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我的身份。”朱茉露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苍白,随即又幽幽一叹:“方大哥,你真想娶一个见不得人的女子么?”

“哪里见不得人了,如此娇俏可人的女子。”方生一边调侃着,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女儿家柔嫩的腰肢。

“父王不会答应的,除非……”朱茉露咬着唇,她在犹疑,虽然当初一时冲动离开了曲阜鲁王府,可那毕竟是亲生父母,又对她疼爱有加,岂是能说放就能放下的。

“话不能这么说。”方生知道怀中女儿家在想什么,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娶得是你,又不是你的父王。”

“方大哥,茉露愿一辈子陪着你。”女儿家幽幽的一叹,万般心思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嗯,好。”方生笑着道。

二人陷入宁静的气氛中,相互拥着。

济州岛的气候变化多端,十月底反倒下起了蒙蒙细雨,也算应景。

正是: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美景与美人,皆不可方物。

“方大哥,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朱茉露微微抬起粉脸,红红的润色使得方生心中一颤,那几许泛起的涟漪阵阵,就似微风吹过湖面,轻起波荡。

“濛濛细雨,美人相伴,呵呵,好一番风流景象。”方生轻声道,接着附耳对朱茉露言:“真真实实是个美人呢。”

“方大哥。”朱茉露口中撒娇道。

表面上顿时不依,好一番扭动,直惹得方生觉得怀中ruan肉有股乱窜的气来。

只是看样子,他是吃不着的了,而且此情此景,也不适宜白日宣yin,可不想做那个鲁男子,凭然唐突了佳人。

何苦来着?方生不禁苦笑,这调侃,最后却是自己忍着,看不着吃不着,怕是是个男人都会觉得痛苦万分。

“出去走走吧,方大哥。”

怀中的少女挣脱了那双不安分的坏手,含羞带恼的杏眼微微有几分迷蒙,却是主动的拉起方生的手向门外跑去。

雨,细雨蒙蒙,再加上爱郎相伴,岂是能去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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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飞骑从济州岛的港口飞奔而来,是个传信的信使,济州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日行八百里的良马,怕是半天都够从头到尾的。

可济州岛,战马也是奇缺无比,连个一百骑都凑不齐,还大多是当初从旌义、大静二线捕获来的。

济州岛在前朝本是养马之地,雨季极多,牧草繁盛,方生初到岛上并未注意这些,那时候连耕地都安排不了,至于牧田那更是无人问津,只是建立了兵械司后这才开始有效率的饲养马匹,却也因马种缺少所致,到现在能够骑乘的战马依旧不足百匹。

方生干脆利落拿出来一部分当做传使,这些传使平日作为传递消息之中,战时自然是拿来做斥候,类似于宋一代的西夏铁鹞子,也因此前后阉割了六十匹战马,只留下四十匹老弱用于做马种。

“急报,急报,庆尚港急报。”

每个听到传使叫嚷的人全都挺直了胸膛,面色得意,朝鲜人是来干什么的?不言而喻,朝鲜君臣可是来和谈的,这个消息早就在四处散布的沸沸扬扬,方生本身就没打算瞒着,这个消息自然也就瞒不住,但好在济州岛上的人都是抱成团的,再是沸沸扬扬,也只限于济州岛一地,传使在庆尚港根本不敢如此招摇。

“有什么还急报的,下来直接说。”方生正走在路上巡视,看来传使,直接拦住喝道。

虽然方生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属民充满荣誉感和自豪感,这毫无疑问能够增加部署的凝聚力,但将军情如此明显的宣扬出去,他就不乐意了。

“何人拦马。”那传使一怔,赶紧停下**骏马,只是还未反应过是谁拦马来,气急败坏的道:“你怎的不小心一些,某有紧急信报,不得阻拦。”

“我叫方生,你说我是谁?”方生眼睛一眯,这岛上竟然有人不认识他,还真是稀奇,如果不是知道这些传信的信使常年在外,方生都快怀疑是不是内奸混入。

“啊,是方主将。”那信使下了一跳,赶紧从马上翻了下来,尊卑有序,虽然岛上如今不兴跪拜那一套,可这信使还是有几分难堪,只敢伸手把信报递过来,低着头。

“是庆尚港的信报,方主将,朝鲜派来的使者到了。”

“你怎么就敢确定我一定是方主将?难道同名同姓不行么?或者是有人冒充?你又未曾见过我,如此肯定?就不怕将重要至极的信报递给我?”方生并未接过信报,而是眯着眼睛森冷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

“哼,若是泄露了信报,怕是杀你倒不至于,少不得要逐出济州岛。”

“属、属下见过方主将的,只是刚刚一时情急,才未认得出来。”那传使吓了一跳,就差跪在地上求饶,头低在那,一脸认罪和惶恐不安。

他是信使,自然知道现在天下能够安分的地方不多,济州岛算是一个,其余大明和女真人正打得热闹,哪有什么安稳可言,若是真离了这济州岛,就是能继续吃上兵家饭,怕也是离死不远了,可不比这里能安居乐业。

“不过、、、”方生话锋一转,脸上的肃穆也转而成为笑意,哈哈大笑道:“你这无心之举,却是激励了人心,好事一件,功过相抵,日后莫要大意了。”

“属下明白。”那传使一脸感激的道。

方生本想挥挥手遣散了这个信使,却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摸了块玉望传使手中一塞,然后才挥挥手。

“方主将,这……”那传使显然有些反应不过,但也心知此物之重,可不是仅仅是一块玉而已。

“别装娘们,打个闷棍给个胡萝卜懂么?”方生一脸的不耐烦的挥手,他最讨厌这一套,哭哭啼啼的演的跟琼瑶剧似的,属下就算忠心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体现。

“去兵衙报道吧。”方生赶走了这个传使,他赏赐那个玉虽说是一时起意,那也有一多半的原因是收买人心。

一点小事往往能有大的作用,这个传使也确实以无心之举做到了方生很努力才能做到的事,那就是增加人丁的凝聚力。

这种凝聚力可以是亲朋、好友之间,也可以是陌路人,仅仅住在同一个城市,或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假如这样凑在了一起,就会自然而然的互相扶持,产生一种难言的凝聚力。

这种凝聚力的获得很难也很简单,简单到一点既透,无形之中得以团结友好,困难到几乎很难人为的去创造。

这种缺陷是与生俱来的,不是谁谁能改变的了,就像是男人无法怀孕,女人不能造人一样,这种凝聚力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方生才会赏了这块玉,但也同时大声呵斥,他不能让传使们把知道的消息大大咧咧的说出去,这往往会被敌人看破了蛛丝马迹,从丝毫之间查到线索不是就自己一个人会,女真人一向很善于收集消息,打探军情。

“东主。”车晚真远远的打招呼,脸色淡淡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文治武功,这下算是全了,恭喜东主了。”车晚真永远都是这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话中的意思,方生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一人可称王,有属国归附可称帝,万国来朝则为天可汗,朝鲜虽然普尔小国,但毕竟是一国,如今也仅仅算是派个使者,还未见真实意图,但总归不可能投靠。

毕竟济州岛如今还没有拿得出台面的战绩,即使联合郑家坑了荷兰人一把,那也是海上称雄,况且还有个家大业大的郑家压着,朝鲜派来是使者恐怕十有八九谈的是招抚,小势力投靠大势力,这在朝鲜看来,此时招抚比什么十万大军来的作用都大。

和女真不对盘的不仅仅是他方生,还有朝鲜加大明,再加蒙古大部,如果牵强一些,倭国和女真人也是互看不顺眼,如果不是两边都伸不过去,未必不会大打出手。

这个只是比喻,倭国的战力不值一提,大明轻轻松松就可以灭了其二十万大军,而反之,大明的二十万兵马三番五次的后金女真打败,如果女真对上倭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就类似于强壮青年和年幼的少年,而大明则是中间那个年老体弱的老人,能欺压欺压倭国武士,碰上强壮的青年只能被打的七荤八素。

女真人处于四战之地,蒙古和大明两个庞然大物对于新兴的后金都不太看得过眼,只是因为后金武力强盛,这才不得不容忍了它的存在,可若是有机会,即使如朝鲜,怕也不会失去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这个谁都懂,皇太极和女真八旗的各旗主大多都懂,所以他们就只能四处征战,只有这样才能制止女真的衰弱,才能让女真各族兴盛。

所以理所当然的,后金国也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人,即使是他们的通古拉斯老家,仇人也是遍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