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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城里勾心斗角方生不知道。

因为此时的方生已经在了登州城外,一身脚夫的打扮,身边没跟着什么人,因为要办的事情也不能让人跟着。

从三天前他就出了城,照例是走刘泽清的水门,刘泽清派了一个千户一路接待,这个千户倒也客客气气,只是像个生意人多过像是大明的官军。

只是这刘泽清的部下看上去也不像是善类,相比较方生见过的耿仲明麾下的五百人,恐怕刘泽清的部下更像是匪类多一些,要不是各个都显得几分无精打采,怕还真能有几分战斗力。

听说刘泽清驻在山东任内,也是无恶不作,杀人掠劫,山东百姓闻之变色,实实在在是个煞星般的人物,只是这煞的对象错了。

刘泽清虽然对山东百姓够狠,可这唯独对叛军,他刘泽清不敢碰,更别说是城里的那帮子在山东地界纵横一时的叛军了,那可是真正的煞星。

刘泽清虽然碍着军令守着水门,可这要是孔有德下了力气要从水门往外冲,刘泽清都未必敢拦。

年末孔有德最后也是从刘泽清的水门跑出去的,不过这是后话,此事不提。

理所当然的,如今城里竟然有人拿钱出来,要做的事又不多,刘泽清自然矢口答应,又不是大事,不碍着自己就好。

而且来人是半年前就主动找上自己的,平日里也没少给银子孝敬,刘泽清此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和叛军有勾搭,只是又算得了什么,如今的大明,官与贼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既然收了银子,守在水门的大明官军配合的很,迎接方生的千户客客气气的把他冲出了大明官军的营地。

不过副总兵刘泽清一直没露面,想来是因为他方生还不够身份。

紧接着方生就弄了一身脚夫的行头,至于作用,一会便知。

他要去见邱磊而已,原因很简单,方生恰巧知道怎么见到邱磊这个山东总兵,并且,自己孤身一人,几率反而大一些。

只要邱磊有心,那就不可能充耳不闻,这就是方生唯一的机会。

山东总兵的营地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只不过方生自称有重要的机密要禀告山东总兵邱大人,这才能进了大帐里。

守着营帐的兵将不敢擅自做主,这才让方生钻了空子。

邱磊是个身架很高的中年人,一脸的威严肃穆,如果是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恐怕都会相信这是一个颇有勇力的武将。

偶尔从眯着的眼睛里才能看出来这个一脸武夫模样的山东总兵大人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而他邱磊在山东的同僚中确实也没什么好名声。

光是和副总兵刘泽清的龌龊关系,在山东的官场就是众人皆知的事。

这两个人可是势不两立的。

这事说到底实际上邱磊的错,他邱磊还是安东守将的时候,当时的刘泽清已经是山东副总兵官,邱磊是下官,可说到底还是掠夺成性,在刘泽清的家属路过安东时就抢上门了。

究竟这家属是什么人,双方也都知根知底,终究逃不过那个度。

自此二人就起了龌龊,没过多久邱磊却先刘泽清一步成了山东总兵,刘泽清有心算账,只是双方身份颠倒,一时也无可奈何,可这梁子却结下了,二人自然是势不两立的。

只是这邱磊除了有些武夫脾气外,日后却是为了抗清而死的,死在了降清的刘泽清手上,平日里又和名士徐太拙与邹平等人相交,比之刘泽清要有气节的多。

“后学末进方生拜见邱大人。”

方生行的是学生礼,这一拜就把自己的身份压低了一层。

此时邱磊倒也听出眼前的脚夫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如此打扮显然只是为掩人耳目,若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来定然是确有机密禀告了。

“既然自称后学末进,那想来也是读书人,只是不知如今怎的这等打扮。”邱磊疑心去了大半,微微笑道。

这却是方生利用了一个简单的惯性思想,执学生礼的想来至少也是个秀才,既然是秀才,邱磊虽然与诸多名士相善,可毕竟是武将出生,方生行的却是学生礼,这可就讨了邱磊的欢心,自然少了那几分疑虑。

这个时候,邱磊也自然不会去所要他的文书才证明身份,即使邱磊足够谨慎,方生也足够搪塞下来。

“学生恳求邱大人恕我之罪,定然将诸多一切一一相告。”方生脸色镇定,倒是学足了名士风骨。

要说真碰到了个莽莽撞撞的武夫,即使来人真的有要事禀告,这态度也得做的足够低才行。

可他方生如今先一步要邱磊恕他无罪,实在有够狂态。

邱磊眼中怒意一闪而过,过了半晌竟然笑出声道。

“何事要说,本将恕你无罪,快快道来。”

方生心中微微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以前无意中看过眼前这个山东总兵与明末名士徐太拙相善,至少不会如寻常武夫一般,他方生也不敢冒险。

所以仅仅一眨眼间,方生背后已经是一身的汗,这个邱磊不是个简单的武夫,他不像寻常武夫那般无脑,却是拼了命想挤进大明名士那个阶层的人,所以对读书人也就大善。

“邱大人,此事机密,可否屏退左右。”方生做出一副紧张的表情,这反而让邱磊心中大定,显然认为真有什么机密之事,乐呵呵的道:

“帐内都是本将心腹,有话直说,莫要磨蹭。”

帐内的幕僚站出列来,一脸的迟疑,道:“此等来历不明之徒。”

邱磊稍微皱眉,心中也知此话有理,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复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方生,迟疑着道:“勿要多疑,仅仅是一个书生而已,又何须谨慎。”

要说方生虽然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般,看上去像个武将多过书生,可这恭谨的态度,得体的仪态,这才让邱磊疑心尽释。

“话虽如此、、、”

那幕僚皱了皱眉头,只是邱磊并未让他们出了大帐就好,对方就算有了歹心,定然也不能就范。

“邱大人,学生本为登州卫账房,特来告知大人这些人盐货的来处。”方生恭声道。

听在邱磊的耳中愕然不寻常,脸色一板,自然是想起前几日派人偷袭登州卫的事情,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些个当初蛊惑他的盐商没一个能活的下来的,通通都被邱磊杀了喂狗。

亲兵死了近百人,这可让邱磊险些心疼死。

自己这山东总兵的位置做的可并不安稳,先不说那副总兵刘泽清了,听说朝廷上已经下了旨意,眼看也是个新贵总兵官,到时候大家平起平坐,手上若是少了这些倚为臂膀的亲兵,他邱磊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若是一不小心落了难,难保刘泽清不会下了杀手,到时候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的亲兵那可就是拿来保命的。

刘泽清手上能动用的实力可比自己强的多,那是在山东待久了的人,不是邱磊这么个刚刚升上山东总兵的人可以比的。

至于帐下的幕僚却是满头雾水,虽然心知自家主上手底下并不干净,贩卖私盐那更是见惯了的事,只是如今的大明,官与贼本身就没太大区别。

这邱磊算是好的,自己贩卖私盐,好歹也算自力更生,平日里虽然也会作奸犯科几回,只是相比较总兵左良玉、刘泽清等辈可就好的不是一点点了。

那是都是动辄屠城之辈,大明百姓哪个不是闻风丧胆,士林各个骂的不能再骂了,可现如今的世道,那可不比几年前了,如今手上有点实力的武将,哪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

此时邱磊的脸色大变,众幕僚也知道自己这些人铁定是不能在大帐里待下去了,只能识趣的道:“学生告退。”

于是大帐里就剩了两个人,方生和邱磊。

此时邱磊皱了皱眉头,这才微微发现不对,好似大帐里空无一人并不应该,只是刚刚方生所说的还是占了上风。

“有何话说,此时四下无人,大胆说吧,已经恕你无罪了。”邱磊问道。

“是。”方生低着头应了一声,但依旧是一声不吭。

等到邱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眼前的年轻书生竟然已经靠近自己不足两步,邱磊顿时脸色大变。

此人竟然真的是个歹人,而且目标还是要了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其他的。

邱磊哪能不惧,要说平日里即使再是如何,他压根也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三步之内,今日阴差阳错,竟然让人走到眼前行刺。

邱磊方要有所动作,来人手上的利刃已经很不凑巧的横在了山东总兵的脖子上,锋利的背刃看上去很容易就能割下一道血痕来。

“尔敢。”邱磊瞪着眼睛,倒也有几分大明总官兵的气势,可这声音竟然比寻常还要小的点,就能看得出来心里发虚。

“不敢。”方生松了一口气,只是手上的匕首不敢松,双手比划了比划。

如今一切看上去很顺利,并且顺利的诡异。

邱磊身为山东总兵竟然真的肯屏退左右,这已经足够让方生觉得侥幸的,更别说这个武夫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在自己的手里。

“你、、你可知此乃我军中大帐。”

邱磊这才有些着急,急忙的叫唤道,声音却压的更低了,心知此人定然是登州卫那里派来报复的,可看样子若是想杀了自己,刚刚就杀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邱磊的心中稍安,只是还有些忐忑,说道保命,他一个在大明朝廷上仅仅是个山东总兵,可这保命的本事并不差。

“只是让邱总兵陪我进一趟登州城而已。”方生淡淡的道。

邱磊打的什么主意一看便知,如今既然已经成功了劫持了这个山东总兵,出了整个中军大帐显然就不像先前那么困难了。

“登州、、登州,本将自会去的,不日就去。”邱磊结结巴巴的道,来人的利刃显然并不是纸糊的,那一副轻巧的模样,更加不像是说说而已。

可这登州城那是说进就能进的,光是里面的叛军那可就不会让他一个朝廷的山东总兵竖着进去,进了登州城,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除非眼前的人不仅仅是登州卫所那帮闹事的盐丁,而也是登州城里的叛军。

方生不再说话,只是看了邱磊两眼,邱磊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冷颤,臀部一阵发虚,要说邱磊也不至于有如此反应。

只是邱磊与大明士大夫相交颇深,心知这大明的男色之风日盛,显然来人的举动让这个山东总兵心中一阵发寒。

以为碰到如此龙阳之辈,唯恐自己的后门不保了。

可方生只是看了看他后沉声道:“带我出去,到了登州城就不要你的性命。”

邱磊没办法,此时自己的小命尚在这个年轻‘书生’的手里,哪能不乖乖听话,出了大帐邱磊虽然有心发动,只是这利刃仅仅的搁在自己身后。

一帮废物。

邱磊心中骂道,帐外的亲兵竟然一个都看不出来,只觉得自家大人的姿势怪异了些,竟然和身后的年轻书生靠得那般近,倒也没有过多生疑,自家大人往日和那些名士交往颇深,勾肩搭背都有之,姿势怪异了些又算得了什么。

就这样阴差阳错之下,方生竟然真的能出了邱磊的营地,刚刚出了大军的范围,对面小跑来几个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