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之日,皇宫大宴群臣,宫中一派歌舞升平。

为取皇上欢心,群臣花尽心思献寿礼,太后自然十分高兴,大宴开始,便是歌姬舞姬一片仙乐与舞姿,酒池溢香,金樽不空,一片觥筹交错。

太后因是一直身体抱恙,便仍只是继续吃吃斋饭,朝中大臣见状,也便将鱼肉一并撤去,只与太后同吃斋品。 太后甚是欢颜。

念慈见御膳房正是手忙脚乱的,便趁人不注意,偷偷瞄了瞄那韦相子,只见他做的东西都被置于盅中,无法偷窥,韦相子斜睨了笑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怕自己做的没有人家的好?想看看别人都做些什么?”

念慈一怔,忙是收回眼神,白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御厨进来道:“你们两人的准备得如何?宴会已经开始了,皇上太后和朝中的大臣们不时便要开席,你们将要奉上的菜一并的摆好,统一放在这长案上,别混肴了!”

念慈忙将自己做好的菜品放在那御厨所说的案上,韦相子的也不时同放一处,他笑道:“说来你我却也是深有奇缘呢!念慈,你不觉得吗?你与我一开始相识,便是因为素菜门,而今又辗转到宫中来一同为太后做菜,尽管其中波折不堪,可我韦某却觉得与念慈姑娘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牵绊,似乎这缘份还即将为我们促成好事,你说呢?念慈姑娘?”

念慈笑道:“是啊!上天便是派我来收拾你的!”说罢。 狠狠瞪了瞪韦相子。

韦相子笑道:“无妨啊无妨!我七尺男儿是需要一个女子来收拾收拾地时候了,不然这光棍的日子着实孤单了些!”

念慈瞪道:“你做春秋大梦去吧!”

韦相子却道:“念慈姑娘,信不信太后寿辰过后,我韦相子要娶你入门呢?”

念慈扑地一笑:“你娶我入门?倒是好笑了!韦公子,你如今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呢,还娶什么媳妇儿?”

韦相子傲然笑道:“那便等着瞧吧!”

御厨进了来。 一一将案上的碗碟盘子一并的托给了送菜的宫人,见那两人正嘀咕。 又道:“两人说着什么呢?快过来帮忙!”

念慈忙过去,端起自己的菜便往那大殿去。 远远便听得那大殿直是萧乐飘飘,引商徐徐,待一进了大殿,才见身姿曼妙的舞姬正扬纱挥袂,而高殿上一派欢声笑语。 念慈紧紧跟在一个上菜地宫人身后,一抬眼。 却见那金碧辉煌的殿上,与太后相邻端坐着地男子,好一副天威之仪,龙袍金褂,不怒自威,气概拔山,念慈忙低了头,紧步将那菜端在太后跟前方才放下。 打开盅盖,里面却是一副游龙惊凤,通体琥珀般,金黄夺目,一xian盖,引来众臣的哗然赞叹。 念慈跪下拜道:“太后,这是念慈为太后祝寿献上的龙凤呈祥,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一看那游龙惊凤好不逼真,简直如若真龙凤那般,似手一碰它们便要飞天而去。 太后好不欢喜,拉了皇上的手笑道:“看看罢!这便是哀家所说的念慈姑娘,她就是别出心裁呀!让哀家每回都是惊喜!”

皇上面含星华光耀般的笑容,却见面前所垂目而立的小女子甚是可人,而便是这张面孔。 却与故人如出一辙。 何其神似!皇上当下一怔,以为永生不遇地面容。 却在此时又再见,弘宣皇帝如若时光回转,又回到当日宁蕖殿下泪眼潸然求情之景,不禁便望住念慈面容直是痴了过去。 太后见罢,不由清咳两声,弘宣皇帝忙笑了笑,顿后才道:“念慈姑娘?这便是母后大人钦命的御膳房唯一的一个女子家?手艺甚是巧夺天工啊!难怪太后一见便喜不释手。 呵呵。 ”

念慈始终低头,她福了福身子,笑道:“承蒙太后抬爱,念慈方才得以在宫中一展手艺。 ”见太后吃得高兴,念慈又打开另一道菜,道:“太后,这便是念慈特意为您而备的,请太后亲自过目一番。 ”

因那道菜特殊,却是一只较大的盘子所盛,那一只烟青玉瓷盘放着竟占去了一张小案头,便特意另置了案头放着。

太后直是好奇:“何不取来一看?”

念慈却笑道:“太后,念慈大胆,还请您一移凤驾呢!”

太后与弘宣皇帝相视而笑:“这么稀奇的珍宝?也罢,皇儿,扶哀家前去一看。 ”弘宣皇帝扶起坐中的太后,两人缓步而前,念慈见状,忙是将案子底下的碳火一撩,拔起火芯,火即时便旺了起来。

太后近前一看,这盘中却是一碟清荷戏鱼,那盘下地火越旺,水竟似活了起来,不时,便见盘底的红鲤银鲤花鲤一条条地翻身上来,直是不住地嬉戏游水,而水面的睡莲却也开得更红艳欲滴,如此一盘东西,在太后与弘宣皇帝面前如同活物般,直是诧得太后惊喜不己。

太后忙拉住念慈道:“快说,快与哀家说,这鲤鱼是活的?怎么只有手指头那般大小?”

念慈笑道:“不太后,你看的这些东西全是念慈以料子做成的,哪是什么真东西呢?”

弘宣皇帝却也好不惊奇:“你是如何做成地?这些果真不是真的?”

念慈便将如何做成的这一道活如真物的菜品一一说来,直是说得太后笑逐颜开,殿上皆是一片啧啧称赞之声。 太后将那方才仍在戏水的红鲤鱼勺了上来,一见,却是捏得好不逼真,而盘底案下有火碳热力,促使了盘中的羹膏遇热而融,羹膏融化,便如若水液流动,而一动便带动了羹中的鲤鱼,看着如似在游水嬉戏般。

而羹面仍是结着一层透明的膏皮,念慈将那皮撕去,方才见羹膏咕嘟地翻冒热气,而那鱼儿们便随着下下翻腾不已。 弘宣皇帝见道,不由得大笑:“原来如此!实际上也是简单的很嘛,只是做的心思却不简单!好!”

太后将那勺上来地鱼儿含在嘴里,却是甘香清甜,又隐隐约约似有一种香气,却是道不知什么物什之香,一入口便唇齿留香,如此彤碧玲珑,如此醉沁心脾。

念慈一旁悄声了道:“太后,稍时韦公子将为您奉上一道特别地菜肴,太后你便将念慈做的与韦公子地相比,可是谁做得更好。 ”

太后不住地点头微笑道:“哀家一见你做的这两盘,都已如此大奇大喜,怎么,韦公子还有什么也可让哀家开开眼界的么?”说罢,便一扬裳袂,让那韦相子将他的菜品端上殿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