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知道,她耸动的双肩证明她又在哭。回想自古以来的绝世爱情,都是两个人的,他们亲密无间,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位置。像白娘子和许仙,梁山伯同祝英台,董永和七仙女,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尤其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女人,能够让他想与她只有两个人一生一世相守。这对于一个人来讲,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胤祯同珍彩,与胤禩和惠中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暴风骤雨,后者是小桥流水。有时候,他看着胤祯因为她做给他的小物件嘿嘿傻笑时,他只觉得不可思议;有时候,他看到胤祯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他也觉得难以想象。女人是用来娱乐的,没了这个功能,还要她干嘛呢?他烦女人哭哭啼啼,让他觉得心烦,可她的哭让他的心再次纠结在了一起。他自认为是情场高手,可面对着她,他无计可施。女人原来真是水做的,她哭了这么久,泪水还源源不断。

“爷,医馆到了!”

珍彩在胤禟的搀扶下下车,还未走几步,只听另一边传来人的咒骂声:“他妈的,赶紧给爷爷起来!”

“大爷,求求您了,老父年纪大了,您给口水喝吧!”那人身穿囚服,在向官差求情。

那人踹了一脚那个求情的人,惹得那人一声惨呼。他撇了撇嘴,凶恶的骂着:“水?你还想喝水?后天就行刑了,还想喝水?”

珍彩叹了口气,古往今来,虐囚事件,屡见不鲜,这些囚犯,落在这些凶官差手里,有的受了。正想随胤禟往医馆里走,一个苍老且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封儿,你没事吧!都是爹不好,是爹连累了你们啊!”

珍彩停住脚步,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她转过头,他背对着她,看不着脸。

只听那个官差又道:“你们这些人,居然假扮朱三太子,聚众造反,简直罪有应得。”

胤禟看珍彩不住的张望,说道:“原来是假朱三太子被押解进京了。我们进去吧,这里冷!”

珍彩点点头。

“我爹就是朱三太子,我的外甥女就是当今的平南公主!”

珍彩和胤禟都愣住,她又看了过去,这声音很熟悉,说她是他的外甥女?那么他们到底是谁?

“大胆,居然出此狂言,来人,别跟他们再多嘴多舌,赶紧押到牢里交差。”捕头呵斥着。

老者叹了口气,转过身,声音凄凉:“老五,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珍彩一见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他的外公吗?眼看着他们被带走,她大喊一声:“外公!”就跑了过去。

胤禟不明所以,也连忙跟了过去。

何老先生一看是珍彩,老泪纵横,欲言又止,慌忙摆着手:“不是,我不是你外公,你认错人了!”

“外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何平安看着珍彩,也是欲言又止,她慌忙问:“五舅舅,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官兵被她的一声大喝,有一瞬间的呆愣,听到他们的对话,旋即又凶巴巴起来:“你是她外孙?来人,把他也给锁起来!”

说罢,两个官差就要动手,胤禟一把将珍彩拉至身后,怒喝道:“你们几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众人一看胤禟,气势非凡,而且穿着打扮不比常人。捕头一下子气焰下去一半儿,问道:“你是何人?”

“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们的刚刚冲撞了爷也就算了。李煦那个奴才没教教你们在京城的规矩吗?”

这些人一听,连忙跪下,大气不敢出。李煦是江苏巡抚,他居然叫他为奴才,他非富则贵。

珍彩又来到何老先生跟前:“外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胤禟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禀爷,他们是乱党,是江苏太仓州与浙江四明山的暴动的主谋,是十四阿哥亲自抓住的假朱三太子及其家人,已经核实他们身份,此次押解进京,三日后斩立决!”

珍彩摇着头:“不,不可能,他们是我的亲人,不是乱党。那段时间,外公在京城,怎么可能组织什么暴动?十四阿哥亲自抓到的他们?那怎么可能?十四阿哥也是认识他们的呀?”她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十四阿哥,胤祯,胤祯,胤祯-”

她问过他好多次他们的下落,原来如此。胤禟见她情绪激动,脸色更白,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再一看,珍彩宝石蓝色的太监服,已然被浸湿。珍彩只觉得腹部越来越疼,她捂着小腹,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来,小脸因为疼痛而纠结起来。她站立不稳,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