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材很高大,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压迫感极重。

那双深邃的眼底尽是森寒。

她眸子略微暗淡,绷了绷背脊,轻开口:“我要搬家,等联系好住处,我和小念马上就搬走。”

她不是有意住在这里让他找到自己……

最起码的自尊,她还是有的。

既然昨晚他有意当成一场错误,那她为何不能潇洒一点儿?

清楚的看见他眉心蹙成了“川”字,手紧了紧,将手中的袋子,握得“呲呲”的响。

他在生气,气自己还留在这儿……

她朝小念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宝贝儿,妈咪在装行李。来,妈咪给你换衣服。”

小念稚气的脸皱成了小包子,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妈咪,今天不是要陪叔叔去医院吗?”

“我们不去了。”她解释,尽量忽视心头那抹苦涩,“叔叔已经是大人了,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是吗?可是我想陪叔叔去……”小念苦着脸望着洛晚桐,小手捏着她毛衣衣摆,满是央求。

刑语天那根冷硬的心弦狠狠一颤。

洛晚桐望着那张写满哀求的小脸,心头一窒,几乎无措的哭出来。

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难道告诉小东西,叔叔说让她带着他滚出他的视线吗?

“小念退开一步,揪着稚气的脸,眉峰古怪的望着洛晚桐,“妈咪,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叔叔欺负你了?”

洛晚桐愣了下,赶紧心虚的摇头:“怎么会?妈咪这么大的人了,哪还会被人欺负?”

“是吗?”小念还有些怀疑。

刑语天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小念,你先去客厅里玩会儿,叔叔和你妈有话要谈。”

“哦。”小念点点头,不再纠缠洛晚桐刚刚的话题,而是乖乖的出去。

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

原本她觉得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变得拥挤无比,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尽量表现得不慌不乱,嘴上轻轻的说:“抱歉,这段时间小念给你添麻烦了。”

刻意表现的生疏,有种要彻底拉开界限的打算。

他听得出来。

如深湖一般的眸子紧了下,一步跨过去,在**坐下。

他冷眼觑着她绷紧的背脊:“你月经什么时候来过?”

她一怔,回过头来迷惑的望着他。

他问这个做什么?

“别这样大惊小怪的看着我!”他薄唇一抿,脸部的线条更加冷硬了,“我只是想知道昨晚是不是你的安全期。”

太过**的话题,让洛晚桐愣了一下。

相比他的泰然自若,她的神情,明显很不自然。

虽然她的**经历少得可怜,但作为一位成**性,她自然是懂安全期这东西的。

昨晚。很不幸,她真的不在安全期……

“回答我!”见她久久的不说话,他冷硬的丢出三个字。

她这才抬头,刚想说话,一眼便看到他手上那被他拽得有些皱的环保袋。

隐隐约约她认得出来,这好像是药房的专用袋。

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心,狠狠抽了下,**的痛。

“那是什么?”她忍住哽咽,问他。

“避孕药。”他无意隐瞒。

果然……

她的心,一沉再沉,仿佛跌入了冰窖一般。

扯唇,笑了笑,大方的朝他摊开手:“给我吧。”

“你真贴心。”又嘲弄的补了一句。

他没动,只是皱着眉,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瞪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安全期?”

药都替我准备了,还管是不是安全期做什么?”她倾身,主动去他手上的药。

他却推开她的手,神色凝重的望着她,几乎是咬牙的丢出一句话:“这药副作用很大。”

洛晚桐只觉得心如刀割,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谁不知道这药副作用很大?!

他明知道副作用很大,还不是替她买了!

不是安全期,她就必须得吃,不是吗?

“你给我吧,我又不是**,不需要你来怜惜。我都是个孩子的妈了,这点儿药有的是经验。”倔强的将泪逼回去,她刻意装出无所谓、经验充沛的样子。

有的是经验……

刑语天几乎是狠狠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脸色阴沉得像乌云下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把药朝她狠狠丢过去:“我都忘了你经验丰富。和以前的男人怎么也避过几次孕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为什么像个恶毒的妒妇,但他就是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发泄胸口憋着的那股闷气。

洛晚桐被他口不择言的话伤到,她冷笑,说:“吃了不少,也没见死掉。”

她若真对这种东西有经验,哪里会有她和他的小念存在?

剥着药片锡纸的手都在颤抖。

她没用水,只是装作坚强的样子,利落的把药丢进嘴里,干吞下去。

钻心的苦,让她狠狠皱眉。

这种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从喉咙,一直苦到心里,隐隐,还伴着痛……

“洛晚桐,你疯了吗?就这样吞下去!”看着她的动作,他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就揪住她的下颔,冒着火的眼狠狠瞪着她,像发怒的狂狮一般,几乎恨不得把她撕碎。

“不然呢?我该怎么吞?”她冷漠的回他,望着他的眼底透着倔强和绝望。

他的心窒了下。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脾气失控,他猛然松开了手,那双眼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医生说用果粒橙等富含维生素c的饮料就着喝比较好。”嗓音也冰冷,没有半分感情。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和他不相干的事实。

那医生真贴心。”洛晚桐自嘲一笑,“不过,这样也没事,顶多月经不调,以后宫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