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罪不可恕

井井空不情愿的跟在天尘与女子的身后,向天妟观外行去。

却是有人迎面走了进来,正是天妟观观主玄机道人。

女子看到玄机道人,急忙施礼:“弟子见过师父。”

天尘也不迟疑,恭声道:“弟子狄天尘拜见师父!”

玄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后,却是满眼慈祥的望向了井井空。

井井空见玄机微笑亲切的看自己,也撅着小嘴,低声道:“弟子拜见师父。”声音有些委屈,也有些晦涩。

玄机摸了摸井井空的小脸,蹲下身,亲切的道:“孩子,你这么小,却是与父母分离,以后,就把天妟观当成自己的家吧,有什么事,就来找师父。”

井井空心里一阵的波动,这种感觉就像天尘对他关怀时,心里悸动一样。他清澈的眸子望着玄机和蔼的眼神,小手缓缓的抬起,捋了捋师父耳鬓的发丝。

玄机浅浅一笑,把井井空的小手握在手心,低声呢喃:“好孩子,随师父来吧。”说完,玄机便站起身,向正堂的方向迈起了脚。

忏雨忏却是一步追上师父,看了一眼井井空道:“师父,我正要找你呢,你回来的正好。”

玄机偏过脸,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笑道:“进正堂说吧,忏儿。”

天尘心里一阵的颤跳,这决定自己能否留在天玄门学习道术,就看师父这次的定夺了。他甚至暗暗的忖度,只要让自己留在天玄门,不管什么样的责罚,他都会忍受。

进得正堂,玄机坐在了正座上,忏雨忏站在了一边,天尘与井井空站在了另一边。

玄机看了看三人,微微一笑道:“以后,你们两人就要生活在这里了,这修真研道非一日之功,万不可懈怠,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你们师姐。今日,我先给你们说一说这门规戒律。”

忏雨忏却是向前迈出一步,躬身向师父施礼,道:“师父,恕忏儿冒昧,忏儿有事禀师父。”

玄机没有不悦,仍旧平静的道:“嗯,你说吧,忏儿。”

天尘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一把拉过井井空,双双跪在了玄机的面前。

玄机眉头一凝,看了一眼忏雨忏,遂又望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疑惑的道:“这,你们这是……”

忏雨忏轻哼一声,刚想开口,却是天尘抢先说了出来:“师父,都是弟子不好,没有看好井井空,让他铸下了大错。求师父看在井井空年少无知的份上,宽恕他吧,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

玄机脸色晦涩,心里更是郁闷。他看着井井空,问道:“空儿,犯了什么大错?你今日刚踏进天妟观,能做什么?”

没有等忏雨忏与天尘开口,井井空自己先开了口,或许,是玄机的慈祥和蔼感化了他吧,整个人也突然变的温顺起来,不再那么顽劣。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他道:“师父,弟子损伤了我门圣树,请师父责罚!”

玄机瞳孔突然变大,他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你伤了圣树,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伤了圣树?”

“都是他觊觎圣树上的紫灵圣果,见我阻拦,折了一节挂满圣果的枝叶,便逃逸而去。我一直追到竹林,却是为时晚矣,他把那一枝紫灵圣果全吞了吃去。”

天尘与井井空听了忏雨忏的话,两个人同时把头重重的磕向了地上,天尘更是嘴里责备的道:“都是弟子不好。”

玄机蹙着额看了一眼井井空,把眼神又落在天尘的身上,他道:“天尘也在其中?”

忏雨忏看了一眼天尘,道:“他倒没有,只有那个小妖孽。”

天尘仍旧跪着,道:“求师父放过井井空吧,他年龄太小,根本经受不起责罚,师父要罚就罚我吧。”

井井空却是变的大男子起来,他抬着脸,一脸稚气,却是认真的道:“这都是我一个人酿下的错,与天尘哥哥没有关系,师父惩罚我吧。”

看着这两个刚收下的徒弟,玄机道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闻听师父叹息,天尘急忙叩首:“伤及圣树,当应受罚,但井井空只有七八岁年龄,少不更事,还请师父开恩,饶恕他,他受不了任何责罚,要罚就罚我吧。”

玄机望了一眼天尘,大声叹息不已,但接着他又道:“既然没有你的事,你先起来罢,别为他求情了。”

天尘却是执拗不起,他道:“只要师父不饶恕井井空,我就不起来。”天尘倔强的性子又开始了。

玄机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天尘道:“我还没有说怎么责罚他,你怎么就知道他承受不了责罚?”

闻听师父这番言语,天尘似乎豁然,师父的意思,不会是从轻发落吧?天尘猛然抬起脸看着师父。

只见玄机蹙额凝绪,对天尘做了一个抬手的手势,示意他站起来。天尘见师父虽然蹙额凝绪,满脸忧愁,但却是眸子里透着丝丝亲近,便缓缓站起了身,立在了忏雨忏的对面。

玄机盯着跪在地上的井井空,片刻后,他道:“你也站起来吧。”

井井空却是仍旧跪着,认真的道:“弟子有罪在身,不敢站起。”

玄机抿抿嘴,缓缓道:“起来吧,起来回话。”

井井空这才缓缓站起身,但仍旧低着头站在玄机的面前。

玄机叹息一声,问道:“井井空,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偷摘紫灵圣果吧。”

井井空咬了咬小嘴唇,回道:“弟子路途劳累,肚子饿了,便出观去寻吃的,看到了那满树的紫果子……所以,就……”

忏雨忏气愤不已,她怒目圆瞪的道:“难道饿了就要摘圣果么?那可是天玄门的圣树!”

玄机摆了摆手,示意忏雨忏不要插话。忏雨忏识趣,退后一步,低声道:“是,师父。”

玄机接着问道:“你之前可知道那是我门圣树?”

井井空身子微微一动,回道:“弟子不知。”

玄机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可知道那是我门禁地?”

井井空仍旧回道:“弟子第一次去竹林,一时兴致,便穿过竹林进了那里,并不知道那是本门禁地。”

玄机又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忏雨忏道:“好了,忏儿,你带他们去膳房用膳吧,都是师父一时疏忽,没有想到二子劳顿饥饿,没有事先吩咐膳房里的人给他们做吃的,铸就了大错。”

忏雨忏听到师父要她带二人去膳房,眉头不禁一皱,她道:“师父——这,他可是有罪之人。”

玄机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即使有罪,也是罪在我身!是我没有想及这么多,是我疏忽了。”

闻听师父此番言语,忏雨忏心里晦涩,她已猜到师父又要网开一面,放过井井空了。

只是,这般,却要师父在掌门那里领罪了。

玄机单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拍了拍,抿抿嘴,站起身,叹息一声道:“我去掌门师兄那里一趟,你们用完膳,忏儿便把门规戒律授于他们二人吧。”说完,玄机便看了一眼三人,向正堂外走去。

忏雨忏微微躬身,恭声道:“弟子谨遵师父嘱咐,恭送师父。”

天尘与井井空也躬身施礼。

然而,天尘却是突然追上师父,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果子,双手奉上,正是长灵白菓。他认真的道:“师父,这是罕见的长灵白菓,你拿去送给掌门师伯吧,虽然难以抵井井空伤及圣树的罪,但愿能让掌门师伯减少一些怒焰。”

玄机看着这枚白果子,心里一惊,这可是罕见的长灵白菓,用此抵罪,别说伤及圣树一枝,就是毁坏半棵树,用此偿还也绰绰有余了。玄机没有推脱,把长灵白菓接了过来,心里对天尘有了更深的喜爱,先不管天尘从何得到这等珍贵白菓,但从他毫不吝惜的作风,便让玄机刮目相看了。玄机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待玄机离去,忏雨忏长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井井空,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妖孽哪里感动了师父,竟然让师父这般护着你。走吧,你不是饿了么,我带你去用膳。”

天尘与井井空对视一眼,两个人满脸疑惑却又瞬间欣喜,特别是井井空更是扮了一个鬼脸给天尘看。

这正好让忏雨忏看到,她瞥了一眼井井空道:“哼,你倒是从这里高兴,这下可就害苦了师父。”

天尘突然收回欣喜的心,他看了一眼井井空,井井空也愣怔的望着天尘。

就在忏雨忏迈出正堂时,天尘也紧追了几步,赶上忏雨忏,他小心的问道:“方才师姐所言,何解?还请师姐给天尘详细叙来,天尘心里实是憋闷。”

忏雨忏偏过脸看了一眼天尘,眼神突然有了些亲近,自她见了井井空与天尘二人,便一直围绕紫灵圣果的事纠缠,却没有仔细审视天尘,这近些观看,才发现天尘却是这般的秀气。她收回审视的美眸,道:“你不知道,这紫灵圣果弥足珍贵,自从上次被歹人偷去几颗后,掌门师伯便把这圣树周遭设为禁地,不许任何天玄门弟子靠近半步。上一次,有一位昱静观的弟子不慎误入禁地,掌门师伯一气之下便把昱静观的观主玄通师伯痛骂一阵,更是把那位弟子逐出师门。只怕,这次,师父是少不了掌门师伯的责骂了。”

天尘心里一冷,接着道:“这,岂不是把师父推进了火坑,那井井空岂不会也要被逐出师门。”

忏雨忏转过脸,道:“师父免不了责骂是肯定的,但这个小妖孽会不会被逐出师门,就不好说了,看师父刚才的样子,他肯定会尽力护佑这个小妖孽的。”

“看来,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被逐出师门……”天尘低声自语。

忏雨忏似乎看出了天尘的顾虑,便拍了怕他的肩道:“好了的啦,放心就是了,虽然咱们的师父在天玄门排在玄字辈最末尾,但掌门师伯最宠爱咱们的师父,一旦他想留下这小妖孽,那肯定是没事的啦,顶多就是责罚师父面壁思过几日,给其他的几位师伯做个样子看看罢了。你不要这般晦气,先填饱你的肚子再说吧,免得再给师父惹是生非。”

听到这里,天尘方减少了顾虑,但心里却是对师父有了更深的敬重与担心。

天尘低着头想着师父被责罚的事,忏雨忏却开了口,她道:“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偷摘了紫灵圣果,不然,也不会这般。”

天尘微微抬起脸道:“谁有这等本事,能随便出入天玄门,偷偷摘得圣果。”

忏雨忏颇有意味的道:“或许,根本就不是外人,而是本门有内鬼。”

天尘突然张大嘴巴,道:“有内鬼?”

忏雨忏急忙止住天尘,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这只是猜测而已,是我的猜测,若是让师父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教我,他不许我这般说,天玄门在师父的眼里可是没有任何瑕疵的,特别是掌门师伯,那更是师父尊崇的人。”

天尘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井井空似乎有些不屑,心里暗暗的忖度:什么狗屁紫灵圣果,老子才看不上眼呢,若不是我饿的难受,我懒得摘那破玩意儿。然而,之前从天昰观门口,邂逅了玄高,现在想来,却是让他有了些疑惑。玄高就是那位垂涎他石洞里天地粹宝的老道,他更是用一些紫果子讨好过井井空,虽然有了些时日,但那些紫果子的味道他还能忆起,与这紫灵圣果如出一辙。难道玄高就是天玄门的内鬼?

井井空不想与忏雨忏多说话,他心里对这位在竹林里想捉住自己的女子还有不少情绪。便把这些事情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