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洛一路策马,只怕惊动了阿索巴图的雄鹰之军,路上不稍作停留,便回了龟兹边境,一跃下马,便将马车的纱帘一xian,却是空的!

鬼潜立马吼嚷开来,骂道:“他妈的!居然是空车!”

睿洛原本阴沉的脸色此时却一笑,放下那纱帘道:“呵呵,这才是她的风格!如果她乖乖就擒,就不是她了!”

鬼潜问道:“什么她?不就是那突劂储君的王妃么?”

睿洛一挥手道:“鬼潜,立马备战,我要在努特艾里为她上演一场激战,让她看看我睿洛的厉害!其实也并不比她的雄鹰差!”

鬼潜吼声一应,便咚咚地转身而去。

睿洛鹰目一眯,好不桀骜,他喃喃暗道:“还是让突劂人快了一步,本来,你应该是我的!”远方,正是长风穿暮。

格日勒送念慈回了帐营处,转身便要离开,念慈却忽地唤住他,道:“格日勒,你去跟大帅说今晚极可能睿洛会发起突袭,让大帅务必防好!”

格日勒将话带给阿索巴图,阿索巴图摸了摸下巴,道:“他们劫持不成,多半恼羞成怒而发动突袭,格日勒,传我帅命,哨位与平时一样,后营全部加强人手,今晚就是不眠不休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格日勒传下命令,后营兵士全数紧张待命,念慈在帐中听得动静。 出来一看,只见兵士们皆是武装齐整手持器械,列队而立。 念慈不禁摇了摇头,喃喃道:“果然上了睿洛的当!”

阿索巴图正立在她身后,听得她如此说来,不禁一笑,这个小女人难道看穿了睿洛使地什么坏水不成?便问道:“睿洛给了什么当让阿索巴图上?”

念慈一回头。 见是阿索巴图,便上前来道:“阿索巴图。 让你的士兵全都懈下兵器,唱歌喝酒睡大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这样整装待命的样子。 ”

格日勒上前来报备战已妥,只候帅命了,却听得念慈如此一说,不禁急道:“什么?喝酒睡大觉?王妃开什么玩笑?”一旁的阿索巴图想要阻拦这个格日勒。 已是阻拦不及,他只是噼哩啪啦的说完了痛快。

念慈一笑,走了地势较高的缓坡,阿索巴图与格日勒随同走上去,念慈往那西方一指,道:“睿洛绝不会在你最戒备之时进攻突袭,只会在你防不胜防的时候突然一击,而我军兵士上半夜皆是精神百倍地候着他来。 睿洛定然不来,待到下半夜或是凌晨时候,我军兵士已经困乏地时候,才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所以你们现在这样不正上了他地当吗?”

阿索巴图不禁暗自赞叹,格日勒问道:“难道喝酒睡大觉引他们来杀我们不成?”

念慈笑道:“格日勒。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喝酒睡大觉,当然只是作给睿洛看的一场戏,让他以为能下手了,等他一来,你们设好埋伏,岂不是将计就计,反制住了他吗?”

“好!就按爱玛说的去做!”阿索巴图不禁一击掌,格日勒听得念慈如此一说,似也有道理。 便忙奔向各营备好埋伏。 并依念慈所言围着火堆喝酒喝歌。

阿索巴图看着那些兵士喝得不亦乐乎,不禁大笑。 对念慈道:“阿索巴图不愿再与大天朝为敌,就是因为你啊!北关军有了你,等于是如虎添翼,突劂军再如何勇猛,也是不敌你的智慧!爱玛……”阿索巴图说着,便拥向念慈,凑在她的耳际轻语道:“而阿索巴图有了你,天下谁来敢犯?”

阿索巴图话语好是得意,念慈冷冷挣拖他的怀,冷哼了道:“我并非你们战场上地工具!”说罢便走回帐营去,阿索巴图忽见念慈忽变面色,直是摇头笑了喃喃道:“善变的女人!”

睿洛正凝眸望着黑漆漆的前方,心如刀触虫噬,鬼潜上前来,道:“将军,探子来报说突劂在喝酒唱歌,此时不突袭更待何时?”

睿洛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低估她了,在西关时我们吃的一亏,让她烧尽了水兵的船,这一次不可大意,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轻举妄动!”

鬼潜不禁焦急吼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将军,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睿洛扔掉手中泥土,忽地嘴一咧笑道:“她这正是张着嘴正等着我们前去覆没呢!”

鬼潜问道:“鬼潜不怕死!就让我带兵前去杀个痛快!将军,这个女人鬼潜一定夺来献给您!”

睿洛却渗出一丝苦笑:“谁可以得到她?我?突劂雄鹰?还是噬月皇帝?现在看来,都无定数!”

鬼潜不禁奇问道:“将军,噬月使者自来我朝后,皇上便命我们驻扎在此,难道是噬月是想借刀夺人?”

睿洛目光中逼出寒气,道:“朝中之事,我等边关将士如何过问,只能执行皇命!”睿洛却紧紧逼视前方,心中不禁暗道,谁才可以得到你?谁才配?

阿索巴图的兵士们喝酒唱歌到半夜,便又一个个醉倒火堆旁呼呼大睡,阿索巴图在营帐中暗中候着,却并不曾候来睿洛的突袭,格日勒冲进营帐,道:“大帅,王妃方才说睿洛突袭已经不会来了,大可让兵士们好好歇息。 ”

阿索巴图抬起布满血丝地双眼,不禁奇怪万分,格日勒接着说道:“王妃说,此时已经东方发白,若他们突袭必定取快取巧,快则需快马,而努特艾里上空平静非常,所以我军兵士大可放心歇息。 ”

阿索巴图听罢,不禁暗自折服,只得下命全军轮值歇息。望着格日勒出了帐营,阿索巴图随即便前往念慈帐中去。

念慈也并未安眠,只是站在帐外观望天色。 阿索巴图立在她身后良久,她方才开口说道:“睿洛军并不比突劂,kao的是勇猛取胜,睿洛智勇双全,他已经识破了这不过是伪装的陷阱。 ”

阿索巴图始知她同样一夜未眠,心疼了上前扶住她双肩,道:“你回去歇息吧!”

念慈却并不回答她,只自顾说道:“东方朝霞光暗,晚必有雨,雨势助威,睿洛定会在雨夜采取突袭。 ”

阿索巴图望向那渐渐鱼白的东方,果真是一丝朝霞暗合,紫霓灰瑰,绮丽尽染一片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