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近来好吗?”李密坐在一张血毡上指了指面前那个与自己身下完全相同的绵团坐垫也不抬头只是微笑然后用极温柔的声音问:“是否愿意与本公对饮一杯?”

他的声音极轻不过数百步之外的皇城精锐们却听得一清二楚。wWW,qUAnbEn-xIaosHuo,cOM

“李密?”王玄应一看先是一愣再吓了一跳再看李密身边不过只有刚刚诱敌那两千人不由马上狂喜地道:“原来真是李密!儿郎们给我冲抓住李密赏千金封万户侯!”那些皇城精锐正士气十足一看李密方兵少将寡又听如斯重赏那些皇城精锐铁骑先出饿狼一般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真是夏虫不可以言冰。”李密带一点寂寞地叹息道:“如此对手胜之不快!”

随着李密的叹息于李密两边的稀林之中整齐如一地步出一种浑身披甲防御无处不在就连颜面处都有铁面护佑的古怪士兵他们大多手中持着刀盾有些则持着尖锐长枪亦有持开山巨斧者甚至有一种手持龟纹巨盾掩护在全军之前。

在王玄应皇城精锐的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骑军人数足有数千人马俱静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这些对于自己的出现还一无所知之人。

不过最快攻击的不是他们骑兵而是弓箭手。

在两边稀林之内忽然有一种古怪的响动等人听清楚了才现那是弓矢破空的‘嘶嘶’之响而天空早就于一刹那之后就暗淡下来了。

乌云遮顶云中有雨。

箭雨。

偃师城下残阳似血。

自日光正顶打到现在日落西山可是现在捉对厮杀的两对还没有分出胜负。

跋锋寒与那裴行俨打得浑身是泥他们手中的大刀钢斧因为长期的交击也崩出一个个缺口不过现在他们还在以蛮力对战力图将对方震倒或者砍翻但是两人的气力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地面因为他们的践踏而变得坑坑洼洼烟尘滚滚。

那个裴行俨打得一身大汗大呼小叫似是激励自己也似是为找到一个对手而高兴反正谁也听不出他那些无意义的叫喊是什么意思。

跋锋寒也是满脸大汗不过却脸酷依然。

刀斧相交击不知多少千下就连空气中都能清晰的闻到那种因为铁器撞击而带来的火星焦臭。

与这两个人蛮牛般的攻击不同的是虎将裴仁基与宋师道的战斗相当的优雅几乎很少交击。两人挥剑而舞常常于半途受挫为敌后着变化所破再变招进击。

他们打得眼花缭乱不过却凶险异常。

每一次交击两人都会震退近十丈之外。他们比拼的是内力远远比蛮力更加凶险百倍。

地面之上有他们卸去对方剑劲而导出来的无数巨大陷凹。最小者也有如巨锅大者如涸水之地。地面的大小石块在他们的剑气之下先是碎裂后来更是让他们来回地攻击震成齑粉。宋师道剑气纵横上面有六轮真气旋转化去裴仁基的虎形剑罡。

裴仁基的剑罡暴烈异常内力也胜于宋师道如果不是宋师道步法精妙剑法玄奥又有神秘莫测的六轮真气作辅还真难以跟他打成平手。

祖君彦看得惊呆了。

他很难想象大郑军众还有可以和虎将裴仁基打成平手的人物。这个裴仁基年纪虽然偏大但是身为原大隋三大虎将之一武功更是三虎之比起洛阳的王世充更胜出一筹不止。如此人物竟然还有人能和他打成平手拼去千招而不败。

更夸张的是那个人还是对方的一名兵头而不是自己这边人所能知道的任何一名大将。

对方还有一个弓辰春不曾出战有如此人物大郑军竟然弃之不用而用上像费乌那样的废物为将王世充这般糊涂就连敌对的祖君彦也为之扼腕叹息。

如此人物就让瓦岗军用了吧!

祖君彦马上挥笔疾书让人射过书信一封言语恳切表明了招降之心。

果然大郑军一看祖君彦的书信马上鸣金收兵了。除了打得有点脱力但意犹不足的裴行俨谁都觉得这个鸣金非常的及时。为了表示诚意祖君彦又派出送去粮食一大车现在有虎牢军方面的精兵两万加入祖君彦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陪对方玩下去。

这一场战斗不但要比勇力还要比策略比耐心。

**夜色*(**请删除)*(**请删除)不知不觉就悄然降临天空有月自云中钻出把周围的云团染得一片金黄隐隐还有一丝月晕地光华在上极是温柔。

“怎么养?”徐子陵坐在火堆边上等着跋锋寒自水边**地爬起来笑问道:“打得还痛快吗?”

“不错。”跋锋寒难得地微笑一下道:“为将者有如此勇力相信的确可以在沙场纵横驰骋了。这一个裴行俨是个人才待一旦计成我定要亲手将他擒下!”

“刚才为何不尽力擒下呢?”玲珑娇奇道:“阵前擒敌对方必然士气大跌到时我们再掩杀过去……”

“不要急。”徐子陵微笑而制止她的责疑道:“有的时候需要时间慢慢来改变一个人如果阵前擒下那个裴行俨那么对他就是一种侮辱和打击以他的性子宁折不弯反倒不妙。再说擒下少主虎牢军必成哀军上下一心到时我们说能大胜似乎太过。总之你相信我。这一个小将会落入我们手里的他跑不了!他们父子都跑不了!哈哈……”

“明天轮到我跟那个什么程知节打一架。”宣永脱了将军甲穿着士兵的衣服挤在王玄恕的边上拍了拍胸膛道:“这两天我一直没能动手连心都痒了。师道公子你们明天休息一下等我上场逞逞威风!”

“明天程知节还赶不到。”徐子陵点点头道:“不过突厥人该到了五千匹好马这个东西很诱人啊!”

“如果我们有了五圈a子a网”王玄恕一听马上高兴地道:“那么就可以组建一支大队的骑兵了到时候徐大哥划一千人给我我也想试试率兵冲锋陷阵的滋味好不好?”

“总会有机会的。”徐子陵一听笑了道:“不过你的功力似乎跟胆色还没有达到一种平衡。”

“冲锋如果不行那么在追击残敌时。”王玄恕不死心恳求地道:“那样我一定行如何?”

“二公子之命。”徐子陵搞怪道:“本军师岂敢不从?哈哈哈!”

当洛阳地二公子在恳求请命率众冲锋的时候洛阳的大公子正在惊慌逃命。如斯战局不得不逃天上箭矢如雨刹那之间就将冲锋向李密的那数百近千骑连人带马射倒在地。

只是一波攻击就让王玄应的骑兵折损了近三分之一。

王玄应一看天空流矢如蝗左右两边掩杀而来的古怪士兵则足有两三万人是自己人马的数倍一下子慌了手脚命令手下马上向后退军掩护他退回洛阳。此时的王玄应已深知中计但是他凭着自己皇城精锐的战力与人数相信自己可以安然逃脱。

他不会在乎付出何种代价他只在乎自身的安危。

“跋野刚!”王玄应冲着身边一个将军大吼道:“你带三圈a子a网本太子抵住前面的敌人万万不能让敌人寸进一步明白吗?”

王玄应又命令后军让开一条道路让他带着两千骑兵先行撤退。

看到此等情形跋野刚这一个大郑的将军连心也寒了之前苦劝他不要出城追击因为徐军师曾经有言在先洛阳天险任何敌人都可以拒之城外任何敌人的骚扰皆不必理会只要一心攻下宫城就好。可是他偏偏不听非要出城追击。

现在贪功中伏他不但不率众死战反而在第一个撤离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岂不让人心寒。

“兄弟们!”看着王玄应率众强行驱开手下离去的身影跋野刚悲吼一声带着身边的护卫向东面一侧冲去大吼道:“想活命地跟我冲!跟我走!”

如果王玄应不那般自私跋野刚为他效死也心甘情愿可是如此情形之下岂能心服岂能听命?

“歼敌。”李密那手轻轻一挥轻描淡写地吩咐又接过一名俊秀的亲卫递来的美酒微呷一口仰头看向天上的月晕看着那稍带迷朦的光华看着那温柔的月色久久不语。

在王玄应拼命打马赶路的前方有一支目光冰冷的黑色骑军等于那月光之下着一些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正分成雁形之阵悄然无然地策骑迎来。等王玄应现已经不足三百步数他甚至还来不及出向左或者向右突击的命令只听到了对方的阵中传来一声:“放箭!”

在离偃师城约一百里之遥的敌方一支狼骑正在劫掠着一个小村子。

村子火光熊熊房屋尽然付之一炬。

男女老少统统死在村子之外的空地之上其状极惨男子大多让弯刀砍掉脑袋或者剁去四肢后失血而亡小孩子则一个个刺于尖木桩之上眼中犹有哭泣的残泪和血。

妇女们衣衫凌乱为那些突厥人所奸杀。

那些突厥狼骑不但在她们的身上施予兽行而且灭绝人性的残人肢体砍头割乳开膛破肚甚至有甚者让树枝捅刺下体一个个受尽百般凌辱而死悲惨酷烈有若人间地狱。那些心满意足的突厥人把抢来的财物粮食一分而光打成大包小包翻身上马直向偃师之边而来。

在他们一路而来的身后不知有多少村镇遭受了同样的洗劫和屠杀**和**。

天上有月。

月晕依然散着同样的淡淡光华却不复温柔。

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悲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