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一脚跨上亭台小阶去,黄褂锦衣卫却上前来拦阻道:“休得乱闯。 ”念慈拍去侍卫的阻拦,跳上亭子去。

弘宣皇帝与那男子见是念慈,皆是面带吃惊的表情,念慈开口便道:“皇上,请恕念慈无礼,想必皇上定是知道念慈身世吧?”

一旁的男子面带讽笑,道:“是啊,何不将真相全盘托出?既了了她的心愿,你与她又可以……”

“放肆!你给我住嘴!锦衣卫,将他押下去!”弘宣皇帝怒不可竭。 四名锦衣卫应声前来,将那男子反扣住。

男子却凄然一笑:“呵呵,我已经十多年不曾像今日这般畅快了!原来你竟也会懂得羞耻!原来你也懂得!还以为当年你下手的时候,只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昏君,知道吗?我情愿你是一个昏君,情愿你是!”

“大胆!皇上贵为天子之尊岂可由你这般污辱?锦衣卫,将人押下去!”福公公喝道。

弘宣皇帝却面含痛楚之色,单手一抬:“慢着。 ”锦衣卫松开男子双臂,男子甩甩被锦衣卫押痛的双臂,又恢复一副嘲弄笑意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故技重施,这样也好,天下除了我,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与她之间的秘密了!”男子指向念慈,笑着如是道。

念慈只是听得万分莫名,所有的种种,都似与自己有关,但究竟又是什么。 而所在人都似在刻意隐瞒着她,唯恐她得知真相。

念慈急道:“你们究竟有何事瞒着我?为何不能告诉我?”说罢,抓起石桌上的玉佩与那块肚兜,又道:“这些东西其实你们都知道是皇宫之物地是不是?皇上,上次在江南,你说不知,但神色中念慈已经看出来了。 皇上,您是知道的。 对不对?为何不肯告诉我?”

福公公上前对念慈道:“念慈姑娘,这可是皇上,不得如此无礼!”弘宣皇帝却低声了道:“你让她说罢,事已至此,纸已包不住火。 ”

弘宣皇帝颓然坐在凳子上,凤目微闭,那冠玉无暇的面容却呈现出一丝痛楚。 如陷入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那男子抱臂笑道:“怎么?还是无法启口是不是?用不用我替你说了?”男子话音刚落,却听得这远处太后大声说道:“听说花园处正热闹着?哀家倒想来看看是怎么个热闹法。 ”不多时,太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上了亭子中来。

众人见罢皆跪拜,礼毕平身,太后坐在石凳上问那男子道:“荣儿,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你的行宫去?”太后神色甚是严整。

念慈听罢,不禁暗道,这太后居然唤那男子作荣儿。 莫非,此男子便是皇上的什么人不成?

那男子笑道:“此处如此热闹,我也想来凑凑热闹,那废弃地行宫空无一人,太寂寞了。 哈哈哈!”他笑得虽是得意非凡,而念慈却不知为何竟看得他其实悲痛堪深。

太后喝道:“胡闹!快快给哀家退到一边去!哀家便是见不得如此放肆的人在皇宫里!”太后说罢。 拿眼瞟了瞟念慈,又将目光移至空处,面无表情了道:“弘宣,听说你下令让福公公打了如黛娘娘五十个嘴巴子?”

弘宣皇帝道:“是。 ”福公公见势头不对,忙是跪下道:“太后,请治奴才地罪,奴才愿为皇上承担一切。 ”

太后却道:“既知是奴才,便退到一边去,这里如何轮得到你说话的份?!”福公公听罢,忙是连跪带爬地退在一边:“奴才谨遵太后懿旨。 ”

太后侧了侧头:“如黛娘娘。 进来罢。 让你的夫君看看你现在都被打成什么模样了?!”

众人看去,那如黛娘娘蒙了面纱。 双眼却哭成桃子似的,她提了裙袂步上亭子里来,还未说话,泪又滚滚而落。

太后道:“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现在哀家在此,皇上也在,念慈也在,你若有什么冤屈,大可说出来,哀家替你作主!”

如黛娘娘跪在太后面前哭道:“皇上因为这个民间来的野女子,便命人打了儿臣五十嘴巴子,母后,儿臣未进宫前,在娘家好歹也是燕王的掌上明珠呀,父亲燕王对儿臣从未大声斥过一句,更未曾动过一根手指头,却不料今日皇上为了新欢的民间女子,竟如此对待儿臣,皇上不念儿臣与他地十几年夫妻情份,下手,好狠哪!皇上不但不追究她偷窃之罪,反而严惩了儿臣,儿臣冤屈只有母后才可以得以平清呀!”说罢又是好一阵抹泪。

太后双眉紧噙:“弘宣,可有此事?”

弘宣皇帝道:“确有此事。 ”

太后问道:“那是为何?你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吗?你若是喜欢,为何不与母后说?大可纳入宫来作妃嫔,为何要这样对待如黛?”

如黛娘娘紧说道:“母后,万万不可,此女子虽看来柔顺乖巧,却是不怀好意,她偷窃了皇宫之物。 ”

弘宣皇帝再忍无可忍,喝道:“够了!你有完没完?”说罢,拿起那肚兜与玉佩,又道:“你不是说念慈偷了这两样东西么?母亲,你且看看这两样是什么东西?”

太后听罢,诧异地接过手来细看,待一番细细辨认之后,大惊失色,豁然立起身来。

此时,念慈只有更加疑惑,难道这两样东西太后竟也认得?

一旁站立半天不晌的男子此时不禁笑出声来:“这下,这秘密可不再是个秘密了,全天下之人都将知道了!哈哈哈。 ”

如黛娘娘见太后看见这两样物品神色大变,便立马知道了自己下错了念头,甚是懊恼,那五十下的嘴巴可必是白挨了不成?这样一想,又不由恨恨地朝念慈瞪了两眼。

太后手捧着那肚兜,两唇直是哆嗦,问道:“这是哪里来的东西?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弘宣,你快说,这是哪里来的?!”

弘宣皇帝看了看念慈,道:“是念慈的,她曾拿着玉佩前来问朕,问朕是否认得此物是否皇家之物。 ”

太后又转向念慈:“是你的?……你,你果然,长得真像啊!当初哀家一见你,便是恍惚哪里见过,如今再细认,是啊,你真地与她太像了!”

念慈莫名万分:“请太后明示,念慈像何人?念慈本是为身世而来,如今,若是得知了亲身父母,也不会再呆在皇宫不走,还请太后与皇上告诉念慈,究竟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