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西门雪就认定了,这个长胡子的老者就是对他有着再造之恩的大恩人,从那以后,西门雪苦心练剑,几乎可以说是痴迷了,叫他一句剑痴觉得名副其实。

三年时间过去之后,西门雪的剑道终于有了小成,一年前加入碧涛宗外门,千方百计的打听到那长胡子老者所在的山峰名叫炼心峰,就不顾任何天烽甚至四大山峰的邀请,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了炼心峰。

当他见到容缺的那一刻起,在两人身体之中魔物暴动的同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容缺必定要加入炼心峰,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之外的天空,西门雪微笑了起来,这笑容,就好似许久未曾靠岸的孤舟,终于在大海之中找到了一处小岛,如他以前那般猎武者的生活,生死完全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走出大殿,看着炼心峰的山色美景,西门雪顿时觉得,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也不错,但是在这念头刚一出现,他就立马甩了甩脑袋,义正言辞的自言自语道:“我是要成为剑圣的人,不可以有这种消极的想法。”说着,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向着后院走去,挑选属于自己的房间。

炼心峰过去只有胡图一个人住,空余的房间多不胜数,现在多了一个容缺和一个西门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添了些人气罢了。

第二天清晨,西门雪就找到了容缺的房间,敲了敲门,道:“师弟,你醒了吗?师傅叫我们去见他。”

“马上就来。”房间内传出容缺那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一阵穿衣声过后,房门打开,容缺一身白袍,洗漱过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几率青丝垂下,甚是俊朗。

见容缺已经起床,西门雪笑了笑,道:“师傅说今天我们去后山紫竹林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就要教我们克制那东西的方法了,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快走吧。”说着,一把拉起容缺就向着紫竹林走去。

被西门雪一路拉着穿过了后院,向着后山走去,一路上七拐八拐,可西门雪昨晚就将这炼心峰的大半路线都摸清楚了,走的是轻车熟路,丝毫没有第一次来的那种生涩感。

紫竹林中,一块卧石之上,胡图早就仰天躺在了那里,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一边听着早晨的鸟鸣声,一边向着嘴里灌着酒。

“师傅,我们来了。”老远看见胡图,西门雪就焦急的喊了一声。

扭头看了一眼拉着容缺跑来的西门雪,胡图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之前“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太吵。

理解胡图的意思之后,西门伸手捂住了嘴巴,向着身后的容缺“嘘”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到胡图的身边,脸上的兴奋之色谁都看得出来。

“你们来的很早,都坐下,听听。”胡图灌了一口酒,轻声的向着两人说到。

“听什么?”西门雪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好奇的问到。

容缺却没有发问,而是找了块卧石盘膝坐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聆听起来。

胡图微微一皱眉头,轻声道:“让你听你就听,而且你们不单单要听,而且要仔细的听,听到什么也不要出声,不要问,只要倾听便可。”

西门雪更加的疑惑了,但还是没有违背师傅的话,随地坐了下来,静静的闭上的双眼,与容缺一样,倾听起来。

“这个上午都在这听着,待会儿我来问你们。”说着,胡图轻轻的起身,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的离开了。

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虽然还是在早晨,但是这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一片片竹叶,渐渐的洒在了容缺他们两人的身上,随着时间的流走,渐渐到了上午,温度缓缓升高,虽然两人都算是修道之人,但是却没成气候,凡体根本不可能与大自然相抵抗,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两人的额头冒出,渐渐的打湿他们的衣衫。

“师傅这是要我们听什么?好像除了鸟鸣声和知了的叫声就没别的了吧。”时间过去许久,已经离正午不远了,静坐了一上午的西门雪终于按耐不住,睁开双眼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到。

但是当他看向容缺的时候,顿时有些惊讶,静坐了一上午,这个师弟竟然一次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尽管已经大汗淋漓,但却纹丝不动,这种定力,着实让他吃惊。

好似是不想输给容缺一般,西门雪又重新闭上双眼,全神贯注的倾听起来,此时的容缺其实也已经热得不行,暴露在烈日之下,虽然身处紫竹林,但是这片紫竹林却是异常的稀疏,每跟紫竹相隔约有三步之遥,阳光照射进来毫不费力,在这种烈日之下,能坚持的人还真不多。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胡图缓缓的从远方走来,看了一眼静坐的两人,微微一笑,向着西门雪问道:“雪儿,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鸟鸣声和知了的叫声。”西门雪睁开了双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着胡图缓缓的说到。

“恩!”

没有多余的话,胡图点了点头,又走到容缺的面前,问道:“缺儿,你又听到了什么?”

“徒儿听到了鸟鸣声和知了叫声。”容缺没有撒谎,把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出来。

胡图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随着胡图走远之后,西门雪转头向着容缺问道:“师弟,你说师傅他老人家这是想干什么?我们是做错什么了吗?无缘无故被罚晒太阳。”

“师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容缺耸了耸肩,对于胡图这般做法也是有些疑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师傅他也没说叫我们干嘛。”西门雪哭丧着脸,撑着脑袋嘟囔着嘴巴。

看了一眼西门雪,容缺笑了笑,道:“既然师傅没让我们离开,那我们就只能继续听了,可能会发现些什么。”

“好吧,不知道这紫竹林到底有什么奇特,难道还有别的声音不成?”说着,西门雪闭上了眼睛,打坐了起来。

看了看西门雪,容缺无奈的笑了笑,也闭上了双眼,仔细倾听起来。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晒人,晒在人皮肤之上有一种被火焰炙烤的感觉,汗水也是大量的冒出,刚刚打湿的衣衫又在不一会儿之后被晒干,如此反复不知无数次。

紫竹林中的两人已经开始嘴唇干裂,头顶渐渐冒起了水汽,那是水分被蒸干的外在表现,大量的出汗和阳光的暴晒,两人可以凭借着不到灵师的境界坚持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这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温度慢慢降下去之后,胡图在缓缓的来到,还是一样走到西门雪面前,问道:“雪儿,这一天你都听到了什么?”

“徒儿只听到了鸟鸣声和知了的叫声。”西门雪呼出一口气,缓缓的回答到。

“恩!”

又走到容缺的面前问道:“缺儿,你都听到了什么?”

“徒儿听到了鸟鸣声和知了的叫声。”容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开口回答到。

“恩,好了,这一天也不容易了,回去吃点东西喝点酒,休息吧。”胡图这回没有让他们继续倾听,而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说完之后,胡图便没有任何表情的离开了。

“终于熬过去了,这天气还真是热,师弟我们走吧。”说着,西门雪转身就要走,但是却没见容缺起身。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容缺,西门雪咧嘴笑了笑,道:“怎么了?难道不打算走了,快走吧,再不喝水就该脱水了。”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储物戒之中还存储这一些食物和水,我在听一会儿。”说着,容缺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个水壶,张嘴就要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光突然从远方急射而来,随之传来了一道声音:“要喝也是喝这个,不许喝水。”

一把接住那道射来的黑光,容缺顿时苦笑一声,自己手里的不就是胡图用来装酒的那个紫黑色的葫芦吗。

“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沾酒即醉,这不是要我为难吗?”容缺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向着葫芦射来的方向说到。

“你的任务现在多了一个,每天除了听,还得喝酒,每天一葫芦,不可以少,我的徒弟不会喝酒怎么行。”声音好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如同不会喝酒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看了一眼容缺,西门雪有些好笑的问道:“师弟,你真不会不喝酒吗?不会吧,这世上还有这等神人,师兄佩服你,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说着,还捂着嘴巴憋着笑,立马撒腿跑开了。

容缺无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葫芦,苦笑着摇了摇头,最后只能拔开塞子将葫芦口凑到鼻前闻了闻,感觉没有什么味道,又有些疑惑了。

轻轻的尝了一口,发现没有酒的那种辛辣之味,反而有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顿时间,静坐一天的那种麻木感立马消失,感觉就好像睡了一觉之后的那种饱满感,容缺惊奇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芦,又喝了一口,一时没忍住,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到了最后,葫芦已经见底。

喝完一葫芦,容缺这才感觉有些头晕眼花的,最后口中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师傅,你阴我!”之后,便一头倒下,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