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兮一整宿翻来覆去的都没睡好,胤祯,宝宝,如玉,胤衸,胤祥,良妃,惠中,康熙-一大堆人出现在梦里。一大早,阮姨端上热呼呼的早饭,她吃完了才真正的睡下。

睿兮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似乎置身于冰窖之中,她把整个身子又蜷了蜷,希望能暖和点儿。她陡然惊醒,呆呆的看着陌生的屋子,这才想起,她已经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屋中的光线有些暗淡,而且,非常的冷。身下的火炕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热度。她尝试着叫道:“阮姨?阮姨?”

无人应。睿兮这才想起,阮姨一早下山了,今天是她宝贝孙子一周岁的生日,家中正大摆筵席,少了奶奶,怎么合适呢?阮姨开始也是不肯下山的,柴爷一直叮嘱,除了她,不能有第二人知道睿兮的存在。她如果不在,睿兮就没人照顾了。睿兮好说歹说,她才不放心的走了,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走。并且保证,她吃完中饭就立刻回来。

睿兮拢着被子,慢慢的坐起身来,头还是有些晕。她静坐了几秒,炉子上的水壶,炉子边,蜂窝煤早就准备好了,她披衣下炕,全身软绵绵的,不觉有些头重脚轻。

小产后的这几天,她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就像被掏空了一般,提不起半点儿力。想一想现代那些女人,打完胎还能照样上班工作,真是不知道是自己的体力太差,还是她们的体力太好。

拿下水壶,勾起炉盖,最上面的那块煤还有些火星。她的手有些发抖,颤巍巍地把它们全部都夹出来放在地上。下面的两块煤完全都烧成了黄色,最上面的那块只有三分之一处还有火星。

“但愿还能着!”睿兮祈祷着。

她打开通气孔,把仅有的火种放在最下面,又加了两块新煤,对好了孔,盖好炉盖儿,放上水壶。她喘了口气,身上竟已然出了一层细汗。

她把水壶里的水倒入盆中,水还是温热的,刚刚好,她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换下来的两块煤。它们都烧成了这样,应该不会散发一氧化碳了吧?

她把手擦干,仍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摇摇欲坠的小命再煤气中毒就惨了。睿兮塔拉着鞋,夹着剩下的那两块煤就有些摇晃地出了屋子,刚到外屋,就觉得冷风直往领子里灌,她瑟缩着打开外屋的门,冷风吹过,她一下子惊住了: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啊!她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雪了。左面的菜地白茫茫一片,右边大片的果园真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地上有些断枝,应该是被雪圧折的。看来,雪刚刚下得还真大呢,但愿瑞雪兆丰年。怪不得阮姨直到现在还没来,说不定,雪太大了,阻塞的上山的山路。她不来也好,要是出什么危险,她的罪过就大了。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轻盈的落到她的手心里,转瞬化成晶莹水珠,她笑了起来。

记得去年冬天,她和胤祯曾经堆了三个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就是宝宝。现在,宝宝得而复失,她和胤祯也早已劳燕分飞。

她的眸子越来越暗淡,外面也越来越冷。她赶忙把煤放在门口的簸箕里,转身就想回屋,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头。

她猛然回头,再仔细看,从大门口蜿蜒过来的小径似乎不对,上面的雪与旁边的雪不似一体。那是被人可以修饰过的痕迹。难道说有人进来?她悄然把铁架子背在身后,沿着那条不太清晰的痕迹寻找,那道不明显的痕迹一直延续到屋子右边的仓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