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见范耿由偏殿的方向出来,又往宫外走去,念慈出不了房间,只得暗自焦急,那范耿是皇宫禁卫军统领,他收到自己的玉佩应找来才是,而他却按兵不动,念慈不禁思虑万千,王爷在十多年前,正是不防皇上的禁卫军方才败阵,而此次王爷不知以何方法软禁了皇上,那么这范耿,和他旗下的禁卫军精骑莫非也被王爷制住了不成?

念慈打开雕花房门,门口便有守卫上前来问道:“公主,请问有何吩咐?”

念慈夺门欲去:“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守卫的兵士却拦住念慈道:“公主,没有王爷之命,你不能出去,公主,请恕小的越礼冒犯了!”

念慈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本公主今天就要出这个门,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兵士跪在念慈跟前苦着脸说道:“公主,小的断是不敢将公主怎么样,只是公主若出了这个门,小的一家性命不保,还望公主恕小的死罪!”

念慈恨恨地跺脚,这个荣王爷果真狠毒,出此一招,只得回到房中去,念慈仔细一想,若要阻止荣王爷谋反,还需一个快字,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只是皇上被软禁,现在自己也是被软禁在后宫偏殿,吃喝皆由外送入,无法离开一步,更不稍提出宫联络。

正想着,宫女将膳食送来。 朱漆的食盒,膳品上好,热汽腾腾,那宫女放下膳食,正要离去,念慈唤住宫女,问她道:“以往昊寿宫地诗碧现在在宫中何处?”

宫女施礼后回答道:“回公主话。 诗碧已被贬到浣衣处每日洗宫中衣物。 ”

念慈暗道正好,便取来一件衣物让那宫女送去浣衣处。 宫女出得房外,那兵士便检查宫女手中物什,见并无异样,方才放行,念慈见状,便暗自心中打定主意。

宫女本是一日三餐如常送来膳食,而念慈却忽地要加膳量。 一日送五次,而次次皆有衣物要送去浣衣,见并无异样,那兵士也便不再检查。 念慈将衣裙撕成碎布,簿绢上以蝇头正楷上书写,将事务简要说明,便将那绢丝折叠妥当,再缝入换洗衣物的旮旯中去。 又特别交待让宫女交给诗碧洗干净。 其他宫女浣洗的衣物都不满意,唯独诗碧洗得干净。

诗碧聪慧过人,自然听出宫女所传之话中的弦外之音,将念慈的衣物另外再洗,拆开衣物边角,果然有一封书信。 诗碧当初随太子爷念书,也识得字,看罢念慈的书信,诗碧不禁大惊,宫中已乱成如此地步,虽自己被贬摘,而念慈恩情自然不忘,诗碧将书信藏好,趁出宫时将那信件密封好,再花了银两由镖局押送目的地。

远风将军自然不曾接到当日念慈留在那户农家中地信件。 而后来由镖局押送来的信件却让远风将军大吃一惊。 京都内乱?罪臣谋反?远风将军不动声色,暗中部署兵力。 调兵遣将。

另一方面地郭行前往翼州城,流民滞留,郭行一番义正严辞,便鼓动了大批流民往京都城方向涌去。

皇宫中的荣王爷听兵士来报,说是大批翼州城流民往京都涌来,是否要派兵将他们驱散,王爷转念一想,这其实是大好时机,流民可作屏障,是可利用的外力,便对那兵士道,不妨让他们都进来,大开城门!

城门一放,数十万流民涌入,禁卫军都统范耿忙派兵把持皇宫安全,眼见初五之日即将来临,荣王爷不禁暗暗攒足了劲要在那日一鸣惊人。

是夜,一条黑影悄无声息潜入后宫偏殿,只是宫殿甚多,黑影只好逐个宫殿寻去。

福公公端着尿盆,一手捂着肚皮,吭哧着走出来,宵禁后兵士经一柱香功夫便会巡夜,福公公趁巡夜的兵士不曾来,忙碎步小跑着将尿盆端向后院,跑得快了些,胸腹处的伤又隐隐作痛,情不自禁令他哼哼起来。

听风斋后院偏角是解手处,此时听风斋阁楼上已燃起一豆黄火,那道黑影便一跃而上,如黑蝙蝠一般飞向听风斋窗台。

弘宣帝正欲昏沉沉,似睡半醒间,方才福公公服侍他解手,此时已经端了尿盆去倒,忽觉一扇窗门如洞开,夜风习习而入,他不禁又咳起几起,抬手要去xian帐帘子,只却有气无力,只得问道:“小福子,你回来了吗?”

木质地板吱吱地响,正是有人行近的声响,弘宣帝不由一惊。 风高月黑,此时来的还能有谁?只是荣宣还未将玉玺夺去,就算软禁,甚至杀了他又如何,玉玺不在手,如何登基即位?

弘宣帝喝问道:“是谁?这么鬼鬼祟祟?”只是被荣王爷落了药而致病地弘宣帝此时的话语也是沙哑无力,并不可威慑他人的作用。

他看着帘后,一道黑影闪过,又一道黑影飞来,碰咚几声,便听见一声闷响,似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黑影将帐帘xian开,弘宣帝只见来人扯下面罩,lou出可人的面容来。

弘宣帝不禁失声,喃喃着,喉中咕嘟着说不出一句话。 来人扯去扎头的黑布,一头青丝倾泄而下,这不是念慈是谁?

念慈扶起弘宣帝,轻声唤道:“父皇!我来迟了!”

弘宣帝满眶热泪,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不见她,谁想她竟在此时出现眼前,只是这般境况,她必定历经千万险阻方才来到他的跟前的罢?未语泪先流,念慈微笑道:“方才地黑衣人唯恐是来害人的,父皇,你快随我去吧,我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王爷便无法得逞谋乱的jian计。 ”

弘宣帝失声点头,又忙哆嗦着手,爬向床后,xian开帘子,他朝里指了指,念慈见状,便将那墙敲了敲,却是空洞的回响,是空的?念慈小心将那砖块取出,果不其然,外lou出一角明黄地绢巾,念慈将其取出,却是一个包扎得四四方方的包裹,不及细问什么,只怕被王爷的人马发现蛛丝马迹,念慈便将那包裹紧紧捆在身上,又将墙砖恢复原状,便扶着弘宣帝下得床来。

两人正要走出那房间,只听得房间外有吭哧吭哧的声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