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念慈只是无由来的迅疾反应,将那飞来之物快脚踢出后,才道是竹台上所玩的蹴鞠,必是台上之人不小心将球一脚踢向念慈,而念慈这一脚恰好暴lou了甚好的反应与脚法,引得众人爆出好一声喝彩,台上飘然跃下一名翩翩公子,上前来邀约念慈上台玩一把,念慈正是怔忡着,妙心以肩抵住念慈,凑近念慈耳旁道:“去玩一把,来到京都可不曾好好玩过一场呢!”

却正是此时,那公子将球踢给了念慈,念慈不禁接起,又见他甚至是彬彬有礼作了请,念慈无法,只得随那公子跃上台去,众人一见强手上台,便又是拍掌喝彩,先前四人的对孪,那三人皆退下,台上只余念慈与那公子。

那公子笑指念慈身后一处道:“将球互攻入对方鞠室,数量多者为胜。”念慈便见这竹台虽则不大,却是好不牢固,恰够数几人跳跃跑动之用,且竹台两端皆各有一个竹编的筐,便是那公子所说的鞠室,将球踢入对方鞠室,一球便记一分,多分胜出。

只听得台下一记响锣敲起,彩球凭空而抛,那公子即时身形立动,如拖兔般扑向彩球,念慈还未看清,球已在那公子脚下左奔右突,时而鹞子翻身,时而凌空腾起扫射,不到半柱香功夫,那公子已然攻入两球,念慈直是气喘吁吁,晶汗渐湿,公子将那彩球踏于脚下,双手交抱,只是研究般的眼光看着念慈,笑道:“公子,踢球不允许分神,可得集中精力,看好了!”说罢,便又是轻勾起那彩球,只见球体在半空中旋转不己,那公子抬起脚,念慈看在眼里,只怕他又将来个劲射了,念慈足尖轻点,那身子如燕子般灵灵巧巧,跃至半空,将那彩球以膝轻碰,又将球顶起,再便是旋身一踢……

台下群情沸然,妙心也嘶喊着:“加油!踢他!念慈快,踢他!”

念慈那身如巧燕的反击,一个雁归巢的脚法让那公子甚是惊讶,只觉此人身段柔软轻盈,似怀有轻功般,而那彩球滚落他脚下,便如生了魔力般直往自己的鞠室射去。那公子便是料想方才轻松拿下两球,不过是对方并不曾入戏来。而现在,真正的对孪开始了。

念慈一试额上的汗,两眼紧盯那公子的双脚,却见他双脚迅捷无伦,身影极是矫健,快如空中一道黑影划过,那彩球便如流星般飞向念慈的鞠室。而念慈自是不甘心,白衣身子只是轻旋半转,长腿一记便将那球踢顶了回去,又是一个斜cha花,场下直是爆出阵阵喝彩,那公子也不禁为念慈的脚法暗自叫好,两人可谓进退有度,脚法了得,身手皆是敏捷,而那公子胜便胜在身形魁梧,较之瘦小的念慈便是无形般的泰山压顶,而念慈不输他的是身法伶俐有致,迅疾无双,数次愣是将彩球由公子脚下抢夺而去。

台下众人只觉眼花缭乱,那黑白影子交错重叠、腾挪进退,双方你来我往,精彩纷呈,直是被那转乾坤、风摆荷、佛顶珠、双肩背月等一套解数惹得目不暇接。妙心更是拍手喊叫,只恨不得现身台上参与抢夺。

众人正是看得神不守舍的当口,却忽的见那白衣公子脚下一绊,便向台下飞坠而去,如此突兀,直是令人反应不及,说时迟那时快,那身形魁梧的灰衣公子却同时朝台下跃来,又伸出双手将那跌落的白衣公子稳当接住。两人同时落于台下。好是虚惊一场。

那公子却刹时怔忡,怀中白衣公子,那腰肢竟柔软无骨般纤细,盈盈一握,而手中握住的他的手,又是柔嫩暧润,且看他两颊,已渐晕绯霞,粉若初桃,一刹间,如此温香暧玉抱满怀,他似明白了什么。而白衣公子忙是推开他,面容起了粉红,直是窘态,笑道:“感谢公子相救!”

那公子仍是怔忡着直盯着他看,白衣下的身形瘦巧,若非方才一抱,岂知这副衣裳下的是雌是雄?而念慈怯意抬眼看他,只觉那双眸眼似在何处相见过,电光火石那一闪,原来!原来正是那日街头险险被一匹烈马所伤的那位骑马公子!

妙心见状,忙是上得前来不迭地问道:“严辞,可曾伤着哪里了?伤着了没有?”

那公子意味深长地念道:“严辞,严辞,严公子却是何处姓严?”

念慈本就因着他炽烈的眼眸而羞赧至极,如今听他这一问,却不免乱了手脚,支支吾吾了会,方才想到,便道:“我们兄弟二人原本是逃难来到京都的。”

那公子却是不可置信般的一笑,原本刚毅之脸因那一笑却透出无限活力,那力量如是魔力,紧紧抓住人心,念慈不由心头一紧。

那公子却问:“是何处逃难而来的呢?”

正恰在此时,渐散的人群里挤来两人,那两人唤道:“宝爷,宝爷……”

念慈不由大喜,紧急关头来了人,便是救人于危难之时,便拿眼瞧那唤宝爷的人,这不瞧不要紧,而一瞧却是将念慈与妙心两人吓得手脚俱软,果然是冤家路窄,那拂开人群而来的两人分明就是小候爷与赵九!

念慈忙是对那公子作了一揖道:“公子,在下有要务在身,后会有期!”说罢便要拉着妙心转身而去,而不料却是那小候爷眼尖,忙是唤住道:“公子请留步!”

念慈不由暗道糟糕,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得僵立在当下不得动弹,小候爷上前来笑道:“方才公子与宝爷那一场却是难得令人大开眼界!不料公子如此精通足下功夫,若有来日,还须讨教一番才是。”

那被唤宝爷的公子笑道:“小候爷最是迷蹴鞠,上次输我的那场可何时赢回来?”

小候爷被那宝爷一说,便又看向宝爷,笑道:“宝爷自是好脚法,在下岂敢相提并论的。”

这两人自顾说,念慈两人只是微垂首而立,却是不知要将如何处置,念慈不由心下念起那匹赤电之马来,如今已怕被小候爷早丢弃荒野了吧?倒是丢弃了好,若还未丢弃,便时时记着,万一某日忽地认出人来,岂不是坏事一桩?如此一想,便又是一阵紧张,待望向妙心,却见妙心已是紧张得直是冒汗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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