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念慈拾掇了细软,又与妙心容芷儿交待了事务,让她们照看素菜门,便与小候爷和子青一道前往了凉州。

凉州地势偏远,行车千里尚未抵达,而沿途不时见到军士押着一批批的流民在蹒跚前行,念慈激愤,跃下马车,抓来一名押流民的军士问话:“你们押着这些人去哪里干什么?”

那军士为府衙当差,怎好随意与人说起府衙意图,自然撒起官差的架子,道:“哪里来的大胆刁民,居然胆敢过问官府事务,小心将你锁进牢里让吃个妨碍官差办案的罪名!”

念慈一笑,道:“既然你已说我妨碍官差办案,那我现在不妨碍也不行了,看掌!”说罢,便呼呼挥掌,劈在那军士的胸前,军士突其而来遭受莫名一击,直是好不恼羞成怒,拔了腰间佩刀便呼呼地要冲上来。

念慈却一个旋身,如鹰俯地,伸出长腿便将那人勾倒在地,重摔一跤,那军士却再也爬不起,直是唉哟地哼哼不住。念慈拎起他的衣领,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那军士却一呼喊,数名差官上前来,道:“发生何事?”

方在此时,小候爷才由车里下来,上前来道:“何事如此喧哗?”

那军士见状,忙是指向念慈,正欲说话,却被小候爷打断道:“小兄弟摔了跟头?严弟,快快将差爷扶起,呵呵各位官爷,我们只是问个路,不知前往凉州如何走?”

那些差官便道:“往前走三十余里,也便到了,只却不知你们去凉州干什么?如今那地方已经……”

小候爷忙道:“亲戚家里出了变故,前往一探,略表亲里情份。”

一个差官道:“出了变故?却是了,如今凉州人哪户人家不出变故,除了粮大户问老爷吧,若是去探亲,那便快去吧,别是去迟了,人也见不着了。”

念慈见小候爷分明转移差官注意,不意若出是非,或正是怕打草惊蛇,不禁由怀里取出一些碎银,给了那些官差,道:“谢谢官爷,如此小钱,不成敬意,给各位官爷买买小酒。”

那些官差得了钱,直是好不兴奋,小候爷忙拉了念慈上了马车去,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扬起疾蹄,狂奔而去。

小候爷xian帘望向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差官,回了头来方才道:“方才一幕很是惊险,子青当初乃是凉州府衙的一名捕快,那些差官必是认得他,如若惹出大事来,子青性命不保,我们还需谨慎行事,不动声色。”

子青点头称是:“是啊,如果我被抓住,我死不足惜,而却暴lou了提督……”“对!是的!暴lou了我们大家的行踪,若是查案,却是大为不便了。”小候爷忙是打断子青的话,子青立马会意。

念慈笑道:“方才我实在气急了,直想狠揍那些狗官差不可。”

小候爷玩味般看了看念慈,道:“在云来客栈,如若知道你身怀武功,我也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如此娇弱女子,竟如何会武功?”

子青一听,亦是笑道:“我若非在府衙当差,早见惯许多江湖人事,那日在堂会之时也怕是辨不出严姑娘身份来。”

念慈瞪了瞪那小候爷,对子青笑道:“我这模样可是轻易便让人辨认出来?”

小候爷一旁道:“不,我却是辨不出来,若非你穿了我的那身衣服,我还不知道你竟是云来客栈的那个脾气不小的姑娘呢。”

念慈白了一眼这小候爷,道:“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那次在山洞,若非念你救了我一命,我早已将你……!”

子青见这两人说话间却透了几分情谊,便笑道:“原来顾大人与严姑娘是早便相识的了。”

念慈却别过脸去,道:“谁与他早就相识呀!”

小候爷一脸无奈表情,直是望住子青苦笑不己。

三人说话间,马车已行至凉州边界之地,却见这片广袤之地干裂荒凉,土地几乎寸草不生,路树皆已枯死,良田千顷成荒地,一条古道寂然落寞,鲜有人行,如此干涸土地,顿令人心生困苦凄怆之感。

马车越是往前,那寥落屋舍更是如顷似倒,不时可见路旁有瘦弱的妇人牵着头大身小的幼童在蹒跚而行。三人在车内见得此景,只觉悲痛难抑,一时皆是说不出话来。

马车却突地一声惊鸣,车儿颠簸数下,念慈xian帘一看,却见车夫竟不知何时已经身中一箭气绝而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小候爷三人跃出车外,便见七八个精瘦的破衣汉子手持短刀或大刀将三人去路拦断。

一名破衣汉子道:“留下钱财与马车,留你们一条活命!”

念慈不由冷哼一声道:“落草之寇,口出狂言!”小候爷却一把按下念慈拔剑的手,道:“各位壮士,听顾某一言,何不放下手中屠刀,将那些谋百姓粮财的官差告倒,朝廷将会还凉州百姓一个公道!”

那些大汉无不哈哈仰天大笑,又道:“痴人说梦!与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不如自保活命!废话少说,快交出钱财来!”

念慈轻笑,对小候爷道:“小候爷未必太过于书生之气了!与草寇还说这么一番大道理,他们如何听得懂?还不如杀个痛快!”

子青也道:“他们如今已穷途末路,说什么道理也是对牛弹琴,先教训他们一番再说。”子青说罢,便大声对那些盗匪道:“钱财,还需你们有本事才拿得到。”

这一话激起这一群大汉的怒火,便都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子青身为捕快,功夫自是不必说,撩起脚下木棒,便将数人打得招架不住,又有几个扑向念慈与小候爷来,念慈只等他们动手了,便拔出剑来,朝地撩起一阵黄沙,沙子飞向那几个大汉,登时他们的眼晴如火炽如刀割,直是捂住眼睛地上打滚,念慈笑了笑,如此草寇,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已解决,小候爷却也是满脸无奈,虽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凉州饿极的百姓,而却行凶作案,也不得不下手。

不过顷刻之间,那些大汉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小候爷上前逮住一名大汉,此人正是这群人的首领人物,小候爷问道:“为何要如此为非作歹?”

大汉跪地求饶:“好汉饶命,若非逼上梁山,我们又何曾想过霸山为王,落草为寇?饿死的饿死,家里早已经妻离子散,没有了生计,我们有何出路?”

小候爷听罢,甚是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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