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于相爱的人,是莫大的幸福,而对于无心之人,却是禁锢,是枷锁。是她的一意孤行,锁住了他,又何尝不是锁住了自己呢。

“淳希,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也是在秋日的午后,那时候你还是个大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走在大学校园里

。只是一个匆匆的擦肩而过,我就认定了你,现在想想,真的有些荒唐。”她摇头失笑。懒

慕淳希安静的听她说着陈年往事,却不答话。今天的雨寒很奇怪,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人在眼前,却很飘渺,他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好像就要抓不住她了。

“前几天无意间,我看到了这对老夫妻,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个词,叫做相濡以沫。”她扭头,淡笑着看他。“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与我相扶到老……”

前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声音却突然有些哽咽了。因为她知道,慕淳希绝不会是那个与她相守到老的人,等她年迈的时候,仍旧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论病了、痛了,都无人理会,何其的悲凉。

“我很胆小,害怕孤零零的一个人活下去。我也不愿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淳希,我们离婚吧。”她轻笑着抹掉了脸颊的泪痕。“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们各自去寻找可以相依相偎的那个人。”虫

这一次,慕淳希真的僵住了。他从未想过,面前的小女人竟然会有开口说出‘离婚’的一天。他一直以为无论何时何地,他回头,都会看到她。

“除了芸芸,我什么都不会带走。孩子还小,你又那么忙,芸芸跟在我身边对她好一些。至于财产,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即便是离婚,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孩子。”慕淳希终于开了金口。

雨寒倒是十分平淡了,微微一笑,倒是不慌不忙。“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我蓝雨寒也没什么好怕的。”

恺璇一无所有,却敢和蓝天蔚鱼死网破的对抗。她蓝雨寒虽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却也不是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女人。

“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想好了可以让律师通知我。”雨寒云淡风轻说完,起身离开,阳光在她身后,投下绚丽耀眼的色彩。

一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慕淳希给她任何回复。雨寒与恺璇坐在咖啡屋中,她神色有些不宁,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真不知慕淳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知道女人可是善变的,不趁热打铁,止不住她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

“你说那男人什么意思啊,他要是再不给句痛快话,我可就改变主意不离了,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大不了拖一辈子,谁怕谁啊。”雨寒愤愤不平的,又上来了那股子泼辣劲儿。

恺璇也只是笑,拿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上好的蓝山,她就是品不出味道,真是糟蹋了。“雨寒姐,我看你这婚是离不成了。”

“别咒我。”雨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恺璇有些无辜,她说的都是真的。昨晚,李景来找她,两个女人喝的烂醉如泥的,李景哭着说要离开了。拖了几年,不是她的终究不是。慕淳希,他还是做了选择,他对她说“李景,我是有家,有老婆孩子的男人,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是我混蛋。et传媒我已经转到了你名下,除了这个我真的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她哭着问他,“你是不是爱上蓝雨寒了。”

他说是,说的那么坚定,那么掷地有声。

“不,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初离开你,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是有苦衷的。”李景哽咽的拉住他的手臂。

当初,为了留校,她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父亲为了让她有这份体面的工作,逼着她嫁给副校长的儿子,就算她自私,她选择了安逸的生活。可是,她已经知道错了,他不是也原谅她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娶她,是想要借助蓝家的势力,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也许是我们不懂得如何相处,经常吵吵闹闹,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她。”慕淳希歉疚的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我,为什么还给我希望。”她哭得歇斯底里的。

为什么,是同情,是怜悯,是对曾经的不甘心。他苦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混账的男人。

若不是雨寒动了离婚的念头,或许,他还要一直这么混账下去。委屈了雨寒,也误了李景一生。

然后,她停止了歇斯底里,停止了哭泣,甚至停止了呼吸

。抓起沙发上的包,默默的走出去。这里,再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那不是家,只是慕淳希买给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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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景姐挺可怜的。”恺璇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雨寒。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也低着头,却不说话。

已经入秋了,一场秋雨过后,又冷了不少,二人从咖啡厅出来,恺璇下意识的拢了下身上的薄外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了,最近一直在发烧,又怕天蔚担心,一直也没敢让他知道。

“恺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雨寒关切的问道。

恺璇身手摸了摸额头,还是滚烫的,吃了药也不见退烧,一定是假药越来越多了。“可能受凉了,有些发烧,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天蔚知道还不得心疼。”雨寒戏虐了她几句。

恺璇低头浅笑,好在天蔚最近为公司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顾及她,不然她现在早就被他送去医院挂吊瓶了。

和恺璇分开后,雨寒独自开车回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临时住所更贴切一些。不想住在蓝家听老爷子整天念叨她,索性租了房子和芸芸在外面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现在就等着慕淳希在离婚协议上大笔一挥,她就自由了。

到了家门口,掏了钥匙,却发现门是半虚掩着的,雨寒心里蹦蹦的跳个不停。难道进贼了?劫财倒是不怕,就怕贼还没偷完东西,见到她蓝大小姐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改成劫色可就不好了。

硬撞着胆子走进去,才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大一小,父女二人。芸芸正窝在慕淳希怀里看童话书呢。

“你怎么来了?”雨寒脸色不善的丢下包,毫无形象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话一出口又后悔了,离婚的事儿都提上日程了,他来自然是谈离婚了。她不是多此一问吗。

“去幼儿园接芸芸,她说你们现在住在这里,就过来了。”慕淳希对她一笑,然后又低头给女儿讲童话书

。十足好爸爸形象。这男人自从开了传媒公司,演技都跟着进步了。

“离婚的事,想好了吧。虽然孩子跟着我,不过你放心,你还是可以定期来探望芸芸。”具体地说,和现在也没用多大的改变,他不就是拿她们母女当酒店,想起来了,就来看看而已。

离婚两个字终于让慕淳希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她,目光黝黑深邃。

有多久,他不曾这样专注的看过她了,那炙热的目光,好像要将她的身体穿透了一样。雨寒僵在那里,也不敢乱动,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很没出息的脸红了起来。

“我记得公司所有的股份,还有我的财产都转在芸芸名下了,你说离婚了,只要孩子不要财产,好像有些相互矛盾!”他突然开口。

雨寒脸上的微红,瞬间变成了惨败。原来,这无耻的男人在盘算这件事。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当初为了维护她,天蔚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现在真想放手,反而成了牵绊。

算了,谁让她想趁早摆脱他呢。只好做些让步。“孩子的抚养权我可以不要,只要芸芸跟在我身边就行。”

慕淳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就这么急着逃离他吗!难道外面有了别人?

“雨寒,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雨寒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摸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出口的话也嚣张了起来。“是啊,外面的男人还等着我呢,所以说,慕总你给个痛快,别耽误我改嫁。”

慕淳希的脸色又沉了沉,明知道她在置气,却还是心理不痛快。试问自己老婆满世界嚷嚷着要出轨,换哪个男人都痛快不了。

他勉强的压下了火气,“你要走随便,我也不拦着你,耽误蓝大小姐的美好前程,我可付不起这责任。不过,芸芸你也别想带走,我绝不会让我孩子叫别人爸爸。”

“我也不想让她叫别人妈。”雨寒火气上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还真是一副河东狮的样子。

他也不理她,抱了芸芸就往卧房走。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

。“明天我律师会把离婚协议交给你,不带走芸芸,你随时可以离开。”他看她,眸中突然现出戏虐的笑意。“如果你真离不开芸芸,倒是可以过来照顾她,反正我也要给她雇保姆阿姨,倒是可以优先考虑你。”

“慕淳希,你混蛋。”雨寒怒火中烧,捞起沙发上的靠垫对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

陈恺璇那个乌鸦嘴,看来这婚是没那么容易离了。

公寓很小,父女二人睡在卧房里,雨寒也只有睡沙发的命。大概是累了一天,气了一天,窝在沙发里,翻来覆去的,竟然也睡着了。初秋的夜晚,竟也凉了起来,蓝大小姐天生就是懒惰的性子,索性冻着也不愿起来。迷迷糊糊间,好像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了上来,暖暖的,像鸭绒被子一样。雨寒嘀咕了声,翻个身,向温暖的源头靠近。

温暖的物体还会移动?会吸允她的唇?会扒掉她身上的衣服?

胸口的纽扣被一颗颗打开,白皙的胸脯裸-露在外,一阵寒意袭来,雨寒才迷迷蒙蒙的醒来。睁开双眼,映入瞳眸的是慕淳希那张放大的俊脸。他真十分认真的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慕淳希,你禽兽。放开我。”雨寒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推拒着他沉重的身体。可他就和雕像一样,纹丝未动。

“嘘。”他的指尖暧-昧的触在她柔软的唇上,“不想吵醒芸芸就别乱叫。”

“你起来,别压着我。”雨寒放低了声音,却狠狠的瞪着他。

“慕太太,我们可是夫妻,我现在可是行使丈夫的权利。”他无赖的继续脱她衣服。

雨寒挣扎了下,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太大,也只限于挣扎,没有挣脱。“我们就要离婚了。”

“我可没答应要离婚。”慕淳希是决定无赖到底了,低头就吻上了雨寒的唇。

“你放手,不然我告你婚内强-奸。”雨寒对他拳打脚踢。

可人家慕总压根没拿她的威胁当回事,还真就对她进行婚内强-奸了。为了不让芸芸看到现场版的限制级画面,雨寒又不敢大吼大叫,大吵大闹的,也只能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