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耿将玉佩递给王爷,甚是不解问道:“王爷,这块玉佩是公主捎给末将的,只是不知公主何意……”

荣王爷接过玉佩,那翠绿凝滴,碧色中雕琢游龙惊凤,这块玉佩正是当初先皇所赐,不用想,这块玉佩是皇上给了宁蕖,宁蕖又给了念慈的。 荣王爷紧紧将这玉佩握在手心,那冰凉而坚硬件的玉块如若当时手中的剑柄一般,从未有如此真实之感,当时,他一怒为红颜,意外得知宁蕖所生的孩子并非自己的骨肉,而是皇上的,他拔出剑,呼拥精兵一举破入皇宫,然而万万不曾想到皇上早已有了准备,就等自己动作,才有了落狱的罪名。

而这一切,竟又是宁蕖告的密!

荣王爷收回神思,对那范耿道:“范统领,现在公主刚由突劂赶回来,服侍皇上,若有何事本王自会去处置清楚,范统领不必劳心了。 ”说罢,顿了顿,又说道:“对了,皇上如今病卧床榻,所有事务你交给本王即可,本王命你在下月初五备军之事可准备妥当?”

范耿作揖道:“王爷请放心,末将已备好一切只听王爷调遣!且皇上授权于王爷,听命王爷即是听命于皇上,末将誓死遵从!”

荣王爷微然一笑道:“很好!”

待范耿一走,荣王爷抑不住得意地笑,禁卫军八万精兵如今都听从了自己调遣,又有魏政行侄儿在朝中的相帮。 虽魏大人已死,而他地侄儿魏寒正要为魏政行之死报仇,与王爷联手正是常理之中的事,荣王爷不禁信步往听风斋后楼走去。

福公公打开朱漆小门,一见是荣王爷,情不自禁面色一变,忙拜道:“参见王爷!”

荣王爷目空一切。 只是慢条斯理了问道:“福公公,皇兄可好?”

福公公揖着道:“回王爷。 皇上今日仍是老模样,整日昏沉沉,缠绵床榻。 ”

荣王爷笑道:“快带本王去瞧瞧。 ”福公公忙不迭地在前面带路。

这听风斋不过是以前皇宫中关禁闭所在,凡下人有言语过失之处,掌嘴之后便可打发至听风斋幽闭面壁,听风吟而清心思过,所以命名为听风斋。 只是自弘宣帝即位。 听风斋便荒置,只是后宫置放杂物之处,这是偏殿的死角,与雕龙画凤的皇宫相毗,只不过是毫不起眼的阁楼罢了,平素鲜少有人前来。

听风斋已然破落了,福公公小心翼翼攀上那木质吱吱的楼梯,上到三楼处。 那杂物仍是蛛丝处处,灰尘覆地,只是窄小的木**如今躺着弘宣帝。

福公公隔着帐帘,低声唤道:“皇上!王爷来了!”

帐内没有动静,荣王爷打量四周,不禁哈哈一笑:“听风斋还是本王小时候来玩过。 想不到如今还能有用,皇兄,本王来看你来了!”

帐中传来数声沙哑地咳嗽。 福公公忙由案上端来汤水,想要xian开帐帘,荣王爷由福公公手中夺过那碗汤水,低头闻了闻,说道:“福公公,这是什么汤水?”

福公公只好如实回答:“这是御医开的中药,圣上体虚,所以吃这味中药可以扶元补虚。 ”

荣王爷便端着那碗汤水xian开帐帘。 弘宣帝面容灰败。 正双目紧闭躺在**,身上盖地被子是绫罗锦被。 不再是往日龙**绣金龙金凤的龙被。

荣王爷笑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不堪一击?哦,本王想起来了,你一定是喝不惯这样的汤水吧?”说完便将手中的那碗汤水倒在地上,一旁的福公公吓得满身簌簌而抖,跪地求道:“王爷,皇上如今便指望这药,王爷……王爷万不可呀……”

荣王爷回头见福公公那般模样,不禁抬脚便是一踹,直夺福公公胸窝处,那福公公被踢出伏地不起。 王爷骂道:“什么狗奴才,这儿还轮得到你说话的份?”说罢,又回过头来,只见弘宣帝已经睁开眼,只是眼神飘忽无神,口中喃喃了道:“荣……宣……”

荣王爷笑道:“皇兄,你看看你,你依然是这样的不拿我入眼!福公公一个下人本王还比不过么?怎地方才本王叫你你愣是不理本王呢?”

弘宣帝有气无力道:“荣……宣……你有什么……便冲着朕来,何必为难那些下人?”

荣王爷凑近弘宣帝,盯着他的双眼,面容不禁抽搐,恶狠狠地说道:“错!本王就是要拿这些奴才出气!不然本王委屈了十多年的冤情可怎么好发泄?你嘛,留着本王现在还有用处,到底还是兄弟一场,本王便给你一个活路,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听风斋本王看不错,你便乖乖地呆在此处,若许你还可以活着看见本王登基的那一天!”

弘宣帝叹道:“你……你还是……这样的争强好胜!”

荣王爷仰天大笑:“哈哈哈,皇兄,你夺走了宁蕖,又坐拥江山几十年,难道还不够么?你还不够争强好胜么?!你把属于本王的一切都夺走了!本王今日只是取回自己应得的,难道还有错么?”荣王爷愤激而起,一把抓起弘宣帝的手道:“皇兄,风水轮流转呀,母后不让我死,这就是天意,天意要让本王替代你做君临天下地帝王!你看看,你夺走了我的宁蕖,朝中魏大人不是也**了你的妃子,珍腴公主本是本王与宁蕖的女儿,可却是你造下的造孽,太子宝熙便是对你的惩罚,风水轮流呀!皇兄,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死呢!你死了,如何体会我十多年如一日地在那废弃地行宫软禁的心情?你要体会我所体会的一切,这才是最公平的呀!”

弘宣帝眼中流lou悲痛之情,往昔那两个男孩儿与一个女孩儿在后花园玩耍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童稚的嬉笑声恍若仍在耳际萦绕,而那天真的孩子今日已成不共戴天的仇敌,只恨不得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冤家!

荣王爷仍在哈哈大笑:“皇上,怎么,你伤心了?如今四面楚歌你才感到世事无常?哈哈哈,皇上,本王那么绝望都挺过来了,你就不能忍受这种人生绝境的痛苦么?”荣王爷一面狂笑,一面向楼下走去,他甚是满意,皇上这般地境况,不待多时便可按他地心愿达到目的。

临了,荣王爷回头看了看那伏地不起地福公公,道:“福公公,记得每晚让皇上喝本王给你的药丸,若不好好服侍皇上,仔细你全家的性命!”

福公公忙不迭地捂痛应声:“王爷……王爷放心!”

荣王爷志得意满地下去那阁楼,听风斋真是残破了,三十多年过去,这里在三十多年前还是藏书之地,时常兄弟二人与宁蕖跑来玩耍,太傅捉逃学的三个孩子便常常在此处捉个现,如今一晃,那童稚的孩子便已是一头灰白雪霜了。

荣王爷一眯眼,胸中纳一口气,大器晚成也不算晚,总算是有了扬眉吐气之时,他要让天下之人看见,他,才是中原问鼎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