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为庆爱女出嫁,特意请了京都着名的戏班子前来庆贺,也自是请了不少邻里亲戚,原本悄无声息筹备的婚事直至当日方才派出声响来,这一举动直是令人意外不己,均令人猜疑,这容老爷为何在极品斋查没之时还这般大张其鼓铺办小女婚事?

容老爷当自有打算,至所以此前一直封闭消息,也便是为防那韦相子当了程咬金来破坏了容小姐与严公子的大喜之日,直待了二人拜了天地后,那韦相子也自是无可奈何了。

鞭炮一响,喇叭乐声随之而起,昔日门前车马稀的极品斋却人声喧嚣,好不热闹,内堂又搭起戏台,一个油彩满面的妇人正在台上甩了水袖,咦咦呀呀地吟唱着一曲花好月圆的辞调。

高堂上端坐的容老爷此时笑容可掬,眼见新人被引领到堂前,此时声乐歌唱俱是停下,只听得主事高嗓亮堂堂地嚷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众人皆是喝彩与拍掌,爱女容芷儿被喜娘牵入洞房内,那新婿虽则瘦削了些,但一身喜服披身,英气逼人,容老爷笑得自是合不拢嘴,如此良缘天作,他即便是死,也大可瞑目了!

待坐定下来,花梨木的大圆桌上一色俱是佳肴,底下有仆妇流水似地不断送上菜来,先是一道莲子甜枣,再是水晶鹅,又是顿烂蹄子,烧鸭诸菜,杏酪鸭子粥、燕窝扣丝汤,又是茯苓糕、山药糕、枣子糕、松子糕以及各样精细茶食十五六碟摆了一桌。容老爷与新人喜服的念慈不稍停地敬酒,直是喝得面红耳赤,喜娘方才将新郎送入洞房中,众人喧闹声起,容老爷将这千金一刻留待予新人,亲将意欲闹洞房的众人赶回酒桌。

台下台上俱是闹成一片,众人只见那台上唱曲的女子唱罢了花好月圆,竟款款步下台来,端了酒杯,亲敬了容老爷一杯,那袅袅姿态,姣服极丽,一张玉颜粉妆玉琢的,眉心正中,点的一点赤红的胭脂。衬着一脸的粉白黛青,就如那雪后红梅,绛红欲滴,倍觉此人妖媚无端。容老爷大笑着将杯酒饮得滴酒不剩,旁站之人见罢,皆是道容老爷如今正是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之时。

妙心坐定桌上,只自顾自端起枣子糕塞满嘴巴,又与同桌食客豪饮了一坛重莲酒,正是酣畅淋漓之际,那坛子竟不觉间见了底,妙心抱了坛子便四下里寻二水要酒水,不料一脚踏进厨房,只见那二水正坐在槛边不发一言,妙心微有了些醉意,对那二水道:“二水,酒……酒呢?没酒喝了!”

二水置若罔闻,只是神情呆滞,妙心不由看了两眼二水,才觉这二水神色不对,遂又摇了摇那二水,二水这才惊觉醒悟过来,只见他竟双目熬得通红,妙心不知缘故,笑嘻嘻将空坛子塞给二水,二水瞪了她一眼,却也只得乖乖动身打酒去。

却说那念慈女扮男装成了容芷儿的新郎官,被送进了新房,容芷儿早将头盖xian落,这同性之婚实在荒唐。念慈被灌了不少重莲酒,直是熏熏然,容芷儿正用喜帕试泪,见了念慈,也是知如何处置,忙是端来梅汤与念慈喝下解酒,念慈见状,虽则头昏脑胀得紧,也忙是道谢喝下那梅汤。

一碗梅汤饮尽,念慈清醒几许,见那容芷儿并不见半点喜容,反倒戚戚然的模样,念慈便打趣道:“容小姐大约是嫁我嫁得委屈,哪知我也娶容小姐娶得委屈呢?!”

容芷儿不禁扑地一声笑出来,她看了看面前的新郎,只见她已除下新郎缨帽,若非一身男儿粗衣糙布的,实则这女子生得面如莲萼,唇似含桃,月貌仙姿,且又剑胆琴心,自是世间难是的奇女子,容芷儿笑了道:“想来你我也是奇缘,居然结了夫妻,只不知谁作夫谁作妻呢?!”

容芷儿那自是戏谑之言,念慈扶桌叹道:“容小姐今日嫁我,已经天下皆知之事了,只是躲过今日后,他日你又如何再婚配呢?”

容芷儿一笑,上前来扶着念慈坐下,道:“如果不为避那韦相子,也便没有这般下策,我此生今后,也再无其他寄望,只想携了爹爹乡下守残生而过了。”话语间好不凄怆。

念慈问道:“我一个外人眼见极品斋就此倒下也都倍感可惜,容老爷与小姐便甘心放弃了么?”

容芷儿叹喟道:“如今又何敢奢求什么呢?退隐京都,守一块田园,东采篱菊,西濯溪涧,便是最好的归宿了。”顿了顿,又道:“只想爹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能不怪罪你我,也便是我此刻最大的心愿了!”

念慈只听得这容芷儿好不伤感,也便料到容芷儿的打算,若是避过这一劫,她将携爹爹退隐田园,避世而居了。

洞房喜烛火苗尚跳动不己,香案上一列陈着百合槟榔等物,一对新人却在对着喜烛一嗟一叹。

怔忪间,念慈忽念起一人来,她留意此人已久,已看出他对容小姐的爱慕之情,只怕是容小姐的身份是碍于两人间的蕃篱鸿沟,若果能成,倒是一件尚是两全其美之事了!

念慈正念想着,忽闻门外一阵喧哗,再细听,台上的戏文顿然停下,有人在堂上高声嚷叫,说些什么又听得不甚清晰,容芷儿也听得这吵闹,正欲起身打开门出去瞧个详细,却被念慈一手按住,只见念慈道:“不用出去,这不过是闹场子的来了,我早便料想到了,他若果不出现,方才是奇怪了,如今出现,嘿嘿,却是迟了一步了!”

容芷儿听得如坠云雾:“是谁来闹场子来了?”

念慈却一面拖去新郎喜服,一面道:“这些呆会再议,你我先赶紧上床歇息要紧!”

容芷儿听得好不羞恨,这门外有人来闹场子,而念慈居然要拖衣歇息?!容芷儿不禁气恼了道:“有人来闹场子,如何能袖手旁观?这院子如今还是我容氏门下的产业呢!”

念慈道:“他们便是要来闯洞房的,若不做出歇息的样子来,岂不是让他们识穿了?”

容芷儿听得半信半疑,是谁胆敢要来闯洞房坏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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