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风将军说完,顿了顿又道:“西关处驻军是镇远将军,因为龟兹一向为中原附庸,所以西关驻军最少,我远风以妨突劂的军力最为重兵,如若噬月与龟兹发动战争,镇远将军的兵力必定寡不敌众,我远风不能视死不救!”

念慈笑道:“远风将军,你知道我来北军大营是为何吗?便是如你方才所说,以北军增援西军,而镇远将军正押着被撤换的太子宝熙由京都赶回西关的途中,若是龟兹突袭,西军根本无还手之力,所以我方才快马加鞭赶来远风将军的北军之地,望远风将军事不宜,迅速派军前往西关!”

远风将军听罢,甚是欣赏之意,道:“你做得对!现在是争取时间的紧要关头,我决意增援军三万之众,三日之后便启程前往西关军大营!”

参军唐意实却道:“将军,若是派兵前往西关,需上报军情与朝廷,皇上下旨应允了方才是可以用兵符派兵的呀!望将军三思!”

这唐意实所言不无道理,凡派兵用兵皆需皇上亲笔御批准用兵符,方才能用兵,否则,军法重如天,擅用兵符者必斩无疑。

念慈急道:“远风将军,若是等皇上御批准用兵符,想必已经拖得太久,所谓兵贵神速,拖延了时间,西关军恐怕不保!”

唐意实却狠狠瞪了瞪念慈一眼,道:“你是初出草芦。 根本不知轻重,一切自有远风将军裁定!”

一旁的王玄也急道:“将军,严辞所说地不无道理,兵贵神速,将军,不如派我王玄去请旨,王玄定在三日之内将圣上的旨意传到军中!”

远风将军紧紧锁眉:“如今恐怕也必得如此了。 你便由快马驿道而行,连日连夜。 一刻不停,或许还可将圣上的旨意请到!我们如今只能这样争取时间了!王玄,你若三日之内请到了皇上的旨意,首先立你大功一件!”

王玄立起身,正想拔脚而去,唐意实却道了一声:“慢!将军,此事应由我前去合适。 毕竟我才是参军,而王玄是副参军。 ”

王玄不禁一怒,却又不敢作声,远风将军看了一眼唐意实,点头道:“好罢,那你速去速回,务必将我的话传与皇上,如此军情急如火。 不可拖延一刻!若是你完成不了这任务,本将军军法侍候!”

唐意实志得意满,昂首而去。

三人说罢这紧急军情,又见兵士们已经操练得疲乏了,便下命各散歇息,远风将军命人搭起一顶小帐蓬。 又命人取来参军军服,对念慈道:“毕竟你一个女子,身在都是男子的军营里有诸多不便,你便独睡在这小帐蓬里罢,无人相扰,也可清静。 ”念慈接过那身蓝灰的军服,喜不自禁道:“多谢将军!”

念慈回了帐蓬,倒也清爽干净,床铺,书案。 简单至极。 而念慈本来也就身不携包袱,轻松来去自如。 一下子也便喜爱上这顶小小地军帐。

念慈又打来热水,将热水放在水桶中,又将军帐紧紧扎起,这方拖尽衣物,赤条条地跳进水桶中清洗多日来一身朴朴的风尘。 念慈正洗着,忽地听见帐外有人声逼近。

“哎,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小声点小声点!让她听见你就等死吧!小心将军军法处置。 ”

念慈一听,原来是两个想偷看地小兵卒,念慈屏住呼吸,整个身子潜入水桶中,却将两手伸出水面,撩起水珠子便一指暗发劲力激弹而出,那水珠如若暗器般直直飞向那偷看的眼晴。

“哎哟!我的眼晴!”一个兵士不禁叫出声来。

念慈水中暗笑,这滴水珠不可小视,虽看起来轻散的液态罢了,而经过暗力激发,最柔轻的物体也可至人性命,那个兵士必定眼晴剧痛不己,不过只是给他们一个小小教训罢了!

听见两人仓促逃走,念慈这才沐浴干净起身来,待穿戴罢军服,念慈便整装前往将军的营帐去。

远风将军简直不相信方才那满面尘土、灰头土脸、衣裳破烂的女子,这一经清洗,竟出落得如同芙蓉一般清逸非常!若非她一身蓝灰军服,他已辩不出面前之人就是那胸有成竹擂战鼓地女子。

念慈羞赧一笑道:“远风将军,莫不是严辞的脸上还不曾洗干净么?”

远风将军这方惊觉自己已直直盯着她看,直是好不失态,忙是清咳一声,移开了视线,背过身去,遮掩他突如其来怦怦不己的慌乱。 他道:“很好,军中一切事务,你若是不懂得的,便寻那王玄,让他一一教你,还有,你与王玄需准备好三日之后前往西关的军需。 ”

念慈飒爽英姿,双手抱拳了道:“是!”正要迈出将军的大帐外,却见一个小兵慌里慌张来报:“将军,将军,军中一个士兵的眼晴出血不止,正疼得哇哇叫呢!”

素闻远风将军爱兵如子,一听这情况,忙放下手中书籍,随那小兵一同前去视探。 念慈自然知道是什么缘由,只是不能说破,若是说破了,这小兵不但眼晴不保,恐怕连性命也难保。

远风将军进了兵帐,那名兵士正躺在**哀哭不己,直呼痛疼,远风将军不明就里,只得问道:“他的眼晴究竟怎么伤成这样?”

众兵士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应。

远风将军怒喝道:“你们看着自己地兄弟伤成这样,竟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么?!”

念慈见众人皆是羞惭神色,便道:“将军,严辞知道此伤,伤者多为内里出血,只需备下枸杞,研成粉末,调以奶浆,敷三日,眼伤即好。 ”

远风将军听得将信将疑:“内里出血?好端端的怎么内里出血?”

念慈笑道:“士兵们日日辛苦操练,风吹日晒雨淋,如此之下,即便是钢铁之躯也难捱其苦啊!”

念慈一席话听得远风将军心有抱愧,不由触动了道:“是啊!兄弟们都辛苦!你们有的是逃难而投奔了我的名下,有的则是为当兵能免赋税,而让家人能多口饭吃而来投军,你们都辛苦了!命膳食班地兄弟今晚为大伙加伙食!让兄弟们吃饱了好练兵!”

顿时,兵帐里暴出呼啦的喝彩声。 士兵们无不欢欣鼓舞。

那受眼伤的兵士却羞惭得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