到了燕凌毓身边,她胎膜对上燕凌毓的眼睛。

黑夜中,仅有晃动的烛光映照在司徒君宁身上,眼前的凤眸中隐隐夹杂了些许无奈,司徒君宁明白燕凌毓的感受,可她却没法帮助。

“世子,往后,请您莫要再来。”司徒君宁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这几个字儿,如烙印般刻在燕凌毓的心上。

燕凌毓凤眸微微眨动,蹙眉道:“为何?”

司徒君宁嘴角一撇,冷笑道:“为何?这可是我的闺房,世子总是这样想来即来,想去即去,不太合适吧?”

是了,这对于西燕的礼数来说,的确是大不道。

可是,对于燕凌毓来说,自小因病,平王妃对他管教甚少,他有一些事儿并不在意。就像他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能够从容出自醉香楼一样

如今,他对眼前的人儿爱到心底,不忍轻易动她。她不是燕京城内那些个庸脂俗粉,她就像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那样高洁,那样清澈。

“若是我在意这些,不会有第一次,如今既是我来了,那我就是诚心诚意的。”燕凌毓解释道。

刹那间,他扪心自问:我为何向她解释?

若是别人,他只会一笑置之,可是对着司徒君宁,他即便心如刀剑般寒冷,说出去的话儿,却柔和起来。

“哼……”司徒君宁冷笑一声,道:“世子,你可是闺誉的重要?若是外人知晓你我之事,会如何看待我?我并不知世子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即便是真,这样有违礼数的事儿,世子怎能做得出?若世子真心为我好,请以后不要再来,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嫁给世子,那另当别论。”

她这样说着,心里却痛着。

她如此残忍的伤害燕凌毓,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那好,你就等我娶你的那日。”燕凌毓凤眸含笑,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司徒君宁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既是这样,还望世子信守承诺,莫要再到叨扰。”微微一顿,司徒君宁瞅向桌上的石头,顺手捡起,递给燕凌毓,又道:“这个……也请世子带上,若是真有一日我嫁与世子,你再给我亦是不迟。”

这样说吧,司徒君宁抬眸看向燕凌毓的眼睛。

她的美眸,清澈见底,犹如一弦清水,时刻打动这燕凌毓的心。

燕凌毓不舍的看着司徒君宁,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将她记在心底,默默的想念,今日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到眼前的人儿。别人的话儿他不在意,但是他对司徒君宁的承诺,他却铭记于心。

“后会有期!”燕凌毓并未接下司徒君宁递给他的石头,情深脉脉的看了一眼司徒君宁,悠然离去。

司徒君宁望着燕凌毓的身影,心口微微发疼

对于眼前的人儿,若是没有前世的经历,她许是会敞开心扉,与他共度一生。可是在她还未理清感情之时,她不愿自己轻易做出承诺,更何况她还未能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若是有缘,终究还有再见的一日。若是无缘,她亦是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这一夜,司徒君宁几乎未曾合眼。

她心事重重,最烦心的还是她的心,她的心,摇摆不定,不能决定的时候是最痛苦的。即便她能劝说别人,对于自己,她真的无能无力。

自从燕凌毓答应她不再来凝香阁打扰她,就再也未曾来过,司徒君宁的日子倒是过的安静了。这些日子,她最忙的事儿就是三姐姐出嫁用的东西。

若是别人,她才不会费尽心思找花样子绣花,但是三姐姐对于她有一种无法拒绝的亲切,她是打心底愿意做的。

“悠然,这几****做的可是顺心?”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随口问道。

悠然正绣着花儿,陡然间发觉小姐过来了,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抬眸看向六小姐,羞涩道:“回六小姐,奴婢做的十分顺心,这些花样儿虽然奇特,但奴婢做的活儿多,这绣出来几朵花之后,也就能顺手了。”说罢,悠然将绣好的部分展示给六小姐看。

司徒君宁略略瞅了一眼,淡淡一笑道:“看来我真是找对了人,你这活儿还真是做的好呢!”

一句夸赞的话儿,对于悠然来说,胜过千言万语。

六小姐既是对自己满意,到时候这银子定然不会缺了她的,想着还没到手的银子,悠然这会子就已是两眼放光。

金钱,的确是最容易****别人的东西。金钱,更会让人迷失方向,最终丢失了自己。

司徒君宁只是一笑,越过悠然身侧,往外面走去。

如今,已是初夏,减掉了厚重的衣服,穿着单薄的衣裙,司徒君宁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