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行狐疑问道:“公主病危?”此事自然值得怀疑,荣王爷虽是身份不比当年,但暗中在朝野与世间各树朋党,且势力不弱,郭行不过是江湖中人,拿人钱财也便替人行事,不亲见公主,如何能轻信这个女子?

念慈见郭行并不轻易相信,只得掏出公主信物,呈在郭行面前,说道:“此物是皇上赐给公主的,你们看看,是皇家之物吧?公主授命让我替她去见王爷,若是拖延了时间,谁担当后果?”

郭行看念慈手中玉佩,碧色浓绿,自然是上等货色,只是郭行乃是江湖中人,他如何懂得什么皇宫之物,只听念慈所说条条在理,便回头对那二人低声说了什么,方才对念慈道:“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你便随我们去,王爷正在宫里候着我们的佳音。 ”

念慈与他们一同上路,待入了观沙岭,走出了敕川草原,那熟悉的营垒仍在,仿佛可听远风将军操练兵士的声响,远风将军是皇上驻军边境的重兵,他世代效忠于朝廷,满门忠烈,只是北关军大队人马驻守边关,若是王爷发动谋乱,他们由观沙岭赶回京都也需半个月时间,大军援京都城中禁卫军护驾,这一点王爷不笨,他自然会速战速决,反了朝纲,夺下玉玺,到时龙椅上一坐,纵然远风将军他们赶回京城,也已回天乏力了。

念慈如此一想,不禁暗自谋划对付王爷的计策来。

郭行见日色已晚。 便在观沙岭附近地村民处求宿,待次日一早,又要赶路,念慈将备好的书信搁在那户农家的炕头,若无意外,这农家的妇人会在收拾的时候发现它,当然她可能并不认字。 但她必会找老先生读信,当他们读信后便会将这封信送往远风将军营中去。 只要远风将军接到这封信,那么一切就可运筹帷幄!

途中,念慈见昨日随郭行同行的本是两个人,如今却少了一个,念慈便问那郭行道:“喂,大侠,昨日的那个小兄弟呢?”

郭行在前头带路。 听到念慈如此发问,回过头来冷哼一声:“我派他前往突劂去刺探公主地消息了!”

念慈不禁一怔,继而叫道:“喂,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自个去京都了!”说罢,便要跳下马来。

郭行一见,忙阻止道:“你一个玉佩就要让我们相信你是公主所派?如果不是,我可怎么交差?快快坐好了。 我们还有大半的路程要赶!”

念慈自然不依,道:“如果我不是,那你们现在带我回京都干嘛?”

郭行道:“如果回到京都发现你是冒认地,就将你抓起来!投入大牢,永世不得翻身!”

念慈佯装害怕,继而又笑道:“大侠。 你可真笨,你派去的小兄弟岂能轻易就进入突劂的领土?你也太小看突劂人了!”

郭行不为所动,道:“我们兄弟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客,他自会有他的办法。 ”

念慈白了一眼那个郭行:“好罢,就看看你的小兄弟能有多大的能奈,突劂有号称雄鹰地大军,只怕他还没有kao近扎喀就被消灭了,你这个做兄弟可真不仗义!”

郭行一听,早已怒目圆瞪,另一个人问郭行道:“大哥。 让二哥独自去我也觉得似不妥当。 万一……”

“放屁!老二是什么人物?江湖人称鬼影手,什么雄鹰大军。 鬼影手一出,就是雄鸡之军了!”郭行怒喝道。 “三弟,你放心,老二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赶回去复命,顾不得许多了。 ”

念慈一听,这个郭行倒是有些意思,不妨可以将他归降过来为朝廷所用。

三人一面赶路,一面闲扯着聊着,那郭行并不善言谈,一路只是念慈一人在自说自话。 念慈有意激那郭行,说道:“大侠原来与王爷一直都是私通的呀?只是王爷如今可是国家罪臣,你与王爷私通,就不怕人头落地?”

郭行吡牙,道:“王爷是一心为国的忠臣,话说你是帮王爷的呢还是反王爷的?”

念慈道:“我当然是帮王爷的了,只是帮王爷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呢,大侠,你肯冒如此大风险帮王爷做事,可见你对王爷的忠心十分可嘉!”

郭行一撇嘴,道:“这个还用你说?”

念慈道:“我虽是帮王爷,但我只是奉了公主之命前去京都……”念慈见郭行并无意于自己地话,只得发发狠,说出些劲道的话来方才能刺激他了,念慈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只是王爷要推翻当今皇上,天下百姓可就遭殃了,内乱一起,多少人流离失所,真是残忍啊……”

郭行冷哼了一声道:“昏君不推翻才是让他断续祸害天下百姓呢!”

念慈听罢,果然,这个郭行是有缘由方才走上王爷的同道的,趁热打铁,念慈问道:“昏君?此话怎讲?天下此时还是太平盛世,若是昏君,怎么有如此昌明的江山?”

郭行怒道:“我说你到底是帮王爷的还是干什么地?怎么替那昏君说话?翼州城百姓多少因为蝗灾而交不出皇粮被官府杀了全家的?你知不知道?官府不但不减轻赋税,还加税,如此猛虎苛政,谁不反他?我们要重立新的天子,重建为民说话的朝廷!”

翼州城?念慈听罢那郭行如此一说,想必自己身在突劂的半年中,中原确实发生太多变故!念慈忙问道:“地方官府如此做作,大可上报朝廷啊,翼州城百姓怎么不参照上次凉州府的事件?凉州府流民上京告御状,皇上得知此事后就立即处理了凉州地方官员!”

郭行冷笑道:“翼州城的百姓不是不曾上京,只是抗粮抗税的百姓都被落狱的落狱,杀的杀,他们怕了,就流窜各地落为流寇,各地方官吏都以捕杀他们而上报朝廷为荣,杀地多地竟有奖励,如此朝廷,如此昏君,能不反么?”

念慈吃惊问道:“你就是从翼州城来的?”

郭行面容阴冷,并不回答,只顾一路赶去。

念慈暗暗焦急,父皇怎么会如此糊涂?但父皇绝对不是郭行口中所说地昏君,但按说如此大的事件,朝廷不会罔顾,父皇更不会视若无睹才对,究竟朝中发生何事?父皇难道对翼州城之事毫不知情?念慈此时已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恨不得双胁生翅,生生地飞回京都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