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走到床前,珍彩还在睡,但是她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双拳紧握。他重重叹了口气,宽衣上床,将手臂伸到她的脖子下面,将她抱在怀里,深情的凝望着她,自言自语道:“彩彩,醒过来吧!”

一连几天,胤祯都体贴入微,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珍彩白天还好,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变得昏昏噩噩的,时不时的胆战心惊。

这天,瑞士传教士大卫路德神父终于回北京了。大卫路德神父今年五十六岁,是个很有名的洋大夫,已经在中国待了六年。他见到缩成一团的珍彩,诊治了一番,直言道:“她是得了幽闭恐惧症。”

“那是什么病?”胤祯问道。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病痛,当她进入到黑暗封闭的空间时,她会觉得心慌,害怕,呼吸急促,感觉要窒息。成因是受惊过度,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神父,我们要怎么做?”惠中问道。

“你们不是有句俗话,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吗?所以,她现在必须直面黑暗,才能克服掉对黑暗的恐惧!”

胤祯阴着脸,马上否决道:“不行!我不同意,她怕黑,她会受不了的!”

“十四弟!”惠中赶忙制止住他,话语中也犹疑着:“神父,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神父信心满满:“我用这种方法治愈过好多人,你们要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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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彩眯着眼,蜷缩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惠中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笑道:“怎么样,我说的对吧,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人也精神了好多是不是?”

珍彩低下头,接着,两人沉吟不语。过了半响,胤祯来了,看着她们的背影,微叹了一口气,就要走过来,恰在此时,珍彩抬起了头,低声道:“福晋,我想离开,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惠中愣了愣,赶紧问道:“怎么了?”

“福晋,这几天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儿,我想先走了。”

惠中摇了摇头,拉过她的一只手,微笑着道:“你不要再闹了,要是你不喜欢住这里,就和我回府吧,我是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外面的。一会儿十四弟就回来了,你心里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开心,你和他好好说,逃避不是办法的!”

“我不想和他说,我不想再见到他!”珍彩很激动。听到这儿,胤祯愣了愣,脸色不大好,又走近了几步。惠中急道:

“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珍彩不语,她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从何说起,惠中追问:“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珍彩摇头,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良久,她坚定地说道:“他不爱我,他根本就不爱我!”

胤祯呆在那,只听珍彩继续说道:“在他的心里,我只是,只是与别人不太一样,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我。可是,当我也对他好的时候,他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胤祯的脸色又变了变,惠中道:“你说什么?这是十四说的?”

珍彩有些犹豫:“是,是他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胤祯再也按耐不住,怒气冲冲的迈开步子,走到近前,脸上青筋暴出,拉着住她的手臂,质问道:“你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