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兮被他压得径直后退了两步,抵住墙,才站稳。直觉告诉她,司徒天佑不对劲儿。睿兮无力地支撑着他,赶紧问道:

“司徒天佑,你怎么了?”

司徒天佑收紧了手臂,他的下巴枕在她的颈窝上,声音有些模糊:“我没事,只是,好冷!”

睿兮费力地腾出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好烫。睿兮缓了口气,轻声唤道:

“司徒天佑,你发烧了-”

睿兮定了定,现在只能把他拖回屋去。她自己一个人走,走急了都会气喘吁吁,此时,又加上一个大男人,简直寸步难行,她努力了一下,额头都沁满了汗珠,仍是没能移动分毫。她靠着墙,司徒天佑靠着她,她的双腿已然开始发软,她凶道:

“司徒天佑,你还能不能走,再这样,我可要顶不住了!”

司徒天佑动了动,睿兮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他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你自己多用用力,我们现在进里屋!”

有了司徒天佑的配合,睿兮轻松了好多,两人半搂半抱地进了屋。上了炕,睿兮把他那双破的不成样子的鞋和外套脱掉,为他盖上厚厚的棉被,又探上他的额头,真的很烫。

现在,他需要吃退烧药。这段山路很长,外面的茫茫大雪,恐怕寸步难行。而她,就算走出院子,都实属勉强。她从未如此急切的企盼着,阮姨能早点儿回来。她穿好阮姨为她预先准备的棉衣棉裤,下炕检查炉子。

真是谢天谢地,几块新煤从下红了上来,看这样子,炉子是被她救活了。她弯起唇角,看来,不用再挨冻了。她打了盆水,一边又一遍的用冷帕子敷着司徒天佑的额头。到炉火旺了之时,又做了锅姜汤。

她将司徒天佑摇醒,喂了半锅姜汤,他又沉沉睡去。睿兮又活了些面疙瘩,倒在汤里煮。几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疙瘩汤吃起来还真是美味,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

没过多久,司徒天佑出了一身汗,就开始踹被子。睿兮将被子押好,他又踹,反复几次,睿兮无奈,恶狠狠地威胁他说:

“司徒天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好好躺着,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就算是冻死,我也不管了!”

一番话果然奏效,他老老实老实的躺在那儿,任汗水趟过面颊。睿兮坐在一旁,把自己用棉被捂起来,为他试汗。终于,他的温度慢慢地降下来好多。

她本就是病人,想不到,现在还要照顾病人。司徒天佑真是神出鬼没的,十几天前,就好像见过他。今天,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而且,还病成这样。她的行踪,那么的隐秘,难道说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她暗自摇了摇头,等到他醒了,问问他就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睿兮就放松了自己对他的警惕,把原来那个仗势欺人的小恶霸,当成了一直无害讨喜的小白兔。她的直觉甚至告诉她,司徒天佑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黯然的蜷成一团,他也曾轻易的就令她放下心防。他当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吧?否则,怎么会容忍她的胡闹和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与冒犯呢?

算起来,珍彩已经死了三天了,睿兮也已经重生了三天。过去的就过去吧,选择了就别后悔。这样总比日后相看两厌要来得好,彼此的心中,偶尔想起来时,始终还是会惦念着对方的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