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晴好的天气,墨云转眼被无形大手xian来,一时间忽然风起云涌,闷雷滚滚,天际如若酝酿着一场滔天巨浪要泼天而降。

念慈见状,伸出玉手红袖,将一碗清水搁于檐下,不时便见清水颤动起涟漪,战旗此时猎猎向北,阿索巴图整顿罢雄师,只见念慈一时看向那碗水,一时又看向天际,不禁心疼了道:“爱玛,这战场之地你本不该呆的地方,只怕刀光剑影会伤了你,不如你还是回扎喀去吧!”

念慈苦笑,道:“这里,尚且还能遥望中原的楼台燕阁的影子。 ”听罢念慈如此说来,阿索巴图心中猛地抽紧,咬咬牙,便转头而去。 她究竟还是牵念着她的中原!

不时,狂风大作之下那豆大的雨点便由天砸下,越来越猛,仿佛那雨势是一条条韧鞭抽向努特艾里。 阿索巴图在战台上观望,只见天地一般白茫茫,这场雨水将是润泽大草原的及时之雨,而此刻却是阿索巴图防敌的最大障碍,阿索巴图丝毫不敢懈怠,自上次睿洛竟潜入后方而毫无察觉后,阿索巴图便严重认识防线的松懈,加强之余自己更常上哨位督察。

而雨声轰隆,伴有雷声滚滚,势如千军万马,阿索巴图并看不清前方状况,直是好不焦急,格日勒此时登上战台,急道:“阿索巴图,王妃说睿洛大军进发了,让我们好生备战!”阿索巴图暗自吃惊,也顾不得许多。 吩咐格日勒将兵士各就各位,待一见睿洛军便神弩先行,再以精骑随后,最后就是步兵压阵。

格日勒刚吩咐就位,果然便见前方黑压压一片,那些一身铠甲的睿洛军同样是神弩营为先军,将优势距离拉开。 只是雨势如此大,羽箭地威力便大大削弱。 几乎射程折半又折半,而阿索巴图见状,忙命格日勒精骑先行,三万精骑鸣鼓声中齐刷刷射向迎面而来的睿洛军,犹如精准的巨弩,直cha敌军大营。

弓箭营只kao远距离夺胜,而大雨将弓箭威力削减。 那么这样的弓箭营也只是徒有羽箭而并无多少杀伤力的兵士而已,一阵功夫,那睿洛的弓箭手便一个个不堪一击地倒地不起,鲜血瞬时洒然草原,马嘶人叫,惨状不可一睹。

阿索巴图不禁笑起来,凤目微眯,出师便首告捷报。 这样便大大激励军心,他回头对战台下备战的步兵道:“将士们,敌军地弓箭营已经被我们一捣击毁了,接下来便看你们的了!”

雨中地兵士大声吼应,“吉拉玛!吉拉玛!”

格日勒一旁不免笑道:“阿索巴图,好样的!看来这睿洛大军已经被我们拖得差不多了。 那睿洛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战事快半年了,我看他们撑不了多久了!”说罢,两人不禁大笑起来。

“你们太轻敌了!”念慈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不禁回过头去,只见念慈手捧着一碗清水袅娜立在他们身后。

格日勒不禁奇问道:“我们首战便让睿洛的弓箭营惨败,可见他们实力已经大不如前!王妃怎么说我们轻敌?”

念慈指向那前方,有条不稳地道:“你们看看前方,弓箭营一般有多少兵士?少则也有八千至一万吧,而前面血水迅速便冲没了。 可见这只是引我大军出动的牺牲的诱饵。 睿洛此人狡猾多端,岂会在大雨中以弓箭为先行?他这一招不过是引蛇出洞。 再以吞噬被引上钩地猎物罢了!”

阿索巴图不禁大惊,忙奔向战台旁的战鼓楼,一把夺下击鼓兵士手中的鼓捶,拼命鸣金收兵,但愿这些精骑听到鼓声能赶得及回营。

战鼓急促,激昂,如若天际雷动,声闻百里,正杀得痛快的精骑忽闻收兵鼓,不禁好生奇怪,此时直捣睿洛箭营,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而又听得鼓声擂而不停,奈何鼓声即是军命,率精骑出击的度力副将唯有一扬手中帅旗,帅旗在雨水打湿,即便如此,兵士们也认得这象征雄鹰之翅的旗帜,只见帅旗以示收兵,兵士们便一勒手中缰绳,抹去脸上血水,调头追随度力回营。

睿洛此时一眯眼晴,鬼潜一旁急燥了道:“将军,这突劂人想跑哩!”

睿洛咧嘴笑了笑,道:“她果然是在营中,这次我势必要拿下!给我追击!”鬼潜领命,好不兴奋,应声便跑去领兵追击。

阿索巴图的精骑正撤回途中,却被一支迅捷无比的精骑拦腰卡断,一时间金戈铮铮,不时战马嘶烈惨叫,此时雨势小了些,度力副将见后面地骑兵被生生扼在埋伏圈中,他并非是那舍兵而逃之辈,一抹脸上汗水雨水交织冲刷的水注,吡着牙喝令道:“速回营部!”逃出的兵士们听命,只得甩头便冲回营垒去,而度力却一夹马肚,手持长戟便冲回那厮杀的阵中,他本是阿索巴图手下的一员猛将,一副膀大腰圆,抡起枪戟来毫不含糊,睿洛精骑瞬即被干去数十个,只是更多的精骑不断涌出来包围住他们,突劂兵士见状,相互护卫,薄弱之处杀出一条生路,硬是拽着度力逃离了埋伏,只是频频回顾地度力仍是身中一箭,负伤而回。

损员近半的精骑给阿索巴图不小的打击,念慈看那地图,此时雨已停,草原正是一片水畦,阿索巴图安置好度力,不禁万分恼恨,不停地来回踱步。 而那一头的睿洛正紧密调度神弩营先机营准备下一轮攻击。

念慈看那碗水又隐约有涟漪泛起,不禁噙眉,对阿索巴图道:“睿洛开始调度兵力了。 ”格日勒冲动道:“阿索巴图,让我格日勒率兵前去,定将睿洛杀回他老家去!”

念慈道:“切不可鲁莽,按我说,不如这样……”

阿索巴图与格日勒听罢,不禁狐疑:“这样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