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妙心两人正是紧张得不敢声张,只听得那宝爷与小候爷相谈蹴鞠,而赵九看念慈的目光却越加注意,这一身白衣好不眼熟,待再细看,那不正是小候爷在云来客栈丢失的那件白衣么?

这白绸缎是京都城中绸缎庄中最是上好的丝光绸,这般昂贵的丝织衣物,唯有宫中方才有。据绸缎庄段爷所说,这般极好的绸物,却是由远在北域的波斯国商人带来,正是因其珍稀,方才只为皇宫所定用。民间所用的绸缎则多为阔幅绸。

赵九见状,直是拉住念慈不放,好不惊诧了道:“你……你不真是那……那云来客栈……”

念慈暗道糟糕,这下子可让赵九认出来了,忙是急中生智,甩掉赵九的手,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却不知什么云来客栈!”

妙心一些旁附和了道:“对啊什么客栈?我们可不曾去过。”

见这三人拉扯,小候爷与那宝爷直是诧异,那小候爷听得赵九这般说来,便细瞧面前的这白衣公子,只觉此公子春山淡描,小口樱桃,而腮间起落红云,哪有公子的硬朗风骨,却分明是个女子,且忆起客栈中的那一幕,那女子与他却是好生相似,眉目如画,俏如嫩桃,更且他身上的衣物,正是当日自己所丢失的那件,果然是那名女子不假了。

小候爷认出念慈,好是一笑,正欲上前讨还衣物,却忽觉这般做法实在不妥,而且她已女扮男装,必有她更换行头身份的理由,这样想来,便笑了对赵九道:“什么云来客栈?赵九,别是把公子错认了,岂不是让公子好不尴尬?”

那赵九直是噎得半句说不出,此时宝爷一笑了道:“想来也属有缘,何不我们三人去酒楼饮个痛快?也算交下蹴鞠之谊罢!”

念慈只恼得方才实在不该上台踢什么球,如今拖身不得,徒然惹来麻烦。妙心只听得吃,便不由笑了道:“好啊好啊!”

念慈一急,不由忙是拉住妙心,笑道:“来日方长,今日我们兄弟有要务在身,便恕不陪两位了,改日再叙!”说罢,便拉着妙心欲反身而去。

宝爷见状,便作了一揖笑道:“如此便说定了,恕不远送。”那小候爷眼看念慈已转身,却是无奈,只得眼巴巴看她们远去。

宝爷玩味般看着这小候爷,打趣笑道:“只知你一心调查极品斋的案子,却不知你却对此人有如此兴趣。”

小候爷忙是作揖,道:“在下不敢。”

念慈与妙心方走几步,却听得宝爷与那小候爷对话,只听得极品斋案子一事,心下登时咯登一下,忽一拍脑袋,险险忘记,便拉了妙心在一处摊子处藏身,只见宝爷与小候爷三人往街市北面而去,妙心问道:“这三人可是什么人呢?好是令人猜疑。”

念慈一咬唇,妙心问得极是,这三人,究竟是何人呢?穿着华贵,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凡,更且那宝爷,给人予贵气俊雅之感,这般风流的人物绝非民间男子所能拥有,而这般说来,莫非……

见那三人即将离去,念慈忙是拉了妙心跟上,只是悄然隐行在他们不远的身后。

宝爷意态闲适,与那小候爷说道:“李大人已将容老爷子扣押,韦公子那方又如何?”说话间,恰巧路过一家打器的小铺子,门口正悬着数把明晃晃的刀剑,看模样刚打造出不久,宝爷看了看那刀光折射处,身后的白衣公子正悄然望向他们,宝爷不由地会心处一笑。

小候爷毕恭毕敬了道:“韦公子当日便意欲将极品斋收入囊中,听闻容小姐迅速嫁的夫婿出面将韦公子挡了回去,这韦公子正是气得不行,正想法子将此人拿住呢!”

宝爷四下望望,只见街市人流如潮,又望向身后,那一抹白影便忽地藏匿,却仍可见一角白衣飘荡出来,又是一笑,后道:“那容小姐所嫁之人是何人?你可曾调查?”

小候爷道:“这个,属下即日便去查个水落石出。”

宝爷道:“容老爷年岁已高,已蹲不得大牢,若是清白的,要尽快查清,还人清白,若是有罪,也早早定夺了好让李大人判案。”

小候爷道:“是!”

念慈只见前面所行的那三人,在谈论些什么,只可恨离得远,并听不见,约摸正是谈的极品斋的案子,又见那宝爷时时回过头来,只吓得好不惊慌失措,莫不是被人发现行踪?

妙心猫着腰,只是忍不住叫累,念慈见状,便让妙心回去极品斋,只自己跟去,少了一人,也就低了被发现的机率。妙心自是巴不得如此,如逢大赦般回去极品斋去了。

宝爷与小候爷赵九三人,行至素菜门,那宝爷仰头一看,素菜门三字行云流水,书写俊逸,便笑道:“不如就近进去歇息。”

小候爷自是应是,三人进了素菜门,念慈不由得在不远处犯了愁,自己这般模样铁定已是不能进素菜门的了,那韦相子已知道自己是容小姐的新姑爷,这一身份进他素菜门,若是引来麻烦,也自会让小候爷与宝爷注意到自己,便不禁在素菜门门口的算命摊位前坐下,这一坐,瞎眼的算命先生便笑道:“请问客官算命?”

念慈只得道:“随意罢。”

算命先生却笑道:“客官不是算命却坐下,又说随意,怕是有事在身,却不为算命而来。”

念慈见状,只得道:“那便算一卦吧。”

算命先生一抚长须,道:“老朽只测你生辰八字,请客官报上生辰八字来。”

念慈不过是弃在静安寺门口的弃婴,如何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来,便随口道:“甲寅年丁卯月丑日午时。”

算命先生五指摊开,轮流拿捏,不稍会,这算命先生便笑道:“客官,此八字是否属实?”

念慈不时望向素菜门,张口便道:“自然属实了。”

算命先生却呵呵一笑,道:“我眼虽瞎,心却敞亮无比,按我说,客官这八字根本子无虚有。”

念慈问:“先生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